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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月就好奇了,“謝老是有能力的。他老板為啥還跟他關系不好?” 這樣的人才難道不應該好吃好喝,客客氣氣地供起來嗎? 老貓說:“我聽來的八卦,不一定是真的,你聽聽算了。是說富鑫的老板有兩個兒子,謝老跟長子比較熟,結果后來接手拍賣行的是次子。” 彌月有點兒同情謝老的處境。 老貓又說:“不過我看趙振遠也不是那種不知道好歹的愣頭青。只要不傻,應該就不會上趕著去得罪謝老。” “趙振遠就是富鑫的新老板?你認識?” 老貓有些尷尬的揉揉鼻子,“我爺爺對收藏有興趣,拍賣行的這些人他都認識。我就是一個旁觀者。” 彌月就覺得老貓他爺爺的人情還沒還。不過人家那個輩分了,也不是他想攀就能攀上的,他謝到老貓的身上,也說得過去。 彌月琢磨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問了一個問題,“王小虎跟喬讓很熟嗎?” 老貓搖搖頭,“王小虎的熟人不是喬讓,是拍賣行里的另外一個鑒定師。王小虎以前曾委托這人替他出手過幾樣東西。” 彌月想知道說服王小虎對犀山琴動心思的人是不是拍賣行的這位鑒定師,還有,靈犀山上跑去勾搭王小虎的人又是誰。 但這兩個問題,老貓都表示自己不知道。 老貓看著彌月懷疑的小眼神,心里也有些無奈,“我跟你這么說吧,我家跟王小虎沾點兒親,是那種關系比較遠,也沒有什么走動的親戚。有一年我帶著人去看鄉下的廠子,在清水鎮附近被大雪給困住了。就是大前年那場雪災,還記得吧?” 彌月點點頭。 那年的雪下得大,波及的范圍也廣,他們研究所的人也被困在山上,過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才把下山的路給清出來。還好當時山上存了一些生活物資,否則還不知會出什么問題。 “我在他家養傷,住了有半個多月。”老貓說:“后來我家人去接我,兩邊一攀談,才知道沾親。我家里人就說了,以后有事會幫忙。” 彌月側著頭打量著老貓。 老貓的側臉有一種特別清正的感覺,額頭飽滿,鼻梁挺直,濃眉之下的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彌月一直覺得老貓就是一個給壞蛋幫忙的反派,但是現在,彌月又覺得面相看上去這么端正英氣的一個人,說出來的話也都是有理有據的,應該……能信吧?! “王小虎這人在人情世故上是非常有一套的。”老貓沒有注意到彌月在揣度他的人品,自顧自的說道:“他沒有提要求,而是借著這個機會跟我們家走動了起來。逢年過節,要不就他自己來,要不就讓人送禮過來。” 彌月在心里罵了一句滑頭。 “在這個過程中,王小虎的生意上也得了一些方便。”老貓說:“我一直覺得,這些通過我們家拿到的方便,就相當于是還了人情了。但這一次我從鄉下回來,被他給攔住了,說想請我幫忙。” 彌月明白了。難怪老貓這一路跟著他,嘴上雖然說著還人情,但實際上也沒有針對他做什么,相反還幫了他不少忙。 原來是這人情本來就還的不情不愿。 看來王小虎也是急了,想得到犀山琴,又不敢正面對上彌月,或許還有人在背后催促他,只好拐彎抹角的把主意打到了恰巧路過的老貓身上。 彌月問他,“那你這人情算還了嗎?” 老貓就笑了,“還要怎么還?我這么辛辛苦苦地追著你跑到濱海市,還要怎樣?他實在不滿意,以后就斷了交情好了。反正我們家也沒有什么損失。” 彌月撇嘴,聽聽這財大氣粗的語氣! 老貓停下車,朝著彌月伸出一只手,“吶,話說到這兒了,我們也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荊榮,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老貓……荊榮話說的客氣,彌月也不好端著,就伸手過去握了握。 他倆這關系,非要說一句“認識你很高興”也有些勉強,彌月只好別別扭扭的答道:“行吧,咱們也算重新認識了。” 荊榮就笑了起來,“雖然給王小虎幫忙我不是很情愿,不過陰差陽錯認識了你這位朋友,我還是很高興的。” 語氣誠懇,彌月忍不住又看了他兩眼。 不知怎么,他心里有一種頗微妙的感覺。仿佛眼前的荊榮與之前不知道真實姓名的老貓并不是同一個人。 或許名字這個東西,真的帶有某種神秘的力量。 或許,只是因為老貓總是一副很謹慎的樣子,而眼前的這一位卻是放松的,眉眼之間也總是帶著笑容。 彌月回到秦家,發現樓上的窗戶還亮著燈,秦照還沒有休息的樣子。 彌月懷疑他可能也去了鬼市。 那里光線不好,來往的人又多,彼此沒有看見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他也只是懷疑一下,不可能跑去問什么。他跟秦照還沒有那么好的交情。而且貌似現在秦照還等著他帶著他的寵物趕緊離開呢。 不被歡迎這個事實讓彌月稍稍有些郁悶。 洗漱之后,彌月幾乎是頭一挨枕就睡了過去。睡夢中好像聽到有什么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接一聲,響了好久。 被擾了睡眠的彌月早晨醒來的時候耳朵邊仿佛還縈繞著這個聲音,然后他反應過來這似乎是秦照的電話鈴聲。因為夜晚時房間里太安靜,所以他在樓下也影影綽綽的聽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