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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鏡不知道她父親和弟弟的打算,但也隱隱約約的猜出了一些,對彌月就很友好,還怕他沒有認識的人會覺得不自在,特意把自己的座位調到了他身旁。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客人們陸續告辭之后,林敖就帶著林博因和彌月去了書房。林鏡心里的疑問得到了證實,更不急著走了。 見南唐端著花果茶過來,就對她說:“我等下和彌月一起走,正好給你們也打個掩護。” 南唐跟林鏡的相處方式一直是敬而遠之,但接觸了幾次,就覺得這位她名義上的大姑姐性格還不錯,不像她親娘那么懦弱無用,也不像她那個大媽那般刻薄刁毒。 林鏡是平和的,她的平和也不同于溫淑。溫淑是有禮貌,但保持著距離,時刻都端著完美下屬應該有的樣子。林鏡更多的,是把南唐當成了家族中的小輩那樣看待,自自然然的,有話說就聊幾句,沒話說就坐在一起安安靜靜的喝茶,各自想心事。 南唐還挺吃這一套的。 要是林鏡擠出一臉笑容對著她噓寒問暖,她反而要暴躁了。 林鏡側過頭看看她,眼神溫和,“這爺兒倆,都有點兒大男子主義。我媽還在的時候,他們就這樣,外面的事從來不在家里說。” 南唐就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不說就不說吧,”林鏡說:“有需要我幫忙的,說一聲就行。今天這事兒,是不是跟林教授有關?” 這個南唐是知道的,她點點頭說:“先生有事想告訴林教授,但是有顧慮,不好明目張膽的去找他。就拐個彎,把他學生請了過來。” 林鏡腦子里一轉,就明白過來了,“這爺兒倆不想把我卷進來?” 南唐點點頭。客人們來之前,林博因交代過她,他們跟彌月要說事情,最好不要讓林鏡知道。 但林鏡自己猜到了,又問到她面前,南唐也沒理由瞞著。 他們畢竟是一家人。 林鏡也沒多問,轉移話題說起了林敖的三餐,又夸南唐有辦法,哄得老爺子吃藥都比原來積極。 這一聊起來,兩個人都對對方有一種刮目相看之感。 南唐發現林鏡并不是她印象里有些傲慢的學者,言談舉止間也沒有像個惡婆婆似的對她諸多挑剔,反而用一種自然又和氣的態度與她接近。 她愿意了解她,這意味著她沒有把她當外人。 林鏡也有些意外。 林家和南家都屬于濱海市有點兒家底的人家,社交場合她也遇見過南唐,她印象里的南唐驕縱又任性,在公開的場合里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這種事也做了不止一次兩次,很多人在提起她的時候,說的都是“南家的那只母老虎”。 林博因當初答應了和南唐的這門婚事,她還特意跑回家一趟,想要說服他放棄這個打算。沒想到如今放下偏見試著接觸一下,才發現南唐并不是那種毫無頭腦,只會撒潑的傻子。 這就好。 林鏡心想,一個人別管什么性子,只要能講道理,肯溝通,總能找到合適的方式去相互了解,相互磨合。 她弟弟也不是小年輕了,再這么浪蕩下去,也確實不像話。這兩人如果能好好過日子,也不錯。 * 作者有話要說: 南唐的處境一點點變好了~~ 第190章 夜色靜謐 彌月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 彌月在聽林博因講這個沒有結尾的故事時, 腦袋都有點兒懵。 就算他來之前預料到了會知道一些有關這些人的密料,他也沒有想到會是這么有沖擊力的料——這確確實實就是報仇了。 最先浮上心頭的想法, 竟然是……有因就有果。 林博因很輕易的就從年輕人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的想法。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或許這只是惡有惡報,但切換到了自己的立場上,誰又能心平氣和的接受這樣的報復呢。 “各有立場吧。”林博因說:“站在李道的立場上來說,如果我家老頭兒及時帶著警察來救他,他就不會受那么多罪。但是站在我的立場, 我并不覺得我家老頭兒就該死。他并不是沒有報案,警方的人不重視,他能怎么辦?” 彌月點點頭,他能理解林博因的想法。他想這也是林博因覺得冤枉的地方吧。他家老爺子確實找不到路, 又不是在假裝。 站在他們的角度, 能做的, 都已經做了。 但荊榮也說過, 仇恨會讓一個人失去理智,會鉆進牛角尖,會放大心里極端的情緒。嚴賦或許并不愿意這樣客觀的去理解林敖, 說不定會更加怨恨他, 覺得要不是他沒有完成囑托, 李道后來根本不會遭那么多罪。 “我會告訴老師,”彌月對他說:“不會再跟外人說。”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悄悄的心虛了一下。他覺得他大概率是會跟荊榮說的。 彌月正琢磨要怎么探探林博因的口風,問問他能不能透露給荊榮,就聽林博因說, “要是警方的人問到你師父這里, 說了也無妨。” 當年的事, 已經牽扯到出了人命官司,再藏著掖著,也沒什么意義。反而會讓報仇的人覺得他們在心虛。 彌月松了一口氣,“你的話,我會轉告師父的。” 林敖不能晚睡,在林博因講故事之前就回房間去休息了。 彌月和林博因從書房出來,就看見林鏡和南唐正坐在一起聊天,原本脾氣南轅北轍的兩個人,竟然聊的也挺融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