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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不嬲,你講。” “你不鐘意傅時津,點解啊?”(點解:為什么) 鐘嘉葦愣了愣,這還是她第一次直接問理由。她如實告訴鐘霓:“過來人的經驗,你自己無感覺嗎?傅時津對你,對工作,你認為他看重哪個?就拿最近的事情來講,半年,消失半年,是為工作,沒有告訴你一聲,瞞幾多人,人人都以為他死了,只憑這件事夠證明他對你和對工作永遠不能平衡,甚至更偏重于工作。” “姑父不是嗎?” “你姑父不同,至少,他心里有我,你的傅時津,心里有你嗎?你自己也明白。他那種人,用你坤叔的話來講,他生來是警察,誰生來是警察?沒有人生來是你這樣的,你姑父生來首先是個孩子,后尾才是警察。” 鐘霓突然坐起身。 生來就是警察,所以,他才會吸引到她啊。 她笑了一聲,回頭抱了抱姑媽,“姑媽,你講的,我都明白,只是有些事情,必須得去自己經歷了才知對錯,不是別人講講,我就可以去分辨對與錯的。” 鐘嘉葦想起昨夜高楚杰講的話,長長地嘆了口氣,摸了摸鐘霓的腦袋,“姑媽希望你別做錯事。” 去參加林知廉生日 Party 之前,樓亦棠送來高定裙,請她試穿。鐘霓從房間出來,鐘嘉葦拉著高楚杰,問:“阿霓是不是好靚啊?” 高楚杰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眼鐘霓,“靚,好靚——我好忙,要做事。”講完他就要走,鐘嘉葦拉住他,幫他牽理好衣領,才放他走人。高楚杰笑笑,吻了吻妻子臉頰,算得一個今日工作能力,舒心離開。 鐘霓看著這一幕,居然有些羨慕。她蹙眉沉思,想象自己與傅時津婚后日常,想著想著笑出聲。 樓亦棠看了她一眼,“鐘小姐,很滿意咯?” 鐘霓隨口答:“滿意滿意。” 不知是滿意想象中的婚后生活還是滿意身上紅裙。 她聽到外面車子發動的聲音,想到江月說的事情,最近 O 記和 CIB 一心撲在傅時津帶回來的那批貨上,警署都好忙的。 那么,他覺得累,應該也正常咯。不知是不是她錯覺,總覺得傅時津哪里不像傅時津,不過,似乎也因他的變化,那種即將快要失去的“興奮感”又回來了。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只知好滿足。 隔日,鐘霓如約去林知廉的生日 Party,盛裝出席。 在各界知名人士在林家聚會的同時,O記和CIB及重案組幾位警員全部出動,執行清除任務。 滿室觥籌交錯,別墅內內外外皆是人。香港就這一番大,窮鬼比有錢人多,這偌大別墅 Party 的有錢人是來自哪里?他們滿臉笑容,客客氣氣,有幾分真? 鐘霓與鐘嘉葦一同到場,引來不少人注意。大家注意的不是高太太這個身份,是鐘嘉葦小姐,鐘家;高楚杰是入贅鐘家,也許是因這一層關系,姑父很少參與這些活動,人際關系只僅限他的工作需要。鐘霓羨慕極了姑父的社交,無需面對其實根本就不必要的社交——比如此時此刻。 今晚,林知廉眼中的鐘小姐令人驚艷。鐘霓身高腿索,平日里不是牛仔就是格子衫,打扮中性,哪叫人這般入眼?今晚,一套收腰紅裙上了身,纖瘦合度的身材立時被勾勒出來,香肩微露,裙擺側面開了一條叉,一雙索腿若隱若現。(索:漂亮) 她轉過身來,一雙眼,顧盼生輝。 比起上一次沙田馬場見她,今日她更靚麗。 是警察小姐自身反差給他驚艷,又驚喜。 林知廉身邊友人察覺他目光,笑道:“原來是看上鐘家小姐,聽人講是差婆。”(差婆:女警) 有人話中多諷刺,他也不介意,笑而不理會。 林知廉同父親招呼后,便朝鐘霓走過去。鐘霓拎著一只盒子扔給他。 “禮物?” 鐘霓不講話,鐘嘉葦在旁邊幫說:“是呀,阿霓也不知你喜歡什么,便選了只腕表,但愿你會喜歡。” 林知廉捏了捏手中的盒子,看著鐘霓,“多謝鐘小姐。” 征得鐘嘉葦同意,林知廉領鐘霓離開長輩們的場地,去年青人那邊一聚。 各路西裝革履人士端杯迎合這上流場面,迎合林家在港的財勢。不知道林家到底是多有錢,竟能請來這么多有錢人為林知廉舉行奢侈生日 Party。西裝革履的人喝著香檳,嘴上吹水,惹來女人們驚羨目光。(吹水:吹牛) 鐘霓跟著林知廉走遠了,確定姑媽不在了。她問林知廉:“你沒有跟林太講,是不是?” 林知廉端起一杯葡萄酒遞到她面前。 “男人言而無信,會很衰。”他唇角漾起笑,“避免做個死衰仔,對鐘小姐,我自然言而有信。不過,我媽咪好似很鐘意你。” 鐘霓瞠目結舌:“林太會鐘意我?” 見她這樣驚嚇,林知廉笑意更甚。“鐘小姐長得夠靚,又是警察,身家比在場任何名媛小姐清白,我媽咪沒道理不鐘意你。” 喔,原來是鐘意她身家清白。 鐘霓不耐煩轉身,卻見噴泉池對面有宣文汀的身影,小聲驚道:“你連他都請來?” 林知廉看了一眼,“與我父親認識。” “這不是你的生日Party嗎?” “如你所見,顯然不是,身處這樣的家世環境,人際關系復雜,做什么事,交什么朋友,都有一定的目的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