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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72節

    慕晚聲音低啞:“我一直、一直都很討厭……我自己。”

    祁念一說:“你要討厭我,也沒關系。”

    “我不想的,我不想討厭你。”

    慕晚最后輕輕一笑。

    那一刻,所有人都覺得,這個臉上有著猙獰疤痕的姑娘,笑起來也是這么美。

    對面的力道驟消,慕晚雙臂垂下,意識混沌間,就要從空中墜落。

    巡場人急忙要去接,卻見祁念一歸劍入鞘后,將慕晚攔腰抱起。

    她心下五味雜陳,用了最強的一劍后,手臂也使不上力。

    悠然香味靠近。

    是一朵簪花,輕飄飄地,扔在了她的身上。

    祁念一茫然回身看去,人群之中,妙音笑得眼如彎月。

    遙遙向她扔來一朵簪花。

    第47章 八人齊聚

    妙音扔來的簪花,喚醒了人們沉浸在剛才那酣暢戰斗中的情緒。

    霎時的靜默后,觀賽點上爆發出如有雷動的高呼聲。

    不少劍者與刀客看到此戰后,發出清冽長嘯,當場席地打坐,竟是心境有所進益,準備當場進階。

    有這樣情況的還不在少數,甚至有好幾位要從筑基境突破至金丹境。

    巡場人剛收拾完這邊的爛攤子,眼見那頭竟然有人準備當場渡劫,當即眼前一黑,連聲高呼:“先緩緩,這里不能再被雷劈一遭了,受不住了!”

    但此時劫雷已至,如何能阻。

    在場的所有巡場人緊張兮兮地看著連綿起伏的觀賽看臺,生怕剛才才被打碎了一個云臺,現在連觀賽看臺都要被劈碎好幾個。

    其余觀賽者已經撤離,為他們騰出地點。

    一直隱匿于云上看臺的兩個掌教現身,長須老者順手布下一個結界,美婦人對巡場人笑道:“我來替他們護法,由他們去吧,許多人一生都不一定能有一次頓悟,這是好事。”

    巡場人悻悻行禮告退,同時心中艷羨,能得兩個化神境修士護法渡劫,當真幸運。

    而祁念一此時,正在忙著接簪花和云符。

    這次的扔來的簪花和云符,比初戰時她收到的還要多得多。

    因著云臺已毀,大家的云符和簪花只能朝著祁念一身上扔,簪花云符上熏有各式的熏香,劈頭蓋臉地砸過來,把她熏得一陣頭暈。

    她懷中還抱著慕晚,原本其實不打算再接簪花和云符了,但她想了想,觀者扔來的觀禮是給兩個斗法者的,她沒有資格替慕晚做決定,所以艱難地抱著慕晚在空中飛了一圈,眼疾手快地搶救下了所有的簪花和云符,收獲滿滿地飛身下去,正巧撞見一個美婦人,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這位小友,我有一惑,不知可否解答?”

    祁念一把慕晚交給青蓮劍派的人安頓好后,才回身看向美婦人。

    “您問,我若能答自會回答。”

    她這話說地過于直白,若是注重禮教的人,說不定會有些不滿,但美婦人聽完,反而朗笑起來:“你這性子我真是喜歡。”

    “我想知道,你最后那一劍,是不是滄浪劍?”美婦人回憶道,“我記得滄浪劍中并沒有這一式。”

    美婦人這樣一問,旁邊許多關心這件事的人,也紛紛湊過來一道聽。

    這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祁念一便直接回答了:“前輩好眼力,這確實不是滄浪劍,這是我自己的劍。”

    美婦人先是一愣,而后又笑起來。

    若是以前有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在她面前說“這是我自己的劍”,她定會笑掉大牙,但如今真的看見了,也不得不感慨,后生可畏。

    美婦人慨然道:“如此年紀,就已經自行領悟出了劍意,確實是開宗立派的天資,敢問這一劍,喚名為何?”

    祁念一稍稍偏頭,和身側的非白對視輕笑。

    “斬月。”她堅定地說,“它叫斬月。”

    美婦人戲謔道:“斬月?但今日你提劍欲斬的,可是朝日,并非朗月。”

    祁念一搖頭:“不一樣的,它就叫斬月,只能是這個。”

    這一劍,源于無望海深沉血腥的夜,和被困于無望海絕望的人們。

    她欲斬月,想要帶云娘帶易承安帶無望海被圍困了三百年的人們回到故土。

    這就是那一劍,最初的來由。

    在場只有去過無望海的修士才明白她的意思。

    這一戰不止對旁人,對祁念一自己也受益匪淺。

    她使出那一劍后,全身的經脈骨rou都撕裂般的疼痛,元神也有巨大的消耗,腦海中如有針扎,她艱難地把自己摔在床上,感覺到身后有人把自己抱起來,在床上平躺著放好。

    “睡吧,好好睡一覺。”

