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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85節

    不同于各大門派聚居的慣例,像蕭瑤游這樣的散修從來都是自己住,若付得起費用就單獨一人一個院落,若付不起,就得和人拼房。

    蕭瑤游雖然是個吝嗇的吞金獸,但在這方面還是對自己不錯,大方地租下了一整個院落,位置稍微偏僻些,自己一人獨居,相當自在。

    剛一踏進院子里,就見蕭瑤游身上纏著繃帶一溜煙跑了出來。

    看見她們兩人時,眼睛都亮了:“我就說我聞到了烤鵝的香味,你還說是我的幻覺。”

    慕晚站在她身后,拿著手里牽著繃帶的另外一端,像用繃帶牽著一只受傷了還不聽話到處亂竄的小狗。

    這場面太過滑稽,妙音沒忍住笑了出來。

    祁念一:“嘖嘖嘖,打得這么兇啊。”

    蕭瑤游又被慕晚拎回去給她上藥。

    她身上到處都是血痕和傷口,慕大夫在一旁輕輕上了一點藥,都要齜牙咧嘴地喊疼。

    慕晚被她氣的眉心直跳,索性用繃帶直接把蕭瑤游包得像個粽子:“看你還怎么亂動。”

    而祁念一和妙音就當著蕭瑤游的面開心地吃著烤鵝。

    蕭瑤游舉著受傷的手讓慕晚纏繃帶,滿臉無語道:“等等,你們買了烤鵝過來不是來探傷員的嗎,這鵝不應該留給我嗎?”

    祁念一啃完鵝腿,舉著一根骨頭說:“不是啊,只是覺得聊天應該買點零嘴而已。”

    蕭瑤游正欲起身沖過去,又被慕晚強勢按著坐了下來,只能怒而拍桌道:“過分!你們這就很過分!”

    鬧了一場后,祁念一和妙音問了下蕭瑤游的傷勢,慕晚凈了手,淡聲說:“沒什么大礙,玉重錦雖然看著劍氣強橫,但關鍵時候沒下重手,皮rou傷而已。”

    蕭瑤游終于心滿意足地吃上了烤鵝,咽下rou之后才說:

    “他人不錯,我使了融魂之后,靈寵的法相真身之力融到我自己身上,后面的對決是真的招招到rou,我融魂之后修為沖上了元嬰,他應該也受了傷。

    他最后那一劍用出來時,我本來以為自己至少要沒了半條命的,沒想到他只破了我的護體法相后,橫著用劍身把我拍下云臺了。”

    說起來,蕭瑤游自己都有些后怕:“熱血上頭,真是熱血上頭啊,怎么就沖動了呢。還好沒受重傷,不然我要心疼死自己了。”

    說著,她突然抬頭:“昨天渡劫的是你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蕭瑤游感慨:“真的是冥冥中自有定數啊,你渡劫的劫雷,救了四條人命。”

    祁念一驚道:“昨日發生什么了?”

    蕭瑤游皺眉,嘆息道:“楚斯年跟黎雁回那兩個瘋子,打到最后都以命相搏了,你們劍修都這樣我就不說了,但謝天行和陸清河就說不通了,他們兩個陣法師,斗個法還能搞得那么驚天動地的。”

    “謝天行在云臺上布了幻陣,外面看不真切,但聽說后來幾位掌教想要出手叫停斗法都沒有成功,云臺完全被他們兩人的陣盤布滿,外人無法靠近。”

    蕭瑤游聲音微沉:“你的劫雷沖淡了黎雁回和楚斯年兩人以命相搏那一劍的劍勢,劫雷的清正剛烈之氣濯洗元神,他們兩人都暈了過去,被判平局。”

    慕晚接過話:“陸清河和謝天行,情況都不太好,尤其是陸清河。聽上陽門的道友說,陸清河放置在上陽門的魂燈,昨日都熄滅了一瞬,如今靠著燈芯的余熱燃著,命懸一線。”

    她頓了下,沉聲說:“聽說,他靈脈被切斷了,不知還能不能接回來。”

    陣法師和法修同源,一身靈脈是修行之根本,若是靈脈斷了,就相當于是未來的修行之路也被斷絕,晉升無望了。

    慕晚說:“今早,青蓮劍派向仙盟遞了退賽函,楚斯年重傷,無法繼續后面的論道了。”

    蕭瑤游同樣說:“孤山也同樣。”

    她抬眸看向祁念一,眼神略帶深意:“陸清河的情況,肯定也無法繼續參加論道了,如此一來,所剩者就只有你,玉重錦和謝天行三人了。

    前三名通過這種意外方式角逐出來,不知仙盟會作何反應,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

    “您確定,還能堅持參加接下來的論道嗎?”

