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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78節

    他們甚至都沒看到祁劍主是怎么出劍的。

    祁念一剛一下臺,就被溫淮瑜敲了下腦袋。

    “原來我從前教你那些醫術,都被你拿來干這種事了?”

    溫淮瑜拖長了尾調,祁念一有些心虛,連忙岔開話題:“大師兄我們去看另外幾場吧。”

    溫淮瑜似笑非笑地被她扯著袖子拽走。

    剛走到另一邊斗法的云臺,就見蕭瑤游被玉重錦一劍劈得倒栽到云臺上,暈暈乎乎地站起來。

    溫淮瑜看了片刻,涼聲說:“你這個朋友,怕是要輸。”

    祁念一擰起了眉。

    不僅是她,稍微有眼力一點的人,都能看出這場蕭瑤游的敗相很明顯。

    昨日,蕭瑤游一直在跟她念叨:“老天保佑我可千萬不要抽到你們四個劍修啊,你們揍人太疼了。還有陸清河,那家伙的每場論道我都去看了,他藏著呢,到現在陣圖都沒有出盡,不知道還有些什么后手,他們陣法師心眼都多,謝天行也是。”

    當時祁念一無語地說:“除開四個劍修,陸清河謝天行,合著你就只想抽到桑緒寧唄。”

    蕭瑤游一臉正色:“那當然了,誰不想撿軟柿子捏啊!”

    沒想到,最后這軟柿子被祁念一撿到了。

    “她嚷嚷著不想抽到劍修,結果不僅抽中了,還一下就抽中了四個劍修中最強的那個,這得是什么手氣。”祁念一低聲說著,眉宇間流露出一抹擔憂。

    溫淮瑜聞言,眉峰一挑:“你覺得,玉重錦是你們四個中最強的?”

    祁念一面色沉重地點頭。

    “他絕對是。”

    “劍者四心齊聚者,在場所有參會者中,應該就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祁念一沉聲說,“他和玉笙寒那場斗法我看了,他沒出全力,但即便如此,玉笙寒也毫無還手余地。”

    玉重錦的劍,很像他本人。

    恣意隨性,暢快如風。

    一個劍修的劍,像極了他本人的脾性,也就意味著他距離人劍合一的境界不遠了。

    祁念一心里清楚,至少現在的她還做不到這一點。

    她回身看向非白,在溫淮瑜的注視下偷偷勾了勾非白的手心。

    要做到人劍合一,至少要她和非白都互相做到完完全全的接受彼此才行啊。

    非白當即就紅了耳根,偷偷瞥了眼溫淮瑜,確定對方什么都沒發現后,和祁念一貼得稍微近了點。

    他捏著自己發燙的耳朵,心里想著,如今的小娘子都是怎么回事,直白得他招架不住。

    竟然當著師兄的面勾手指。

    是仗著他現在就是個透明人,誰都看不見他,所以才能如此行事嗎?

    云臺上,蕭瑤游艱難地撐起身體。

    她知道玉重錦強,但沒有真正在云臺上斗法之前,根本無法想像他有多強。

    他的劍風其實并不如祁念一那樣決絕鋒利,但是卻源源不絕,浩蕩而來。

    浩然劍,這一點浩然氣源于他的內心和無垠天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他的劍風就像空氣,無形之中從每一個角落靠近,吞噬她周圍的空間,甚至讓她覺得呼吸都變得沉悶粘膩起來。

    動作、思維、靈力的運轉全都變得沉重而遲滯。

    最可怕的是意識。

    她甚至連一星半點的反抗之心都無法生出。

    因為玉重錦的劍,太暢快了,對手甚至能從他的劍式中感受到他對于劍道真摯誠懇的熱愛,還有他用劍之時發自內心的快樂。

    蕭瑤游腦子充血,耳中嗡鳴不斷,隱約間,聽見臺下有人斷言:“她要輸了。”

    此時,玉重錦的劍刃距離她的胸口還有三寸。

    確實是敗相。

    她抽到玉重錦的那時,就知道這場論道自己很難贏。

    蕭瑤游狠狠閉了閉眼,想起了前些日子慕晚和祁念一的那一戰。

    那一戰多暢快啊,就和現在玉重錦給她的感受是一樣的。

    他,還有她們,都是在全心全意享受著戰斗。

    蕭瑤游想,自己隱忍了這么多年,藏了這么多年,能不能也有一刻,將自己全然投入到戰斗中去。

    投入到,她自己的道中。

    這不是她前來南華論道的意義嗎。

    劍刃將至,臺下觀者卻發現,蕭瑤游的眼神變了。

    她一貫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的表情從不離臉,因為行事作風太過不要臉,時常讓人忽略她那張姣好的容顏。

    而這一刻,她眼神竟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祁念一覺得,她似乎看到了在無望海,答應她一起瘋一把的那個蕭瑤游。

    她也笑了起來。

    “這時候才認真起來,真有你的。”

    眾人看見,蕭瑤游抬手掐了個訣,那訣的手勢從未有人見過,而就在她掐訣的同時,云臺周圍掀起一陣狂風,她肩頭那只金鵬振翅,在空中高唳,身上浮現出一層薄薄的微光,倏爾金光暴漲。

    就連玉重錦的劍勢都因為這一幕而有所停滯。

    再睜眼時,觀賽點上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

    “這是什么?!”

    “法相真身?靈寵怎么可能會用法相真身?!”

