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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很想我嗎?”我笑著問。 他說:“想啊。” “那就多待幾天,”我幫他推箱子,箱子很輕,于是又說,“北京不比成都,最近已經天涼了,你肯定沒帶厚衣服。” “還好,箱子里還有外套和毛衣,實在不行我就去買幾件。” “這么大方了?漆老師。” 漆浩斜挎著單肩包,跟在我身邊走,他問:“我在你心目中很摳門嗎?” “不是摳門啊,”司機在門口等我們,我把箱子遞過去,讓漆浩先上車坐,我說,“因為漆老師做什么都會先想到孩子們,寧可自己好久不買衣服,也給學生每人買一個很貴的書包,所以很棒。” “現在好很多了,”終于,他逮著了自己想聊的話題,說,“還有各種扶持和捐贈,兩年前有的孩子都沒鞋穿,冬天也穿著涼鞋,我自己吃得飽穿得暖,覺得有些東西沒必要買,想把錢花在更值得的地方,你千萬……千萬別覺得我摳門。” “不會。”我搖著頭說。 然后,我們開始完善后面幾天的游玩計劃,其實漆浩不是那種愛逛的人,不論我提議去哪里,他都沒意見,我說:“這次不想被拍到發網上了,所以我要注意點。” 漆浩轉過頭來問我:“怕別人誤會嗎?” “不是,覺得不習慣,這是我們私底下出去玩,有什么可曝光的啊。” 我提的袋子里有在家切的水果,還有咖啡和三明治,把袋子遞給漆浩讓他吃一點,因為去吃飯的地方不可能一秒鐘上菜,他把三明治拿出來打開,還問我要不要咬一口。 我說:“算啦,剛吃完包子。” “好吧,”漆浩調整了一下坐姿,咬了一口三明治,說,“聽你這么說我還挺放心的,本來以為你們明星天天減肥。” 我說:“停止啊,我才不是什么明星,而且你想想,我去成都的時候那么能吃,哪兒有天天減肥的樣子啊。” “不一樣嘛,現在你已經在工作了。” 以前,漆浩根本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后來知道了我是歌手,也好像并沒有刻意改變對我的態度,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說出“明星”兩個字,但我告訴他,我就是一個寫歌唱歌的,并不火。 “火沒什么不好。”漆浩咬著三明治,其實三明治沒多大,吃了也不會影響待會兒吃飯,我怕太干,就把咖啡打開遞給他。 其實,漆浩的這句話讓我有些意外,我以為在他這種質樸的務實派眼里,物質和名譽算不上什么,于是疑惑地“嗯”了一聲。 他重復:“火沒什么不好。” 又說:“我覺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做到極致,被很多人認可,為別人帶去意義,不論是教書還是唱歌都是這樣的。” 忽然想起以前開玩笑說過要給漆浩介紹女朋友,而現在,越來越覺得很少有女孩子能招架得住他這種人,就算是我身邊那些閱人無數的朋友,也一定會喜歡他這樣子的。 怎么說呢,首先是很溫柔,但溫柔和自信共存,讓人在談話時不知不覺就做好了被他說服的準備,讓人覺得很可靠。 后來,吃午飯的時候再次聊起了環球影城,我說:“我之前去過兩次了。” “和朋友一起去的嗎?”漆浩把盛水的玻璃杯放下,拿起了筷子,問道。 我啃著半塊牛肋排,想了想,還是先擦了一下沾油的嘴巴,回答:“對,第一次和張豆他們一起去的,第二次……和朋友一起去的。” 忽然,那天的場景再次灌注進腦子里,像電影一樣流暢地播放,尤其是晚上結束之后和Frank還有他朋友一起吃了飯,他朋友一直用八卦的眼神看著我倆,這種情況下,就算心里沒鬼也開始虛了。 那天在車上,張豆還問我吃飽了嗎,我說:“無論怎樣,飯還是要吃的。” “聊得還好吧?” “挺好的,東拉西扯,什么都聊。” “看吧,”她忽然就開始了感慨,說道,“這樣多好,用不著那么傷心,易衣一直擔心你,特地讓我跟車過來,再想想你們分開的那段時間,別說你自己,連我都快神經衰弱了,整天被你嚇得心驚膽戰。” “其實這樣也不好,我某些時候會覺得他特討厭,某些時候又覺得他挺好的,一覺得他還不錯,就感知到潛在的危險了。” 張豆卻說:“很正常啊,就算做不成情侶,做朋友也需要互相喜歡和接納,如果你單純地討厭他,你們也不可能約著一起去玩了。” 周圍人都太成熟或者極其成熟,這樣看,張豆倒是很特別的一個,她柔軟而充滿善意,雖然有時候總太執拗、膽子小,但讓人覺得容易相處。 吃著牛肋排的我回了神,漆浩問我想什么呢,我說:“吃飽就開始發呆了,沒想什么。” “你覺得北京有沒有什么正宗川菜。” “川菜挺多的呀。” “正宗的呢?”漆浩窮追不舍。 我想了想,其實也不知道漆浩評判正宗的標準是什么,于是說:“我不知道,可能都不太正宗吧。” 他忽然彎了彎嘴角,說:“你干嘛像怕我一樣,我的意思是給你做菜吃,想吃的成都味道都可以做,還有,我爸爸有個堂哥在重慶當大廚,所以我也會做江湖菜。” “可以啊,隨時都可以做,不過我家廚房沒多少東西,但要什么材料樓下就可以買。”我拿起濕餐巾擦了擦手,接著,又上來一道菜,漆浩忽然想起了什么,開始忙著翻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