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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90節

    她停頓片刻,又道:“最后出現的,將整個世界都吞沒的銀星……是大師兄嗎?”

    天機子緩緩點頭:“正是?!?/br>
    “在你看到的未來中,我早早的死了,大師兄滅世,謝天行肩負起了和大師兄對抗的救世之責。所以要被送去獻祭的是我,救世的是謝天行,而他要對抗的,是大師兄?!?/br>
    祁念一搖頭:“難怪你們在大師兄小時候就想將他提前殺死?!?/br>
    “其實,最初并不是這樣的?!?/br>
    天機子輕嘆:“我費了半條命,才看到溫道友出生后的經歷?!?/br>
    “我們原本打算在一切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將他帶離佛國,找一戶人家將他好好養大。

    但或許因為我們擅自插手命運,命運改變了。他比我的推演早了十年出生,而在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少時經歷的一切痛苦,全都已經發生了。”

    “很難有人在少年時經歷過那些事情后,還能不憎恨這個世界,能敞開胸懷去坦然接受。過去之事無法重來,所以才有了關于究竟要不要在他尚且年少時直接殺死他的爭執?!?/br>
    “最終,墨君不同意因為一個尚未出現的未來,就殺死一個無辜的孩子,所以將他帶回滄寰,親自教導?!?/br>
    天機子無奈搖頭:“但今日找你,要說的并不是這些?!?/br>
    他指著星盤上,那殘存著微弱的金色光芒,那顆屬于謝天行的命星。

    “你知道,承載白澤血脈之力的人,更多的聚集于何處嗎?”

    祁念一自然是不知。

    天機子雙唇抿緊,抬手指向南方。

    祁念一皺眉問:“南境?”

    “是啊,懷有當世最強的白澤血脈之力的人,如今應該都集中在南境的幾個隱世家族之中。

    他們現在,一定在找你和謝天行?!?/br>
    第56章 不速之客

    “南境,倒真是不怎么了解的地方?!?/br>
    南境一向避世,鮮少同另外幾洲溝通,唯一交通要道被深淵隔斷,若要前往南境,除了繞道乘飛舟外,別無他法。

    世人只知東洲多宗門,西洲多世家,中洲乃最大凡人王朝昱朝的所在地,同時也是仙盟的所在地,妖族避于海外,魔族和佛國一東一西同分北境,一曰漠北魔域,一曰涼州佛國。

    唯有南境,似乎全然與世隔絕,在外少見南境人,外人也很難深入南境。

    就連南境唯一的對外通道——飛舟點,都設立在南境最外圍的地帶,外人只能止步于此。

    天機子回憶起來:“南境啊,當年白澤死后,主使者從仙盟、還有各大宗門世家中抽選了部分青年才俊,注入白澤之血,讓白澤血脈能夠延續下去,為我們人類所用。

    但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人,當年接受白澤之血的主要是那群主使者的血脈至親,在他們陸續飛升后,最初那一批接受白澤之血的人,就帶著全族轉移到了南境,彼時南境還只是一片荒漠而已。”

    “后來,南境在這群人的建設下日漸繁華,卻也幾乎從不和外界交流。

    但我可以肯定,南境之外擁有白澤血脈之力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白澤血脈之力的激活方法,更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這些都是南境那群隱世者嚴格保守的秘密?!?/br>
    祁念一垂眸,果然,那本天命書從她死后才開始寫,又是以慕晚的視角來書寫的,所以對于這世界的諸多秘密和謎團都算不得真正清楚。

    就像此刻她對于南境隱世者這幾個字的陌生一樣。

    讓她覺得既好奇,又新奇。

    “若我沒猜錯,謝天行應當就出自南境的某一家?!?/br>
    祁念一想起了書中謝天行的少年時。

    少時貧苦,只有一個寡母,在漁村艱難為生,孤兒寡母還時常被同村的人嫌惡,如此種種,似乎從未提及他的父親是何人。

    只有一句“父親早亡”一筆帶過。

    聞言,天機子擰起眉頭:“若如此,或許真的和他早逝的父親有關?!?/br>
    “此行,就是為了提醒你?!碧鞕C子正色起來,“謝天行的血脈之力來源我不得而知,你的同樣如此。

    你出身昱朝皇室,而昱朝皇室在過去未曾有哪怕一人同南境那邊有關聯,以他們的霸道,是一定會想辦法搞清楚這件事的。”

    祁念一緩緩抬眸:“南境的隱世者……很難對付?”

    她和謝天行背后站著滄寰,先不說滄寰,就為了幾年后的獻祭,仙盟也不會讓她輕易被南境的人帶走,為何聽天機子的語氣,這似乎還是個難題。

    “問題就在這里?!碧鞕C子正色起來,“三百多年前,仙盟試圖將南境諸人引入仙盟,結成合作,但南境那邊不僅沒有同意,反而將仙盟派去的人打了回來?!?/br>
    “當時仙盟派了五個化神境修士,三十多個元嬰境,卻沒有扛住南境那邊來人的僅僅一擊?!?/br>
    天機子聲音緩而沉:“這么多年,仙盟一直在懷疑,南境其實早有千秋歲之人,只是并沒有聲張。”

