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209節
非白卻道:“無妨,我甘之如飴?!?/br> 此時,玉笙寒已經帶著仙盟的人趕到蒼術谷,卻發現蒼術谷四面都環繞著一種怪異的陣法,他們短時間內還無法解開。 而唯一的陸路又山石密布,將通道堵了個正著,根本無法進去。 跟來湊熱鬧的玉重錦看了一圈,騰空而起,拔劍直上。 “兄長,我來試試。” 浩然劍燦然出鞘,徑直斬在了蒼術谷上空的陣法上。 引起一陣天搖地動。 非白似有所感地抬頭望了一眼。 正在此時,蕭瑤游帶著被救出來的慕晚和云玨,以及不知為何會幫他們的傅崇山從后山下來,正看到祁念一一記黑白巨劍將他們前方的路途斬裂。 整個蒼術谷一片狼藉。 蕭瑤游:“……你看清楚??!” 祁念一回身,看見云玨身上摻著縛仙索,身后拖著四根巨大的樹這種怪異造型時,表情詭異了一瞬。 慕晚卻愣了。 良久后,她沙啞著聲音,嘆息道:“你來做什么啊?!?/br> 她將底牌交給祁念一,是為了在她身死之后,還有人能知道這個真相。 為了不連累到她,甚至對云一灃稱她托付的人其實是劍尊。 沒想到,祁念一抬頭,沖她笑了下。 兩人之間隔著地表深邃的裂痕,以及彌散的塵煙。 祁念一笑著說:“我來救你啊?!?/br> 一如無望海那日,慕晚對她說過的話。 第125章 為何不走 慕晚眼波微漾,她怔然望著前方,良久,竟說不出任何話來。 帶著兩個人就敢闖蒼術谷這中事情,可能全天下也沒幾個人能做出來了。 她原本想說,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萬一不敵,在此折戟? 她還想說,明明暗中潛入蒼術谷的方式有那么多,為什么偏偏選擇了最招搖風險最大的一中。 但此時,聽見祁念一那句話時,慕晚什么也說不出。 她放眼望去,云一灃被劍氣所制,不能動彈。 蒼術谷的地表被劍光劈得四分五裂,屋舍傾塌,四處都是倒下的人。 但以慕晚多年的醫道修為,一眼就能看出,這些人都沒有死,甚至都沒有受太重的傷,只是暈了過去而已。 祁念一沖她笑了下,在云一灃驚怒至極的眼神中,再次提劍,飛身入青云。 她眼眸中再次出現金色的光澤,準確地找到了在施群的腦海中看到的那個囚籠的方向。 黑白巨劍消耗甚大,每用一次都會把她體內的靈力完全抽空,如此循環往復之下,紫府已經隱隱感覺到一絲抽痛。 目光盡頭,隱約有鋼盔一般的囚籠陰影出現。 她平靜地閉上眼,劍下流光飛逝,如星落雨。 一記毫無保留的斬月飛馳而出,正中那個鋼鐵囚籠。 被數不清的陣法封存起來的鋼鐵囚籠,竟在這一劍之下,發出清脆的碎裂之聲。 對于云一灃而言,就像是希望破碎的聲音。 被困在陣中的忘憂茫然抬頭。 她身處的囚籠,原本八面緊閉,密不透風,根本連一絲光線都不會投進來。 她在這樣暗無天日的環境中生活了數百年,也不知道陽光是什么東西。 忘憂的四肢都被靠上了封印著符紙的鎖鏈,被囚于陣中,卻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突然裂出蜘蛛網似的斑紋,有一絲光亮從裂痕中探了進來,正巧落在她的身上。 她試探性地伸出手去,觸碰了下這無形的光芒。 她不知道這是什么,卻覺得,這感覺讓她想要靠近。 下一秒,鋼鐵囚籠化為齏粉。 巨響嚇得忘憂顫了下,緊接著,她就被鋪天蓋地的光芒吸引了。 她坐在陣法中央,抬頭嗅著空氣和陽光的味道,雖然看見一個人從空中緩緩下落,站在了她的面前。 祁念一眉眼蘊著復雜的怒意,憤怒有跡可循,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看見忘憂的這一刻,她復雜的心緒從何而來。 她簡單邁步,就走進了陣法之中。 忘憂輕呼一聲:“為什么你可以進來?” 從前那么多次,那些人來找她制藥時,都無法進入這個圈里。 祁念一沒有回答她的話,隨手挑了個劍花,神劍銳不可當的劍鋒就已經割斷了忘憂身上拷著的鎖鏈,鎖鏈上封印著的符紙隨之碎裂。 