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第18節
耳朵、四肢、和眼部一圈黑色,其余地方皆白。 這不是每天在她竹屋附近的竹林里打滾的熊貓嗎? 她拎起熊貓幼崽的后脖頸,圓滾滾一團,結實得很,瞧著是個愛干凈的小家伙。 見祁念一把熊貓幼崽收下了,旁人也就沒再多說什么,一行人朝著北境妖域進軍。 唯一有些異樣的,是慕晚。 她想著上一世發生的事情。 妖皇姬玚,在祁念一身死之后,把她抓到妖域,生生廢了她診脈施針的功法,強行令她學劍,導致她一身修為盡廢的罪魁禍首。 姬玚和祁念一的緣分便是在無望海結下的。 她此行無望海最大的目的,便是阻止祁念一在無望海救下姬玚,并且找姬玚報仇。 但……慕晚抿唇盯著那只奇怪的黑白相間的圓形生物看了半天。 算了。 姬玚能夠化為人形,想來早已化神。 雖沒見過姬玚的獸身,但妖域皆稱妖皇的本體是比獅狼虎豹更為兇猛的獸類。 怎么可能長這樣。 第18章 親自來殺 無望海曠野上,無數黑色身影在聚集,浩浩蕩蕩地向妖王域進發。 其實祁念一和云娘的計劃非常簡單。 “五大妖王中,最弱的便是赤面七尾狐,元嬰境初期,它rou身實力比較弱,但天賦深通的能力很棘手,人修一旦靠近,非常容易被幻境所蠱。” 云娘告訴她:“其次便是猲狙,元嬰境初期,但此境中猲狙有兩只,是夫妻,他們聯起手來也不好對付。我建議你們先去殺吞天蟒,元嬰境中期,它習慣獨居,巢xue附近沒有其他小妖。” 祁念一原本打算一個個打過去,卻被云娘阻止了。 這個中年女修在祁念一頭上揉了揉:“還是個小女娃呢,有些責任,也可以讓我們大人背一背。” “沉寂了這么久,挨打了這么久,我們也該做些事了。” 空中傳來嘶鳴,祁念一抬手接過玉玦,其中記載了朗河此時所到之地。 他們兵分兩路,朗河帶著無望海中的修士去截殺那對猲狙夫婦,祁念一帶人去深入吞天蟒的巢xue。 人族三城,她還沒有來得及踏足泠安城。 但歐俊明卻告訴她,不用去了。 在她帶隊離城之前,云娘已經給淮安泠安兩城都傳了信。 泠安城內有著無望海境內最強的人修,亦是無望海中唯一的元嬰境修士。 “在易承安離城前往北境妖域的第二日,泠安被屠城了。” 歐俊明說這話時,祁念一甚至無法分辨那悲戚究竟來自他顫抖的聲音,還是來自北境妖域呼嘯不停的凜冽風聲。 …… 中洲,仙道聯盟。 現任仙盟之主玉華清斟茶,眼神深不見底:“天機子到訪,真是貴客啊。” 他面前的男人,竟然和祁念一一樣,由星塵紗覆眼。天機子一頭黑發沒有束起,垂下直至腰間,額前有一縷顯眼的白發。 天機子沒有動面前的茶盞,他手指凌空虛撥,片刻后道:“兩位天命之人,如今都在無望海中。” 玉華清動作停頓了下,又復笑道:“那女孩兒本就是必死之命,這命還是您親手所批,怎么如今在您口中,又成了兩位天命之人了?” 天機子:“神劍現世的消息,是你傳出去的。” 玉華清頷首:“如此神劍,由一個活不過五年的女人來執掌,屬實浪費。” “若命數有變呢?” 天機子此言一出,玉華清緩緩抬眸,眼底竟是無盡殺意。 吞天蟒的巢xue,有著很濃重的腥味。 筑基戰元嬰。 祁念一帶了五百人,僅僅四個筑基境巔峰。 即便吞天蟒元嬰境中期的修為,會被結界壓制成初期,他們之間也跨越了整整一個大境界。 隊伍中,有些人從進入巢xue開始,腿肚子就在打哆嗦。 “來了。”祁念一平靜地睜開眼睛。 白茫茫一片的視野里,一道兇猛的紅光正急速朝他們襲來,rou眼甚至難以捕捉到對方的速度。 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長達五十米的巨蟒破土而出。 謝天行在隊伍的正后方結陣,緩速、重壓、烈焰,一個又一個陣法炫麗的在地面綻開。