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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冬至又打林青山的電話,也是關機。 再打荊榮的電話,仍然是關機。 這個時候,凌冬至開始覺得事情不大妙了。人都上哪兒去了?! 天光未亮,正是黎明到來前的最后一刻。 城郊鳳凰園小區,一幢幢別墅仍然沉睡在黑暗之中。 這時,位于東南角的一幢別墅中忽然間爆發出了一陣嘈雜聲,其中還夾雜著女人的尖叫。 但這一陣躁動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別墅里燈光大亮,樓梯下,庭院里,出現了許多荷槍實彈的警察。 衣衫不整的賓客們被囝吩集中到了庭院里,在明亮的燈光下狼狽地排好隊,一一接受警察的問詢。 趁著這股亂勁兒,兩個人影悄悄潛入了后院中,借著花木的遮擋,貓著腰竄到了后院的柵欄邊,一個扶著一個,十分利落地翻了過去。 其中一個壓著嗓子問另一個,“停在哪里了?” 另一個很小心的張望了一下,“左邊那一戶的后面。我看那家窗簾都拉著,燈也沒亮,好像沒有人住。” 兩個人一前一后朝不遠處那幢別墅跑過去。繞過一叢修剪成了傘狀的柏樹,果然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樹蔭下。 兩個人大喜過望,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可他們剛剛跑到車旁邊,那棟據說無人居住的房子忽然亮起了大燈,將門前的這一片空地照的亮如白晝。 兩個人都懵了,其中一個反應快一點兒,沖過去拉車門。可不等他的手觸到車把手,旁邊埋伏的人就撲了過來,三下兩下,將他按倒在了地上,雙手扭到背后,十分利落地扣上了手銬。 另外一個直接癱在了地上。天熱,他身上只穿著T恤和一條大花圖案的沙灘褲,腳下一雙拖鞋,翻柵欄的時候掉了一只,也顧不上去撿。他是上了年歲的人,跑了這么幾步已經累得滿身油汗了,這會兒癱在地上,襯著一頭花白凌亂的頭發,就顯得格外狼狽。 就聽身旁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笑了一聲,“江萬重,真不容易啊,你能憋這么長時間才跟你的下家聯系。” 說著上前將他從草地上拉了起來,扭過手臂,咔嚓戴上了手銬。 江萬重扭頭去看,刺眼的燈光中只覺得眼前這位年輕人眉峰如劍,面貌依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但他此刻滿心都是大禍臨頭的慌亂,壓根想不起來什么,只是徒勞的叫喚自己冤枉。 年輕人沒搭理他,轉過頭很仔細的打量同伴從地上拖起來的那個大個子。這人年紀也在五十往上了,但看上去依然一身結實的肌rou。他像是常年從事戶外的工作,膚色被曬得黝黑,眉眼之間透著一股兇悍之氣。 “翟老大,久聞大名。”年輕人的聲音里沒有調侃,只有鄭重。 燈光有些刺眼,翟老大皺著濃眉,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副兇相。 這個人就是在云臺濱海兩地的黑市里鼎鼎有名的翟老大,明面上是個正經的生意人,但私底下卻養著數條設備精良的漁船,專門在海上跑黑生意。經他的手出境的東西,數量最多的就是古玩珍藏。 這些珍藏當中有真的,也有假的。 兇名在外的翟老大,jian猾如狐,既坑自己人,也坑外國人。但遺憾的是,幾次大規模的行動,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他逃脫了。江萬重和王小虎被人注意上之后,這人直接就玩失蹤了。 江萬重來到濱海這么久,翟老大也沒有露過面。足見此人的謹慎。 江萬重直到自己被推上車,腦子才算清醒了那么一點,他扒著車門扭頭問,“你們怎么知道老翟的?” 荊榮微微一笑,“說來話長了。以后再告訴你吧。” 供出翟老大的,其實是王小虎。別看他在自己的地盤上厲害得不行,但實際上也是個色厲內荏的家伙。 他也算白手起家,辛辛苦苦的掙了點兒錢,兒子和情婦都被他送到國外了。他哪里舍得讓年輕漂亮的情婦帶著他的錢在外面過好日子,難道他辛辛苦苦的打拼,就為了有朝一日給江萬重背鍋? 王小虎這樣想著,在審訊的時候就想爭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他拼命的往外甩鍋,生怕會有嚴重的罪名扣到他頭上。 而他供出的最重要的一條線索,就是翟老大。 抓住了翟老大,江萬重的罪名也能錘實了。 直到此刻,荊榮數月來一直揪著的那顆心才算小小的,小小的放松了些許。撕開了江萬重這個小缺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這個時候,荊榮還不知道他這一口氣松的太早了。 荊榮作為協助警方出任務的一方,是不能直接參與到審訊工作里的。他和隊友一起將嫌犯送到警局,交接完了之后,正要去領自己的手機雜物,就見周時順著走廊一溜兒小跑地過來了。 荊榮挑眉,“有事?” 他以為周時是來找他的。 周時上下掃了他一眼,“你手機呢?” “還沒取,”荊榮詫異了,“怎么了?” 周時舉起手機給他看,這是一個撥出的電話,是打給林青山的,對面直接提示已關機。 荊榮皺了皺眉,他不太熟悉林青山的生活習慣,這個時間,天剛剛亮,或許林青山還沒有起床? 周時陪著他一起去取手機,一邊給他介紹昨晚的情況,“昨晚十一點多的時候,林教授給我打電話,說他手里有一份非常重要的證據。我那會兒值班,走不開,林教授就說給我送過來。臨出門的時候還打電話說二十分鐘就到,但是一直沒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