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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跟榮叔講一聲,今晚將就一晚。” 傅時津摟緊她腰身,低頭湊近她,吞掉她的埋怨,也借此去消化身體里的霉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滋生而長的霉菌肆虐繁衍,要怎么清除才得干凈? 阿河的背叛,讓他明白秘密的可怕。 秘密這把利刃,橫亙在親密之間,有甜有毒,尖銳的一方要對著誰呢? 傅時津擁著鐘霓睡了過去。 鐘霓看著他的側臉,慢慢推開他的手,起身,光著腳離開房間,推開隔壁房間的門,看到扔在洗浴間的衣服。正要進去時,身后有人靠近,她反應不及,整個人被摁壓在墻上,隨即而來的是他炙熱的呼吸。 “要檢查?”傅時津看著她的臉問。 鐘霓眨了眨眼,裝作什么都聽不懂的樣子,笑了笑,“我,我想上廁所啊。” 他哼笑了一聲,雙臂收緊,看向洗浴間地上的衣服,拉著她進去,撿起地上的襯衫,在她面前攤開。 襯衫干干凈凈。 鐘霓別過臉看向別處。 傅時津握住她的手,輕聲問:“要不要用你的狗鼻子再聞聞?” 她一燥,推開他的手,“你才狗鼻子!” 他扔了衣服,攔腰抱起她,“出來要查我有無偷食也不知穿鞋?” “誰管你有沒有偷食啊!”她蹬著腿。 他抱著她離開這間房,一到走廊,燈光亮著,一切都清晰可見。伙計聞聲上來,便看見這一幕,少見多怪,驚呼了一聲,對上傅時津凜厲的眼,立時轉身下樓。 回到房間,反鎖上門,摸著黑抱著她坐到床上。 他問她:“為什么突然懷疑我啊?” 昏暗中,誰也看不清楚誰的表情,連謊言都可以看不清楚。鐘霓抬腳踹了下他胸口,“沒有啊,我心血來潮。” 他知道這不是實話。他嘆了口氣,抱緊了她,“阿霓,我只有你一人,你明不明白?” 她不會明白,她明白的只有傅時津的底。 陸欽南身邊沒人了,沒有親人,只有她了。 “我只有你,怎會在外亂搞啊。”他拉著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臉,“你愛我,對不對?所以,以,你才會這樣在意?” 黑色的房間里,漫長的情意,蘊在他狹窄的懷里,本該是要打動她的。她靠進他的懷里,雙眸清亮,“那你可以告訴我,你今晚去哪了嗎?” 她摸上他的指節,用力一摁,是疼意在蔓延。無論他怎么避免,有一兩次用拳頭打過阿河還是會留下痕跡。 ☆、053 人活在世, 須學會兩項本領,便是說謊, 而說謊之后就要自圓其說。這世上謊言太多, 多得密密麻麻,比人口多, 要追究其中真假,毫無意義。地球是圓的,月晴圓缺也總要圓, 甚至感情也是圓的。 真的本身已是圓滿,而假的是要說謊去圓,圓他媽|的一個要命的滿。 不是有話講:說謊的人要吞針咩? 自圓其說,苦不苦啊? 傅時津鎮定自若,自然而然地告訴她:“事關臥底, 不方便跟你講太多。” 事關臥底, 重要機密, 的確不好講太多。 鐘霓低著頭,摁著他的指骨,聽著他的呼吸聲, 沒有一絲錯亂,反倒是理所當然的不方便。她不露聲色地窺伺著昏暗中的男人, 摸著他的指骨一路向上, 摸到他胸口,“為什么你一回來第一件事情是洗澡,而不是來見我?” 他沒答話, 有時沉默也像是一種自圓其說。 一室的昏暗中,謊言都好像真。 她的手指在他身上尋找著什么,摸到他腰側上不深不淺的地方,頓了頓,手指下的皮膚沒想象中平滑,沒有了燈光照亮她的眼,感覺比平時敏銳許多。 腰側上似乎是疤,細細的。細似針,要刺進她的指腹。還沒感受多少,手被人用力握住,耳邊是他開始錯亂的呼吸。 他閉著眼睛,緊緊摟著她。 “你受傷啊?” “已經好了。” 鐘霓推著他,“我是講今晚啊。”她推的動作毫不客氣,他順勢而為,佯裝被推到痛,裝模作樣叫疼。 燈一下子亮了,鐘霓站在他面前,冷冰冰地望著他。 傅時津察覺到她目光里的探究,垂眸自然地躲避,只伸手去勾她的手。她下意識退開一步,避開他伸過來的手,“我忽然發覺,你變好多。” 他目光一怔。 “以前,你只古板,根本不會講笑,行為更不用講。” 他倏地站起身,迎上她探究的視線,“你也講是以前了,難道我做出一點變化,不好?” 鐘霓張嘴還要說什么,傅時津是怕她說什么,干脆捏住她兩頰,沉默地望住她。那一瞬間,鐘霓仿佛是望見他眼底一片暗色,陌生的生冷,陌生的怨,陌生的……陌生的他。 “還是講,你更鐘意以前?” 陌生令她心慌,她用力推開他的手,揉著自己的面頰。她不知傅時津怎么會這么大反應,被他盯著頭皮一麻,生著悶氣,不想與他多講一字,轉身要走。走到門口,也沒聽到他喊她,開門的動作稍稍遲疑,還是沒有聽到,于是,她走出門,用力摔上。 低頭一看,光著腳。靠!都怪傅Sir,平白無端做些奇怪的事情,變得也好奇怪。但,她沒法否認,她有沉溺于現在的傅時津,沒以前那么古板,偶爾會講笑,對她總有一份莫名的忍耐,似愛又不似愛,以前從未有,有的只是訓誡,抑或是客氣,抑或是像親人的關懷,理所當然地給予她關懷,從不需從她這里索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