曲微這幾日硬是磨合出了一個三個符修組成的符陣,老徐用生命結出的本名靈符盤旋在眾人身側,七道符,能為所有人防御七次猛攻。 薛堰在謝天行身后席地而坐,七弦琴橫臥膝上,琴弦錚然而動,一首《破陣子》彈射出森然殺意。手持三環長刀的黑衣醫修連揮三道烈風,巨蟒吃痛之下盤卷起來,巨大的頭顱驚雷般彈出,快到rou眼幾乎看不見影。 祁念一把肩頭圓滾滾的熊貓幼崽往遠處安全的地方一扔,她用了巧勁,并不會傷到熊貓。 沒有半分靈力的熊貓幼崽被扔到半空,驚得短粗的四肢亂擺,被扔到樹枝上后,才長舒一口氣。 祁念一睜著純白的眼眸,竹劍平舉。 沒有靈力,沒有視力。 她只剩她自己,和五把劍了。 茶室中,兩人氣氛有些僵硬。 “命數有變?”玉華清笑了起來,又很快收起嘴角的弧度,“我不允許命數有變。” 天機子眼前是閃爍著光芒的星幕,在那星幕之上,無數條經緯線交織。密集錯亂的命線之中,有三條緊緊纏繞在一起的線,開始無聲地變動起來,竟是有解開的征兆。 玉華清卻是面帶微笑。 “天機子閣下,二十年前,是您親手寫下的批命,此女獻祭,能壓制深淵到下一個二十年。”他嘴角的弧度慢慢放下,一字一句,尾音有些輕慢,“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您莫不是這一次,心軟了?” 天機子望向虛空,想起了上一個被他的批命送往深淵的犧牲品。 那也是一個女孩,盡管雙手筋脈盡斷,卻很愛劍。 劍風凜凜,祁念一虛空一踏,步步都踩在謝天行鋪好的陣法上。 少女身軀繃成一道彎月,騰空回身,九十九道劍風齊齊斬落。 卻只是在巨蟒堅硬的皮甲上留下淺淺的白痕。 謝天行擰著眉:“冰凍不住,火燒不穿,遲滯效用很低,這皮甲實在太厚。” 當空一桿紅纓槍飛來,正中巨蟒張開的大嘴,駱陽眼底剛生出一絲希冀,便見師姐所化的魂兵紅纓槍被巨蟒的尖牙彈出,連一絲傷痕都沒有留下。 “這樣不行,根本無法傷到它。”慕晚咬牙,長刀一撼,頂上腥臭的巨口,刀柄上竟然出現了一絲裂紋。 潮汽漸消,祁念一輕巧地落地,不夜侯繃到極限都無法劃破它的表皮。 無論如何鋒利,不夜侯畢竟是竹劍。 祁念一深吸一口氣,不夜侯收歸劍匣。 取而代之的,是她手中另一柄劍。 如非必要,她平日里很少用這柄劍。 看到這把劍時,即便是在戰斗中,眾人都忍不住發生驚呼。 這柄劍實在是太大了。 它立于面前時,劍身比祁念一的臉還要寬,劍長四尺六寸,加上劍握與劍格,這把劍竟然和祁念一差不多高,劍身通透幽黑無光。 它出鞘時,重逾百斤的悶聲令人呼吸都忍不住一滯。 重劍·沉淵。 世上唯一一把,由深淵之鐵鍛造而成的劍。 天機子并未靜默太久,問道:“即便,最有天賦的嫡長子要因此而陪葬?” 玉華清抿了口茶,淡笑:“與天下安危相比,一個兒子而已。” 他眼底藏著深意:“我兒同那女人的婚約,是墨君一力主張,為的就是防止我們私下對那女人動手,但如果墨君羽化了呢?” 此時,天光終于大亮。 祁念一感覺到沉寂了三天的氣海中的靈力終于開始重新轉動。 不僅如此,靈力在被毒素壓制三天后,以極其強勢的姿態騰轉又壓縮。 白光逐漸凝聚壓縮,微蒙的金光乍現。 祁念一在眾人驚駭的眼神中單手舉起了沉淵。 滄浪劍第二式——晚來風急。 微蒙潮汽席卷成朔風滾滾。 眾人只覺一陣驚人的靈力飆升,幽黑的重劍在空中似乎劃開深淵般的裂縫。 玉華清緩聲道:“她若不愿甘心就死,我親自來殺。” 天下五位太虛境強者之一,如此說道。 祁念一落劍的同時,氣海里書冊不明緣由地瘋狂掙扎著。 “哧——”聲極輕。 只見吞天蟒的巨口被劈開一道裂縫。 其實是算不上輕的。 但眼下,已經沒有什么聲音,比結丹的劫雷聲更重又更動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