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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炳坤處理完傷口,又低頭用紗布擦拭她衣領和皮膚上的血痕,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眉目清秀,睫毛又長又翹,她想象不出來,這么一個看起來干凈溫柔的男子,居然——。 她伸手握住蔡炳坤的手腕,道,“你為什么要拿我和白文元斗氣,你應該離開這些窮兇惡極的人——” 蔡炳坤抬頭,沖她笑一笑,轉身把藥箱塞她懷里,又翻了幾瓶水出來堆在后座上,“里面還有些消炎的藥,你自己找了吃。” “他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常相思不解。 “他在用你來逼我,你沉住氣。”蔡炳坤讓常相思沉住氣,可常相思感覺得到他的手在抖,怒氣似乎已經壓制不住。 “你也是。”常相思回了一句,蔡炳坤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直到她感覺到疼痛,這才抓起手套下車。 事情不如常相思想的簡單,她以為蔡炳坤向這些人隱瞞自己和白文元的關系代表他也是被迫的,但現在看來,又不是。她忍住傷口的痛,翻出一片止痛片和一些消炎藥,和著水一把吞了。 蔡炳坤打開車門,將副駕上的常相思的包和運動包都甩到后座,黑哥便鉆到了副坐上,側頭陰森森地看一眼常相思,“想不到,你和老小感情還挺好的呀!他這么護著你——” 常相思摸著衣袖內被磨尖的螺絲刀,低頭,卻見身邊的那個大運動包,拉鏈破口處露出一個黑幽幽的槍口來。常相思打了個寒戰,伸手去抓自己的包塞在腳下,又去看藥箱里的各種物品。 “別廢話了,趕路要緊。”蔡炳坤忍住氣上駕駛座。 “怎么是廢話呢?”黑哥保持側坐的姿勢,看常相思在藥箱里翻找,道,“我覺得沒必要趕路,這山高路遠的,隨便找個地方呆一晚上,我保證那個白文元找不著我們。再說了,你看她仇人一樣瞪著我們的樣子,根本就不知道你為她廢了多少事。遠的不說了,就說去平城醫院那事——” 黑哥脾氣古怪,為所欲為,從來就只服氣蔡老大一個人,蔡炳坤知道自己控制不住他。而他,勢必是將常相思看成了阻擋他回蔡老大身邊的障礙,他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常相思,如果無法除掉,那就剩下離間。蔡炳坤不覺得自己會給常相思帶去危險,但卻無法忍受常相思知道他和她之間瓜葛的起源,他瞇眼看著黑哥,起了兇心。 常相思停住翻看藥物的手,看著黑哥,黑哥一手拎著匕首把玩,一手放在腰部的槍袋上,“我們老小就是為著你跑去B城讀醫學院,又跟著你跑平城當醫生,不務正業。要是被大哥知道是因為你——” “黑哥,再胡亂說下去,就沒意思了。”蔡炳坤雙手用力地握緊方向盤,道,“你知道,我最討厭有人逼我,我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黑哥轉而看蔡炳坤,大拇指放在刀刃上,試其鋒利的程度,“你別嚇我,我不經嚇。要被嚇到了,手滑就要失火,失火可是傷人的——” 常相思靠在座椅上盡量放松身體,她看著前方的蔡炳坤,見他威脅完黑哥后,這才轉頭專心看前方。他的頭發很短,從她的視線只看得見他的側顏和半個后腦勺,但她感受得到他身上某種壓抑的氣場。而黑哥完全不被這氣場影響,自顧自地把玩著手中的匕首,甚至翻找出一張毛巾,細細地擦拭上面未除盡的血點。 “開車啊!”黑哥不依不饒道。 蔡炳坤干脆熄火,拔掉鑰匙,下車,繞到副駕邊,用力拉開車門,一手去拎黑哥的衣領,把他拖下車。 “干什么?”黑哥踉蹌著站穩,緊握匕首,梗著脖子,“大哥就知道你理由多,專門讓我來看著你。我看你就是為了這個娘們來的平城,這個事情大哥要是知道了,沒她好果子吃。” “黑哥,我說過,不要威脅我。”蔡炳坤瞇眼,背靠在車門上,單手向他握刀的右手手腕而去,黑哥機警退開一步,“你小子,為了個娘們,要和我打架?” 蔡炳坤不說話,欺身上前,兩人纏斗在一起。黑哥手里有刀,但是忌諱著老大的要求不能傷他,束手束腳,生生挨了好幾下。他沒料到,一向看起來文弱的老小居然這么有勁,被打到的地方痛得鉆心,大叫道,“別打了,再打我就出火了?” 蔡炳坤雙目如狼一般盯住他身上的要害揍,黑哥馬上意識到這小子發了狠勁,不來真的壓不住了,揮刀向前刺了一下,見他退了一步,撲向車門便要去拉常相思。 蔡炳坤馬上意識到黑哥是要用常相思來牽制自己,跟著上去,右胳膊套在他頸項上用力,左手去抓他握刀的左手,沖車內的常相思道,“把車門鎖緊,別出來。” 黑哥的身材比蔡炳坤魁梧,力氣似乎也要大些,在背對蔡炳坤被他暫時制服的狀況下,依然能纏住他,幾乎就要掙脫。常相思對上黑哥猙獰的臉,深吸一口氣,抽出衣袖中的螺絲刀,推開另一邊的車門下車,繞到黑哥身側。男性糾纏發出的聲音野獸一般,而蔡炳坤因將要失力,手慢慢滑向刀鋒處,皮開rou綻。黑哥見了常相思手中的螺絲刀,一腳踢向她,她避開后,毫不猶豫用力刺向他被蔡炳坤掰開的肩頸,瞄準他的大血管位置。 黑哥發出嘶叫的聲音,掙扎得更厲害,常相思力量不夠,螺絲刀沒刺準,似乎被骨頭卡住,她干脆用力拔出,一蓬鮮血激射而出。受傷的野獸掙扎得更厲害,蔡炳坤身體死死將他往后壓在車身上,左手血流如注。常相思忍住惡心,上前,狠狠把螺絲刀釘上黑哥握刀的手背,他吃不住痛,手松刀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