    金鵬的身后,一個巨大的金色虛影從它身后浮現,怒目圓瞪,法相威嚴,金色的虛影遮天蔽日,連玉重錦密不透風的劍勢都被阻攔。

    “哦?”玉重錦動作稍頓,瞇眼打量了一番,法相真身的威勢鋪天蓋地而來,他緩緩勾唇,“真有意思。”

    蕭瑤游雙手掐訣,臉色有些蒼白,維持這個法訣對她來說消耗太大。

    而空中的金鵬,境界已經從金丹境后期暴漲至元嬰境,到元嬰境中期才緩緩停下來。

    眨眼間,場上的形勢就已經逆轉,金鵬竟還高出了玉重錦一個小境界。它長翅一振,金色的翎羽如雨一般刷刷落下,每根金羽都好似鋼針。

    玉重錦護體靈力罡風已破。

    他反手握劍,長劍脫手,全憑靈力懸浮于身前,飛速旋轉起來,將噴射而來的金羽一一彈出。

    不僅如此,蕭瑤游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又召喚出了另外兩支靈寵,同樣的法訣,同樣的法相真身,另外兩只的境界也已經升至元嬰境初期,三只靈寵以合圍之勢,將玉重錦包圍起來。

    如此一來,變成了三個元嬰境妖獸靈寵對玉重錦一人。

    蕭瑤游強忍著腦中劇烈的刺痛,目光灼灼,看向玉重錦。

    “來吧,試試我現在最強的手段。”

    臺下不少人眼神都驚疑不定,他們都是自己也有妖獸靈寵的,盡管有些人天生元神神識強勁,可以契約一只以上的妖獸,但至多也就是兩只了。

    此前蕭瑤游一下放出好幾只靈寵時,就有人驚訝,她的神識究竟有多強,才能同時契約這么多妖獸靈寵,但如今,蕭瑤游做的更讓他們吃驚。

    “如果是法相真身的話……她究竟是什么人?”

    人盡皆知,被契約為靈寵的妖獸,人類驅使它們斗法時,是無法用出妖獸的巔峰修為的,一般會在原有境界跌落一到兩個小境界。

    而且,根本不可能使出法相真身。

    法相真身是妖修進階到元嬰境后,溝通自己妖族的本源之力,再借天地力量才能施展。但被契約成靈寵的妖獸,已經隔絕了自身和天地的溝通,一切都需要經過主人,直接切斷了它們施展法相真身的可能性。

    玉重錦眼中閃著興奮的光。

    “妖修的最強手段,法相真身嗎……”玉重錦長劍指天,劍勢一變,“我還從來沒有見識過,算來還得謝謝你。”

    云上看臺的掌教面露驚色:“當真是法相真身?這女娃不是個法修嗎?”

    余東風撫著長須,沉沉道:“老夫記得,千年前有一個全部由靈修組成的門派——七星門,有一門獨特的傳承,可以打破靈寵契約的桎梏,直接以自身靈力和妖修溝通,來控制妖修斗法,不會削弱妖修本身的實力,也可以施展法相真身。”

    “靈修啊。”舒辰君感慨道,“那一門,又要出山了嗎。”

    千年前,七星門號稱掌握了高出仙道八門的法門,讓靈修一脈和其他的職業相比戰無不勝,高居仙道之巔。

    那個已經消失了千年的門派,如今也要重新出山了嗎。

    莊鈞眼神晦暗不定,晉級決戰的十六人中,只有這個散修出身的蕭瑤游仙盟從未真正重視,沒想到她竟還有著這樣的手段。

    他扔出一枚傳信符,傳言道:“去查,這個女修到底什么來路。”

    薄星緯手中捏著一枚算籌轉來轉去,茫然的目光跟隨著眼前糾纏的命線和星子,匯聚到祁念一身上,他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但是她身側星子不斷悅動閃爍,看來似乎心情并不平靜。

    玉重錦朗笑一聲,飛身直上,身入青云。

    他身法甚是奇特,看似飄搖、毫無章法,卻每一步都能乘風踏浪一般恰好避開妖獸的攻擊,眾人只見他搖搖晃晃在空中,似是醉酒一般,卻走出一種特別的韻律。

    “是‘轉浮萍’。”祁念一低聲道。

    她的虹光步在于快,而轉浮萍的身法主攻一個“變”字,變幻莫測,讓人根本無法預判他下一步會出現在哪里。

    “是很適合他的身法。”溫淮瑜雖自稱從不習武,不懂任何攻擊性的法門,但他什么都知道,甚至什么都能教,對于各色功法也是如數家珍,“他的劍意突然一個‘變’字,風無常,劍亦無常,確實已經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

    溫淮瑜低頭看向祁念一:“小四,你如今對他,可有勝算?”

    這是溫淮瑜第一次把祁念一放在弱勢位置問這種問題。

    祁念一平靜道:“頂多三成。”

    現在的她,要勝玉重錦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對安王時那種萬物通明的境界或許可以,但那一招的不定性太大,她用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狀態如何,南華論道人多眼雜,又是仙盟的地盤,她根本不敢輕易使用。

    玉重錦踏著飄搖的轉浮萍,身影詭奇地在空中騰轉,手中長劍斜刺,打算將三個妖獸的法相真身逐個擊破。

    另一邊,楚斯年和黎雁回兩個太虛境劍修的親傳弟子,打得驚天動地。

    這不僅是這二人之間的決戰,更是青蓮劍和孤山劍,劍尊和道尊之間的一戰。

    誠然,劍尊和道尊兩位尊者自然是沒有將小輩之間的對決放在眼里,但在旁人眼中,他們這一戰代表了如今天下第一劍究竟歸屬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