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230節
她頓了下,補充道:“我們體內的靈力,要節約著用了。” 她望著灰蒙蒙的天空,伸出手去,也捕捉不到天地間一絲靈氣的存在。 在一千年后,那個靈氣充盈的世界,只要晉升元嬰境之后,他們這群修士,再也沒有體會到過體內靈力被抽干是什么感覺。 只要元嬰和紫府大成,就能在他們體內自發的吸收天地靈氣,補足自身。 但在這個一千年前的世界中,天地間幾乎毫無靈氣可言。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他們終于體會到了,一千年前的世界,幻境究竟有多惡劣。 為了保證盡快到達極東之地,他們一路御空飛行,卻也不敢飛的太高,在近地面的地方,盡量節約靈力。 短短幾個時辰,他們遇到了三次兇獸襲擊,四次隕火,五次地動。 每一次地動后,都會有被驚起的兇獸群驚慌地四處奔走。 他們只能飛到更高的地方,去躲避兇獸群的沖撞。 佛子輕嘆一聲:“無論什么種族,在無情天地間,都會被迫直面生死的困境。” 也難怪,世代為敵的人妖魔三族,都能暫時收起敵對和偏見,一直對抗深淵。 因為有了一個更加強大的威脅,所以他們轉而聯起手來。 他們沒有地圖,一千年前的地形地貌和他們所在的世界也有很大的區別,好在是御空,一直向著東方飛行,倒也不怎么會迷路。 中途休息的期間,祁念一對他們低聲道:“我去去就回。” 說著,就立刻朝著另一個方向奔去。 蕭瑤游無奈道:“是她自己讓我們節約靈力,她倒好,自己忙不迭地到處跑。” 她說完,卻看見妙音眉頭微皺,表情有些擔憂。 蕭瑤游輕聲問:“怎么了?” 妙音沉吟片刻,打著手語比劃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餓?” 她比劃完,蕭瑤游才后知后覺:“好像……還真的是。” 筑基境的修士就已經可以不進食水,修為到他們這個境界,早已辟谷,又怎么會感覺到餓。 妙音臉色微沉,再次比劃道:“我懷疑,我們的身體狀況,被一千年前的世界同化了。” 明然看著自己冒汗的掌心,沉聲道:“確實如此。” 換作以往,哪怕她接連斗法好幾場,只要不是特別拼命的那種,手心總是干燥的,不至于有如此多的汗水。 他們會感覺到饑餓,可能最先會感覺到的是干渴。 而后慢慢的靈力枯竭,最后被逼入絕境之中。 這就是一千年前的人們面臨的生存壓力嗎? 明然眉頭微皺:“這就是秘境給我們的考驗嗎?” 那三個問題,又是什么呢。 而此時,祁念一循著定位符的方向,一路摸到了宋南所在部落的據點。 祁念一仗著自己身法精妙,選了個合適的角落隱藏起來,十分熟練地開始聽墻角。 她站在巨樹的頂端,向著部落的方向望了一眼,很快捕捉到了部落中另一個熟悉的身影。 五人中的第二人,聞離江。 宋南和聞離江看上去非常熟悉,似乎有什么密謀一般,剛一進入部落,就和聞離江找了個偏僻的地方,低聲討論起來。 宋南有些激動:“確定了嗎,白澤大人真的受傷了?!原來神明也會受傷嗎。” 聞離江壓低聲音,謹慎道:“不錯,傷了白澤大人的東西,就是他送給我們部落的匕首。” 宋南恍然:“那匕首,似乎是白澤大人用自己的斷骨捏成的?” 聞離江:“所以說,我們這樣的凡人是不可能傷害神明的,但神明自己卻可以傷害自己。” 宋南沉默片刻,低沉道:“前些日子,那個妖修飛升了,你知道嗎。” 聞離江嗤笑一聲:“那個妖修,明明只是個成日不動,好吃懶做,沒有任何飛升天賦的食鐵獸,卻因為誤食白澤大人掉落的一塊rou,竟然就那么飛升了! 要不是那一幕被我們正好撞見,誰也不知道它飛升的真正原因,還以為是它闖天門成功了。” 宋南有些猶豫:“你打算去闖天門嗎?” 聞離江果斷道:“去啊,為何不去!這樣難得的機會,難道要拱手讓人?” 宋南:“我只是隱隱有一種預感,我們就算是去闖天門,也無法真正飛升。哪怕現在大家都覺得,極東之地落下的光束,是通往仙界的地方,但究竟是不是,白澤大人從未回答過我們,祂行蹤不定,自光束落下后,已經有許久沒有現身過了,現在甚至有傳言,祂是不是通過天門回仙界去了。” 正是因為這樣,才有越來越多的人覺得,極東之地出現的光束,是可以讓他們逃出生天的地方。 說到這個,聞離江表情不知為何有些心虛,他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沉浸在自己擔憂中的宋南并沒有發現聞離江的異樣。 聞離江轉而道:“我新創了一個陣法,你看看如何?” 聽見陣法兩個字,祁念一生出些好奇,探頭看過去,在看清聞離江使用的陣法后,微微一愣。 五行連陣。 她仔細盯著聞離江繪陣時的靈力回路走勢看了一會兒,心中的疑惑更甚。 她雖然未曾修過陣法,但好歹和謝天行交手多年,又曾請教過陸清河不少問題,對于陣法師的一些常識還是清楚的。 陣圖雖然是固定的,但每個陣法師繪制陣圖時的習慣,比如起手和落筆,連接處如何融匯,靈力節點如何打通,在哪一部分分配更多的靈力,如此種種細節的差異,才會導致一個陣法師使用陣法的效果有所不同。 