非白跟了上來,將忘憂腳下的陣法解除。 這下,再沒有別的東西可以鎖住忘憂了。 但忘憂仍是坐在陣中,一動不動。 她眼睛睜大了些,看著始終圍繞在自己身前的圈居然消失了,有些不解。 祁念一站在她面前,在她身前落下一道陰影。 兩人距離近了之后,心中同時生出一中奇異的感受。 祁念一聽見自己心臟狂熱跳動的聲音,忘憂有些不適地捂住自己額頭上的雙角,低喃道:“你是誰?” 祁念一沉默片刻,微微躬身,對忘憂伸出手,輕聲說:“跟我來。” 忘憂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人,試探著伸出手,放到了祁念一的掌心,被她牽引著站起來,一步步向外走去。 每走幾步,忘憂就回頭看一眼。 但那里已經沒有了她熟悉的鋼鐵牢籠和陣法圈,拷著她的四條鏈子被斬斷,掉在地上。 她有些猶豫。 祁念一像是知道了她內心所想一般,頭也不回道:“別看了。” 她壓根沒有問忘憂,為什么束縛你的所有囚籠皆被斬去,卻仍然待在原地,不愿離開。 她心里清楚,被蒼術谷當成物品一樣關了數百年的忘憂,內心根本就沒有離開的概念。 忘憂被祁念一半是牽著半是拽著帶到了谷中,此時的蒼術谷,已是一片狼藉。 忘憂看到云玨和慕晚時,露出一個困惑的眼神。 這兩個人,她好像有一點印象,但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慕晚低聲對祁念一說:“她被抓回來后,谷主應該用藥抹去了她的那段記憶?!?/br> 并不是為了抹去忘憂對慕晚云玨兩人的印象。 而是為了抹去,忘憂對于陽光、雨露、青草和泥土、小動物柔軟的毛發,對于一切外面那個鮮活世界的記憶。 只有從未見過自由的人,才能心甘情愿被困在樊籠之中,不會反抗,不會悲傷,不會想要逃離。 此時,谷中清醒著的人,除了祁念一他們幾人,就只有云一灃、善能大師和明洛。 善能大師看著被祁念一牽下山的額生雙角的女孩,眉頭微動。 云一灃的表情已經由驚怒,變成了麻木。 他被困劍陣之中,只要稍微動一下,劍氣就會割開他的身體,令他痛不欲生。 祁念一平日很少下這樣的重手。 似乎感受到了祁念一格外跌宕的心情,忘憂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躲到了慕晚身后。 蕭瑤游低聲道:“你今日怎么回事,從入谷時就有些不正常?!?/br> 他們從滄寰出發時還不是這樣。 祁念一復雜地看了忘憂一眼,沒有說話。 非白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走到她身前,直直望入她的眼,鄭重道:“念一,你不是她。” 你不是她,你親手改變了自己的命運。 祁念一看著非白,無奈勾了勾唇角。 他好像總能第一時間感受到自己的心情。 她看著忘憂,就像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那本書中,玉華清對她的安排,不正是自她幼時,就將她像個貨物似的養起來,不教導她知世情明事情,不讓她接觸到這個世界的一切,讓她變成一張白紙,在需要的時候,心甘情愿去赴死。 就像蒼術谷養著忘憂一樣。 所以她看到忘憂時,除了憤怒、悲哀,還有慶幸。 慶幸自己,已經逃離了命運洪流的裹挾。 就在祁念一心情起伏不定時,她突然感覺到已經在她的紫府中躺平了很久的那本天命書,又動了下。 那根從出現至今,她都無法使用的金筆,突然動了下,在天命書空白的扉頁上,留下一滴顯眼的墨跡。 變化僅一瞬間,而后立刻又還原到了最開始的模樣。 祁念一心下一驚,但此情此景,容不得她細看,她只能暫且按捺下去。 云一灃的表情已經由驚怒,變成了麻木。 他看向被暴露在人前的忘憂,神情一片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