    “聽著……確實有些麻煩啊。”祁念一撐著臉。

    人盡皆知,當今天下有六位千秋歲強者,一大乘五太虛,但其實其他地方也不乏有即將破境至千秋歲之人,抑或是本為化神,但能通千秋歲一戰的強者。

    比如漠北那位魔尊,她三師兄的老爹。

    又比如感業寺的那位住持。

    他們雖然名義上是化神境的境界,但實際戰力同太虛境并無二致。

    如果發現南境有尚未出世,任何人都不曾知曉的千秋歲強者的話,那只要對方愿意出世,就完全足夠改變當今天下的局面。

    “所以,我希望你,若能拿下南華論道的頭名,最后的獎勵請一定要選擇蓬萊仙池?!?/br>
    天機子鄭重道:“我知道,如果讓你自己選的話,你多半會選擇云野手札,這對于你們劍修而言,確實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但蓬萊仙池中,埋藏著一件物品,可以讓你們隱藏起自身的血脈之力,旁人無法鑒別?!?/br>
    “如今,你還覺得批命真的能斷我們的命嗎?”

    天機子舉頭望向天幕,只覺得群星璀璨。

    他苦澀地說:“我曾自負能窺見天命,鬼谷的斷命之術,是鬼谷絕學的根本,亦是鬼谷傳承千百年來的驕傲。

    哪怕每一個天機子都因泄露天機而被反噬自身,最后皆死于非命也在所不惜?!?/br>
    他看向祁念一。

    “我曾經以為,知天命亦要順勢而為,盡管如此,同樣無法將命運的走向推往我想要的方向。

    如今只覺得,敢于逆天改命者,或許才是這斷命之術真正的歸宿。”

    祁念一了然:“所以,你這么光明正大地當二五仔,真的沒關系嗎?”

    天機子怡然道:“薄某,從來也并非仙盟中人。”

    他難得失笑后,又靜默許久。

    他想起最近一次測算的星圖。

    原本應該逐漸黯淡直到消失的屬于祁念一的命星如今依舊閃耀,而另一顆本應該負擔起未來的命星,卻沾染上了不詳的黑色。

    這個世界,原本應該只有兩個舉世矚目的耀眼星子。

    如今,在不同的命線上光芒越來越亮的星,卻越來越多,并逐漸向著祁念一匯聚而去。

    那天他所見的星圖,就像今晚的夜空一樣,群星璀璨。

    或許她真的是那個能夠改變一切的人。

    “現在的命,我也看不透了?!碧鞕C子輕嘆。

    ……

    “你有幾成把握能勝她?”

    老頭又問了謝天行一次。

    這次謝天行沒有回避過去,略一垂眸,淡聲說:“不破境的話,三成不到。”

    “那便破境吧?!崩项^唉聲嘆氣地,“原本不打算這么早的,你如今心境出了問題,實在不是適合破境的時機,但也沒辦法了,那幫人已經有動靜了。”

    “確定嗎?”謝天行低聲問。

    老頭:“你在滄寰隱姓埋名多年,他們暫時發現不了你,但出了滄寰,那幫人以家族秘法,要找到你還是很容易的。”

    “你父親當年拼了個身死道消,和追殺他的人同歸于盡,這才為你和你娘爭取了逃出去的機會。

    按理說聞家應該不知道你如今尚活著的消息,但血脈牽引術的感知不會有錯,你的存在,確實已經被他們發現了?!?/br>
    老頭無奈道:“以你如今的修為,若是被聞家人找到,只有死路一條的份,早做打算吧。”

    謝天行靜靜聽他說著,隨后在院中布了個結界,他像是什么是都沒發生一樣,只跟曲微簡單說了自己要閉關,這兩天不見任何人后,就把自己一個人關了起來,準備沖擊元嬰。

    “你說的這些,我心里有數?!敝x天行淡淡道,“江老,我給你準備了一副義駭,就放在滄寰,如果我真的被聞家人發現,憑你暫存的靈魂之力,應該能撐到回滄寰的時候,到時,你先走吧?!?/br>
    江老被他氣得恨不得跳腳,奈何他連個實際的靈體都沒有,只能破口大罵:“我可求求你別說這些喪氣話了,只要你不在關鍵時候犯些心軟的毛病,現在對你而言也不是必死之局?!?/br>
    “偏偏你終戰的對手是她。”江老連連嘆氣,“怎么就是她呢。”

    此夜群星璀璨,月隱云中。

    南霄山脈的歡歌不斷,山下的人間煙火隨著浦水流淌至千家萬戶。

    這一夜,祁念一在竹排上隨水流淌,喝著酒,思索自己的道究竟在何方。

    這一夜,謝天行在院中不斷沖擊著自身的極限,預備破境元嬰。

    這一夜,昏迷不醒數日,被蒼術谷判為無藥可救的陸清河,終于睜開了眼睛。

    同樣也是這一夜,幾乎從未和外界有過任何交流的南境,有一群人出現在了南境同西洲的界碑邊緣。

    一旁的西洲人皆是目露驚駭。

    這一群人皆是御空而行,身上傳來強悍的靈力令人不由心生膽怯退避千里。

    他們浩浩蕩蕩自南境而來,目的也非常明確。

    一群人御空而行的方向,正是西洲偃陽川。

    ……

    辭別天機子,祁念一回到自己住處時,發現溫淮瑜仍然未歸,院落中卻有另一人正在等她。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今天是怎么了,一個個輪番找我談心?!?/br>
    慕晚黑色的身影幾乎融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