祁念一仔細看去,不知為何,總覺得聞離江的繪陣手法,和謝天行有些相似。 五行連陣很快轉變為一個專用于囚困的陣法,最后化作一個改變周遭環境的幻陣。 就在這時,祁念一聽見了聞離江心中的聲音。 【既然神明可以自傷,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祂制造的靈器……去傷害,甚至殺死祂?】 這樣的想法甚至把聞離江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打了個哆嗦,這個念頭卻被深埋在心底。 在被發現之前,祁念一離開了這里。 趕路用了兩天時間,他們走的并不快,為了保持勻速來緩慢恢復靈力,否則一旦遇到危險,可能會面臨靈力枯竭的狀態。 兩天后,他們終于抵達了據說有著通往仙界天門的極東之地。 那道光束降落在海上。 岸邊擠擠攘攘,擁堵著無數的人類,他們只有少部分能夠飛行,其他更多的則是坐船去靠近那道光束。 在岸邊落下后,祁念一就感受到兩個強大的靈壓靠近。 抬頭看去,正是玉華清和魔尊。 岸邊不少人類在津津樂道地討論著前不久一個原型是食鐵獸的妖修飛升的事情,對此相當艷羨。 祁念一四下環顧,發現從這邊這片海域開始,岸邊以及山頭上,不再像大陸其他地方那樣荒蕪,而是綠意遍地,靈氣似乎要充盈不少,至少讓他們逐漸開始枯竭的紫府重新飽滿起來。 岸邊開了不少白色的小花,妙音躬身,手指在這些花上輕撫,感受到了進入這個秘境后,久違的生命力。 妙音回頭,看向祁念一,目光鄭重。 【你感受到了嗎?】 祁念一輕輕搖頭,兩人一同看向光束的方向。 那道從天而降的光束中,沒有任何白澤的氣息存在,祂并不在那里。 那道光束,只是最純正無比的靈氣,用以補足這個世界的缺口。 四面八方都有人類撐著大船奔向那里,他們已經顧不上傳聞的真假,只希望那道光芒可以幫助他們,逃離這個已經快要死去的世界。 祁念一聽見身邊有人議論:“其實,在白澤大人出現之前,我們也沒覺得自己之前過得有多糟糕,雖然日子是很難,不知道哪天就死于天空隕火還是地動,又或是兇獸的利齒,但誰又不是這么過的呢。” “但白澤大人出現后,一切都不一樣了,我們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人都是這么過的,我們本來也可以不用這么過,我從那時起,才開始拼命修煉,想要離開這里,去往仙界。” 坐在船上的人們,終于靠近了光束,從甲板上一躍而下,滿懷希望地撲上去,卻并沒有被光束吸收,而是直接摔入海中。 有水性好的,已經逃過了,但水性差的,來不及自救,就被一個巨浪拍打過來,徹底淹沒在大海之中,不見蹤影。 盡管如此,人們依舊前赴后繼,去賭一個可能性。 僅僅半個時辰,海面上就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祁念一聽見一聲嘆息,身后傳來了低誦往生經的聲音。 佛子聽見這個聲音,欣喜地回頭:“師姐。” 他們身后站著一個女修,眉眼清淡,長發自然地散開,穿著一身簡單的粗布麻衣,倒更加顯示出她的脫凡出俗。 祁念一仔細打量片刻,也找不到這個女佛修和大師兄半點相似之處。 女佛修并未抬頭看佛子,而是誦完往生經后,才對佛子淡聲說:“你來做什么。” 她說完,看向祁念一,兩人目光相接,祁念一卻只能從她的眼神中讀到超脫塵世的慈悲和空寂。 女佛修默念佛號:“貧僧云心。” 就在此時,玉華清和魔尊同時沖進了光束之中。 岸上的人們等待許久,發現他們兩人竟然沒有被光束拒絕,而是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不由驚嘆:“難道,又有人要飛升了嗎!” 但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也并沒有看見有人飛升的蹤跡。 祁念一回頭:“我們也去看看吧。” 她進入光束后,同樣沒有被排斥,而是很順利地融入了進去。 但能和她一樣進入的,只有妙音,其他人都被光束隔絕在外,只能感受到,卻無法吸收光束中的靈氣。 和祁念一感覺的一般無二,這光束跟仙界并沒有任何聯系,就只是純粹的靈氣。 或許,正是這些靈氣,拯救了這個即將死亡的世界,還讓它一步步發展到了千年之后,那個繁榮的世界。 進入光束后,被這樣濃郁的靈氣洗禮,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攀升。 魔尊感受到自己沉寂已久的境界,出現了一絲松動,他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正在上升,即將突破千秋歲的那道門檻。 魔尊不由朗聲大笑起來。 千秋歲這道坎,困住了他幾百年,如今終于能跨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