    仙盟的小童身后站著五個蒼術谷的醫修,輪番給謝天行看過之后,都說:

    “謝道友經脈和神魂都遭受了重創,雖然如今看著反應并不算嚴重,實則已經傷其根本,我們建議還是——”

    謝天行抬手,打斷了對方所說。

    他面色蒼白如紙,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目光渾濁,明顯是神魂受損的樣子,勉強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別說了,為了論道的公平性,我要參加,哪怕輸了,也輸的應當。”

    仙盟小童只能如此回去復命。

    人走后,謝天行躺在床上,聽老頭跟他說:“用噬魂陣自傷,老頭我活了這么多年,還沒見過如你這般心性果決的救世之主。”

    謝天行啞聲說:“到底是失手了。”

    說到這個老頭就來氣。

    “你看,我就說那丫頭克你!早不破境晚不破境,非得選在這個時候,那劫雷剛好在你對陸清河動手的時候落下,陰差陽錯救了陸清河一條命,雖然他已經半死不活,神智混沌,說不出什么東西了,但也仍是一個隱患。”

    謝天行閉上眼,神色漠然。

    翌日,有小童上門通知祁念一重新抽簽,到了抽簽場地后,祁念一發現,謝天行的樣子著實不太好,很難想像他還要支撐這副身體去斗法。

    “其他幾位前輩都因傷重棄賽,如今還剩三人,仙盟最后決定不改變原有的對陣模式,仍以抽簽擇對手。

    抽到黑簽者,直接進入下一輪,抽到白簽的兩人,互為對手。”

    祁念一伸手,抽出來的,是一枚白簽。

    她若有所感的轉過頭,看著一旁的玉重錦手中也是一枚白簽,在日光下亮得刺眼。

    三人中,謝天行面色蒼白,拿出手中的黑簽,遞給仙盟的小童。

    祁念一和玉重錦的視線在空中相碰。

    沒想到,她和玉重錦的這一戰,竟然提前了這么多。

    第54章 月出東山

    謝天行輕咳幾聲,避開了祁念一的目光,走回滄寰一行人之中。

    祁念一能聽見那頭曲微盧秋桐等人七嘴八舌地問謝天行身體如何了,為何這樣還一定要參加之后的論道。

    盧秋桐渾不在意道:“總歸小師兄你已經是前三了,就算是現在棄賽也沒什么。”

    謝天行眼神中仍然帶著一絲渾濁之感。

    他用噬魂陣對自己是下了狠手的,這傷也是實打實的留在了身上,神魂上的傷一時半會兒根本好不了。

    僅僅是從住處走到此處,腦中都一陣針扎似的刺痛。

    他看著祁念一抽出簽后,未有片刻猶疑,就拾級上了云臺。

    她拿出長劍輕彈,聲音清亮。

    非白身影緩緩從她背后浮現。

    “他是你期待了很久的對手吧。”非白問。

    “是啊,期待很久了。”

    非白輕笑道:“那就好好享受。”

    玉重錦將白簽往簽箱中一扔,直接飛身而上。

    算起來,這一屆的南華論道也已經到了尾聲。

    誰也沒想到前三名會以三人重傷退賽這樣慘烈的方式決出結果。

    此刻鼓聲未響,尚未到論道開始之時,玉重錦左看看右看看,云臺外是滾滾云層和重山,不遠處是人影疊嶂。

    他抱劍走近,做賊似的用氣聲說:“還有一刻才算開始,聊聊?”

    祁念一想了想:“聊什么?”

    玉重錦來了勁:“那我可有太多想聊的了。”

    他直接在云臺上布了個隔音結界。

    于是臺下為這兩人緊張不已的觀者,發現這兩個在他們心中即將要開始一場宿命對決的對手,直接在臺上聊了起來。

    還布了個隔音結界,聊的還非常起勁?

    曲微忍不住道:“這是……聊什么呢?還不能讓人聽了?”

    謝天行專注地注視著臺上,眼神暗了暗。

    老頭在他心中幸災樂禍:“瞧你那樣,白惦記了唄,人家心里壓根就沒有你。”

    謝天行平靜道:“我知道。”

    早幾年前,他就知道了。

    老頭嘖了幾聲:“你這副模樣,我都開始擔心,這場若這丫頭勝了,幾日后你同她之間的頭名之戰要怎么打。”

    謝天行抱臂,歪靠在樹上看著祁念一,她和玉重錦不知在聊些什么,她還十分少見地露出了隱約的興奮之色。

    或許又是在說什么劍法一類的吧。

    “該如何,便如何。”謝天行垂眸輕聲道,“我想好好打。”

    “我給她當了十幾年陪練,連楚斯年都沒有我了解她的劍,這世上除了你,也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我的陣,無論那所謂的命數如何,這場我若使了任何手段,對不起的是我自己。”

    對不起的,是他這么多年不敢宣之于口的惦念。

    “說來奇怪,你們二人的命格,真是讓人搞不懂。”老頭嘆息道,“以往每代都會出現一個生懷極其強盛的血脈之力的人,但也僅有一個,這一代卻出了你們兩人,她還和南境那幫隱世家族沒有任何關聯,真是奇怪啊。”

    謝天行薄唇抿成一線,眸中晦暗不明。

    那日他以血為祭,繪出通天圖,終于清楚了他和念一之間的阻隔究竟是什么,各自背負的又是什么。

    此消彼長,二存其一。

    ……

    云臺上,玉重錦好奇道:“你是哪年哪月出生啊?”

    修行之人的生辰八字,輕易不會告知外人,雖然明令禁止,但這世上修習邪術之人也有不少,若生辰八字泄露,總有被邪修利用的危險。

    但玉重錦問這話,卻并不讓人討厭,他眼神真誠灼熱,看著旁人的時候總亮晶晶的,這樣的燦爛熱烈的少年人,總是讓人難以生厭的。

    為表真誠,玉重錦又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打聽一下,畢竟在這之前,我是這天底下最年輕的元嬰境修士,如今你也破境了,或許這個名號要換人了。我是永寧三年九月初七生人,你呢?”

    祁念一便道:“永寧四年,四月廿一。”

    玉重錦驚呼:“你比我小半年,我是三個月前破境的,太好了,這個見鬼的稱號終于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