    是非白的聲音。

    而后,是非白握住她的手,溫暖的靈力源源不斷地灌入她體內,她感覺到自己體內撕裂的經脈在緩緩復原。

    非白是個劍靈,劍靈的靈力原本是充斥著暴虐的,但此時祁念一覺得,他灌入到自己體內的靈力,就像一汪清潤的靈泉,特別舒適。

    祁念一翻了個身,把臉埋在他腿上,抱著非白的腰,酣然睡去了。

    留非白一人愕然瞧著他們此刻的姿勢,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真的沒有男女意識,還是只對我沒有。”

    輕嘆一聲,非白伸手散開她的發冠,替她梳理起頭發。

    眼前熟睡的臉,已經褪去了稚氣,她明明有一副清冷出塵的好容貌,只是因為常年遮著雙眼,旁人只會注意到她這奇異的打扮,顧不上她完整的容顏是什么樣子。

    眼睛是一個人美麗的關鍵,她遮了起來,自然也就無人會注意到她其實生的很美。

    甚至她自己也不在意。

    非白伸出手,靠近祁念一纏眼的黑紗,他知道,在黑紗之后,是一雙璀璨的金色雙眸,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美麗雙眼。

    修長的手指在距離星塵紗只有半寸距離時,停住了。

    而后又緩緩蜷縮著收了回來。

    “非白。”是祁念一半夢半醒的夢囈。

    “怎么?”

    祁念一囁嚅不清道:“你之前說你回憶起來了一部分,那你想起自己是誰了嗎?”

    非白垂眸:“問這個做什么?”

    “今天看見慕晚,突然覺得,人還是要知道,要狠狠記得自己是誰才行,就像她那樣。”

    “你如果還是沒有想起來,那我們一起找。”

    非白覺得心突然就漏跳了一拍。

    他想起存放于她芥子囊中的數把長劍,一瞬竟有種啼笑皆非之感。

    “這都是些什么事啊……”

    熟睡中的祁念一沒有意識到,自己氣海中已經被刷新清零的天命書,無聲翻開了書頁,在它的上方竟然凝聚出一支金燦燦的筆,懸于上空,散發著神圣的威嚴。

    一夜無夢,醒來后祁念一才發現這支筆的存在。

    她進入內視,試著用靈力探了下這支筆,被金筆震了震,彈了回來。

    想了想,她直接向金筆中灌入了靈力,卻發現發現自己的靈力不過是泥牛入海,雖然被金筆吸收了進去,但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

    就好像是在跟她說——還不夠。

    祁念一又嘗試輸入了一些靈力,卻發現那只金筆就像個無底洞一樣,注入多少靈力都沒有用。

    她決定日后再研究這支筆,然后翻開了天命書。

    里面原本的字跡都溶解掉之后,現在干凈純白的天命書看著讓人順眼了不少,這次,天命書上又多添了幾頁。

    是從她開始南華論道后,自己的每一場論道的過程,還附有動態圖,顯得非常高級。

    她猜測,現在的自己修為還是太低,無法使用那支金筆,全新的天命書只能用來記載她現在新的人生,但她還無法做到自己在書上親筆寫下一些東西。

    需要等到她修為足夠能驅動那支筆的時候。

    只是現在,她也不知道要何等修為才能驅動那支金筆。

    她推開房門,見天光大亮,心情十分暢快。

    和慕晚一戰后,邁過“危橋”靠近元嬰境的距離,又更近了一點。

    這次終于撐到自己走回住處,而不是讓大師兄來領,讓祁念一覺得自己好像出息了那么一點點。

    “如果不是一回來就倒了的話,確實有那么一點點。”溫淮瑜皮笑rou不笑地說。

    祁念一站在他跟前挨訓,看得一旁慕晚蕭瑤游和妙音都連連咂舌。

    她們三人前來找人,沒想到看到了這樣一幕。

    妙音睜大一雙美眸,連比帶劃地問蕭瑤游【她那樣的人,也有人能降得住她?】

    蕭瑤游完全不懂她在比劃什么,牛頭不對馬嘴地解釋道:“溫師兄平時其實沒有這么兇的,妙音你別怕。”

    然后被溫淮瑜不咸不淡地瞥了眼,閉了嘴。

    慕晚則是目不轉睛地看著溫淮瑜。

    她腦中不可控制地浮現出了上一世溫淮瑜暴怒之下,伏尸百萬,不死不休的場景。

    上一世,隕星峰這三個字,在滄寰是不能被提到的禁忌。

    因為隕星峰不僅出過天下第一人墨君,還出過三個臭名昭著的大惡人。

    滅世災星溫淮瑜,以醫修之身,對戰正道派出的幾十名化神境修士,連戰九天九夜,長河染血,他勝了。

    他不僅在一次又一次的追殺和圍剿中活了下來,甚至還晉升了太虛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