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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也笑,“估計真聽懂了。沒看它還沖著隊長作揖呢。” 彌月摸摸大毛的禿腦袋,也跟著笑了。他在想回到靈犀山以后的事,如果大毛實在不愿回到野外去,他就去磨林青山,請他幫忙找林業部門的老同學給開個許可證,一直把它養在身邊好了。 在陽光底下看,大毛就更丑了。棕灰色的皮毛又干又澀,禿的地方也非常明顯。仔細看的話,它的尾巴也好像比正常尺寸短一些。 也不知道當初都遭了什么罪。 彌月決定不打聽它的往事。那些曾經存在于回憶里的傷疤,就讓它們靜悄悄的沉睡過去吧。 彌月抱著大毛走出警局,就見老貓站在他那輛破皮卡的旁邊,正跟趴在車頭上的小貓頭鷹面面相覷。 他們下山之前,彌月也掏錢買了雞和牛rou,拜托李老板給切碎了喂鳥。那些被小毛請來幫忙的野生貓頭鷹也是要感謝一下的。 彌月不太清楚它們的習性,只知道它們抓老鼠,也吃昆蟲和小魚。這些rou食,都是他根據小毛的愛好來準備的。 不過,小毛對人類食譜中的rou食接受度還是很高的,它的同類應該也差不多吧。 看到彌月出來,對峙中的一人一鳥一起轉過頭來望著他。老貓看到他懷里抱著的禿猴子,還忍不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彌月看見老貓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麻煩其實并沒結束,這不,還有一個光明正大跟梢的呢。 不過老貓顯然沒有這種自覺。他把目光從大毛身上移開,表情挺嚴肅的對彌月說:“那些人沒有全部被抓獲,跑了一個。” 彌月吃了一驚,“哪個?!” 老貓搖搖頭,“還不清楚。” 在這一伙兒人當中,除了吃飯的時候在餐廳見過的老趙,他們還見過上樓找猴子的兩個人。 至于團伙里的其他成員,當時在院子里的混戰亂糟糟的,光線又不好,他們甚至沒看清他們到底有幾個人。 彌月正想著逃走的人未必就知道是誰報警,就見老貓伸手指了一下他懷里的大毛,提醒他說:“他們肯定認識這只猴子。” 彌月心里就輕輕跳了一下。 老貓其實不大理解他為什么非要把猴子帶在身邊,在他看來,這其實是在自找麻煩。就算真想養個寵物,那不也應該從幼崽開始養嗎? 老貓再一次打量大毛,覺得這一只搞不好都已經步入中老年的行列了。 彌月不高興了。他很是護短地摸摸大毛的禿腦袋,警告老貓,“我們大毛還是個寶寶呢,注意一下你的眼神。” 老貓,“……” 老貓看著猴子一臉諂媚相地蜷在彌月懷里,簡直無語了。他都想不明白這一人一猴到底是怎么勾搭到一起去的。 彌月又說:“再說我是要去濱海市的,這人好不容易逃出去,應該不會跑到人多、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去吧?跟他碰面的機會不大,沒事的。” 老貓就問他,“你去濱海,到底是為什么?” 彌月一下就想到了打發老貓出門的那個人,警惕心頓時冒頭,“問這個干嗎?” 老貓不閃不避的看著他,“我得知道我什么時候回去比較有說服力。我早就說了我是受人所托,我也不能一直跟著你呀。” 彌月瞪他。 這話說的……好像被他跟著多稀罕似的。 老貓就笑,眼里的神色促狹,像在討饒似的,“兩頭都不想得罪……里外不是人么。你也體諒一下。” 彌月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給你支個招。等我到了濱海,你再跟我兩三天,就可以回去了。” 老貓煞有介事的點頭,“我也是這么打算的。” 彌月擺擺手,抱著猴子上了車。 他實在不想跟這人多廢話了。 彌月有時候覺得老貓這種人比王小虎可難對付得多了。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但凡看見別人臉上帶著笑容,正常人都免不了會產生幾分心軟。 這不能怪他,實在是敵人太狡猾了。 再說,這一晚上的經歷,多少也算得上共患難了。彌月一時間也很難對一個幫過忙的人硬起心腸。 算了。他想,走一步看一步,先這么著吧。 “彌月,”老貓在他身后不依不饒的追問,“你下山……到底是為什么?” 彌月思索了一下,覺得如果能把話說得更清楚,而對方也能夠相信的話,對他也是有好處的。 “我的目的,是跟你說過的。但是你不相信我。”他轉身,直視著老貓的眼睛,“現在我再說一遍:我下山,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查證,要去找一個人。并不是王小虎猜測的那樣,帶著什么東西……你真的相信他說的那些話?” 老貓攤手,做了一個有些無奈的手勢,“我說過,我不是幫王小虎來搶東西的。我只是欠他的人情,沒辦法拒絕……你好像一直都不相信我的話。” 彌月能信他才怪了。 老貓嘆氣,搖搖頭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這句話,彌月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了。無論信還是不信,好像都不適合直統統的說出來。 他關好車門,把小貓頭鷹和大毛一起攆到了后座上。 老貓卻又湊了過來,他的兩只手搭在駕駛側敞開的窗邊,表情很嚴肅的提醒他,“彌月,你想清楚。這只猴子可能真的會成為那個人尋找報仇目標的一個標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