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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敘白被安排和謝老爺子坐在一起,謝微雨就坐在身邊,夾在幾個叔叔們中間,一是為了怕飯局間他們?yōu)殡y談敘白,二呢,也是為了在找不到話題的時候好搭話。 但她顯然憂慮過頭,一場晚飯吃的其樂融融,飯局上也不見誰給他使絆子,大抵是男人之間的話題只有男人聊得起來,她甚至幾次都插不上話。 這大概是謝微雨看到談敘白在除了在公司會議之外,說話最多的一次。 當然,這也是她第一次覺得,好像談敘白根本不需要她的擔心,因為他總能處理好任何事情,包括這一次的中秋家宴。 一場家宴吃了兩個多小時,算是有史以來花費最長時間的飯局,謝微雨放下了戒備心,吃飽了就去院子里找大姑祖母的貓貓逗樂子。 她尋思著等以后和談敘白住在一起,一定要從這里逮一只回家養(yǎng),她把小貓咪的爪子提起來,問她:“小貓咪,等我以后結(jié)婚了,你要不要和我去我家玩?” 小貓咪不搭理她,驕傲的舔著自己的毛發(fā)。 她正準備換一只繼續(xù)問,謝繁星便急匆匆的尋了過來:“你怎么跑這里來了?剛剛二叔三叔小叔,他們邀請姐夫去書房談話了。” 她蹭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把貓咪丟給謝繁星:“走,看看去!” - 謝家的書房在后院里,要進去得經(jīng)過一條長長的走廊,那一路上,她只感覺自己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 她那幾位老狐貍叔叔們到底準備做什么,人第一次到家里來拜訪,可別合伙起來把人嚇跑。 想起來之前叔叔們和她保證的話,她越走越快,眼看著書房就在眼前,她正要沖進去,就被跟上來的謝繁星拉了一把: “等等,萬一只是一般談話,你現(xiàn)在闖進去反倒惹二叔不高興。” 謝繁星在關(guān)鍵時刻點醒了她。 她險些關(guān)心則亂,沒把之前叔叔們和她保證的話放在心上,要她真的小肚雞腸去打擾了,倒可能真的會辦了壞事。 可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吃完飯就把人給帶走了呢。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書房外,豎起耳朵聽了一下,窗子不在這邊,什么也聽不到。她晃眼看到書房外那一顆歪脖子香樟樹,靈機一動,也不知道當時是哪里來的勁兒,把羽絨服脫掉丟給謝繁星,踩著幾個凸出來的樹樁就爬上去了。 謝繁星看的目瞪口呆,站在樹下,既不敢大聲說話,又擔心她,比劃著手勢:“你瘋了!!!” 反正謝微雨就是這種喜歡在關(guān)鍵時刻胡來的性子,結(jié)果她剛爬上去,那邊三個叔叔和談敘白已經(jīng)從書房里出來了,站在門口的謝繁星被逮了個正著,二叔臉上果然很不開心: “你小子跑來這里干什么?” “我,我剛剛追貓貓玩呢。”謝繁星急中生智,抱著謝微雨的羽絨服就往前廳跑走了。 “這小子怎么上了大學還那么浮躁,一點都不穩(wěn)重!”伴隨著二叔吐槽的聲音,幾個男人相繼往前廳走,陸陸續(xù)續(xù)的離開了。 謝微雨蹲在樹上,眼看著大家都走光才想著趕緊爬下來,回頭要是被爺爺看到了,得罵她沒女孩子的性子。 有道是爬樹容易下樹難,她趴在歪脖子樹上用腳試探了幾下,心里越來越虛: 剛剛到底怎么爬上來的? 她摸了一下口袋,想起手機都在謝繁星的抱走的那件羽絨服里。 中午下過雨,樹上還都是些潮濕的葉子,她等了一會兒就覺得心里和手腳都開始發(fā)涼,謝繁星那廝不會忘了她還在樹上了吧? 得喊人拿把梯子才敢爬下來。 可是想到家里人那么多,而她二十幾歲還在爬樹。 謝家長女的臉這種時候可丟不起。 她蹲在樹上,一時間進退兩難,直到樹下響起一個熟悉的問詢聲:“你準備在樹上呆到過年?” 她尋著聲音往下看去,借著昏暗的燈光,瞧清楚了樹下站著的人。 剛剛他發(fā)現(xiàn)謝繁星手上抱著她的羽絨服,便跟著追過去,后來才從那小子口中聽說她爬到了書房門口那顆歪脖子樹上,他立刻又找了過來,果然瞧見樹上的貓貓同學蹲在樹干上思考人生。后來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樹上才響起了她帶著哭腔的聲音: “談敘白,怎么辦,我下不來了。” 果然…… 要是能下來早就躲的沒影了。 他看了一眼那棵樹的形狀,又估摸了一下高度,指揮她爬到第二個樹樁子上。 謝微雨乖乖照做,哆哆嗦嗦的把腳踩在樹樁子上,然后她聽到他說了一句:“松手,跳下來。” 她嚇得半死,手抓著樹干子的動作更緊:“不,不要吧,我怕……” “謝微雨,你信我嗎?”他的聲音就在她耳后不遠的地方,帶著一種莫名的堅定:“信我你就跳下來。” 她想了幾秒鐘,閉著眼睛把手松開,“啊”的叫了一聲之后徑直往下跳,不偏不倚,被站在樹下的談敘白結(jié)結(jié)實實的抱住,她定神以后,把手摟在他的脖子上,明明自己犯了錯,還要往他的肩膀上錘一下:“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 談敘白將她放到地上,往她額頭上敲了一下:“自己手癢爬樹,還怪我來慢了?” 謝微雨摸著自己的額頭,皺了一下鼻子:“我好奇你們在里面都談些什么嘛,談什么了,我能不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