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 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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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一起上小勝文欄決一死戰的勢頭啊! 一瞬間,全員圍觀。 老實說,秦懷月的文章立意新穎,措辭優美,讀來順暢。 但大家選了謝清蕓。 要怎么形容呢? 和秦懷月熟悉了的人都知道,秦懷月喜歡詩詞,喜歡讀書,只要得閑便會卷著詩集讀一讀。 但看了謝清蕓的文章,會讓人在腦子里給兩人作出這樣的區分—— 秦懷月喜歡讀書,一有空就會讀。 謝清蕓大概就是在書堆里出生,讀書才是日常,休息吃飯才是抽空。 那種行云流水的文路,信手拈來的引經據典,有褒有貶立意深刻,一下子讓大家想起了謝清蕓在國子監考試中拔得頭籌的事實來。 如果說以往謝清蕓得榜首,大家都覺得是家世出身為她加持,是博士的偏愛。 那么這篇文章一貼出來,實力高下立現不說,甚至讓人覺得,就算出身家世真的能為人加持,那對謝清蕓來說,僅僅只是她有一個更好的環境和條件來讀書,而非別的。 謝清蕓,她就這么毫無懸念的霸榜了。 阮茗姝再次化身謝清蕓的擁躉,終于明白她這些日子悶著頭看書是為了什么。 厲害!青云厲害! 午休時,云玨在尹敘以前常去的地方一個人吃飯,謝清蕓走了過來,就在她對面坐下。 云玨偏頭看著主動靠近自己的謝清蕓,眼里含著幾分審視。 謝清蕓打開自己的飯盒,兀自吃飯,好像她不是故意找來,只是隨處找了個地方吃飯,剛好挨著她。 云玨笑了一聲,邊吃邊嘟囔:“想不到謝師姐心里的勝負欲還挺強……” 謝清蕓吃東西的姿態相當優雅,一口食物咽下才開口:“身為監生,本就該以學業為重,這與勝負欲何干?” 云玨也就搭個腔,沒打算和她辯論,笑了一聲就安靜了。 這次,謝清蕓主動看向她:“云玨,你與尹敘……應當不是我會錯意吧。” 即便此處人跡罕至,謝清蕓依舊說的很含蓄。 但對云玨來說,足夠聽懂。 云玨盯著謝清蕓,沒有說話。 謝清蕓看向前方,淡淡道:“尹敘人不在長安,他好幾日前便離開了。” 云玨目光輕動,捏著竹箸的指尖微微用了些力。 謝清蕓看向她,幾乎是用肯定的語氣來陳述:“他沒有告訴你……” 不等云玨回答,謝清蕓又說:“可你也沒有主動找過他,所以你不知道。” 說到這,謝清蕓嘲諷的笑了一下:“昔日追著他身后跑的云家女郎,多么膽大恣意,到底是因為什么,叫你連主動打探失蹤情郎的舉動都不敢了?” 云玨懶得和她打啞謎:“你到底想說什么?” 謝清蕓同樣直接:“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送來長安嗎?你若真當自己是來求學的,何以從未擺出過學習姿態?云玨,難得糊涂,不等于自欺欺人。” 云玨不發一言的盯著她。 謝清蕓目光輕轉,笑了一下:“若你以為我是來以牙還牙離間你和尹敘,大可不必這樣想。” “你這么聰明,又豈會不知尹敘的立場?” “我只是很好奇,早知今日,當初又何必撩撥?致使如今局勢兩立,還得被迫抉擇。” 云玨輕輕垂眼,若有所思。 其實,兩人說到底算不上什么知交好友,所以謝清蕓也說不出什么動容的軟話。 “云玨。” 謝清蕓喊了她一聲。 云玨輕輕抬眼。 謝清蕓抱著飯盒,緊緊盯著前方。 “你我終究只是小女子,左右不了家族決策。但在能力范圍之內,始終要保護好自己。這句話,是我以身為女子的立場,唯一能對你說的。好自為之。” …… 自出長安一路向西北,便可抵達靠近隴關的鄯城。 黃河途徑鄯城,也是江南水路抵達之地,到了鄯城,過了隴關,便是一條陸運商路。 尹敘這一路披星戴月,夜以繼日,總算將耗時縮到了最短。 圣人才交給他新的任務,如今他以考察之名外出,多少說得過去。 “大人,鄯城再往前便是關山,亦是通往玉門關的狹長走道。大人要找的東西,就在關山。” 之前,尹敘曾派了人到隴西打探消息,結果在這里被攔下了,如今來看,當日的隴西之所以草木皆兵,應當與他們暗中南下有關。 要隱藏調兵與行兵戰略,對外自然要嚴守,當隴西軍撤回后,這里明顯沒了當初的緊張,尹敘也得以與這頭的人匯合。 他們下榻之處是位于鄯城的一處私營驛站,這里往來都是人,多為商旅。 夜間時,三勤神色緊張的揣著信件走進房中:“大人,江南又有消息傳來。” 尹敘放下手中的地圖,接過拆開。 得知秦家人留在江南收尾時,尹敘便將自己的人留在江南靜觀其變。 云朝毓捅出朱昌杰的這樁事的時間湊巧,他順勢讓手下的人去那些涉案官員的府邸和官署追查,看看還有哪些有用的線索能找到朱昌杰,亦或是和隴西有關。 他此行,則是要探一探父親所言,藏在關山之中,可證明云家和趙家聯手謀害先太子的證據之一——當年被云趙兩家貪下的寶藏。 先太子被叛軍和亂民圍困重傷,趙喆領軍橫渡黃河搶在大軍之前抵達介州,不是為了將先太子救走,而是未免東窗事發,先下手為強,且帶走寶藏。 此外,隴西借己方軍力維護整個隴右道和江南的交易買賣,就是從平介之戰后開始。 如果他沒有猜錯,那個在江南商會頗有名氣的隴西大商,就是云趙兩家的人。 做生意需要本錢,更別說是大宗生意,隴西暴富經商的時間點,未免太湊巧了以點。 “大人,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聽候大人調令。” 尹敘褪下了一貫的清素模樣,身上是一襲黑色的窄袖圓領袍,革帶束腰,眼藏寒光:“所有人整裝,今夜出動。” …… 夜色沉黑,一行人悄悄潛入關山附近。 尹敘雖不會武功,但絕非什么孱弱之人,從事先探得的路線悄然潛入,縱山路顛簸難行,他連氣息都沒有亂。 倒不是他為逞強走這一趟,僅僅只是因為,無論誰怎么說,他都要眼見為實才能相信,抵達留有記號的觀測點時,尹敘停了下來,他也只能走到這里,再往前便危險了。 “大人,那處便是藏匿地點,是圣人派出的地官查探所得,這山洞是人力造出,且工序相當講究。我們也查過,那隴西大商為避免露財,行商用的是便換交易,他最后的便換記錄就在鄯城,可鄯城內查無此人,像是走到這就憑空消失了一般,最大的可能就是進了山,而此處是云家勢力所在。” 尹敘沉默片刻,低聲道:“可還能再近一些?” 一人道,他的輕功尚可,還能再向前探查。 若只一人暗中行動,動靜會更小,尹敘低聲囑咐:“小心行事。” 那人領命,潛伏在暗中向藏匿地點靠近。 沒曾想,人才剛派出去,尹敘手下另一人聽到了凌亂的車馬聲音,同一時間,火光、車馬、一箱箱貨物從山路拐角處繞了出來。 “大人小心!”護衛上前掩護尹敘,卻被尹敘按住。 山間黑暗,光源處成了最清晰的地方,護衛已催促尹敘趕緊撤離,可他只是死死地盯著那個領頭在前的將領,仿佛要看的更清楚。 突然,那隊伍中一個耳聰目明者察覺有異,“是誰!” 話語剛出,深夜而來的這隊人馬已全軍戒備,下一刻,一道照明煙火直接丟向山洞之外的隱蔽處,一個黑影瞬間被照亮,他大驚失色,本能的朝著尹敘所在的相反方向逃竄。 “有人,追!” 最先發現異樣的將領帶了一小隊人馬追上去,為首的將領鎮定的坐在馬上,眼神冰寒。 “將軍,我們……” 男人冷冷一笑,似乎并不把那個暗影放在眼里,又像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淡定的出奇:“動作麻利些,先將點算過的財物入庫,再好好搜尋周邊,重新設防。” “是!” 隊伍直接到了山洞口,那里果然是藏匿財物之地。 一箱箱密封好的紅箱子被板車推送進去,所有人有條不紊。 “大人,我們要趕在他們開始搜尋設防前離開。” “大人,我們該走了!” 尹敘雙拳緊握,眼中是灼灼怒色。 但他終究沒有被這份憤怒沖昏頭腦,在手下的護送中緩緩撤離。 然一個不慎,他們誤觸了對方在山中的設防,對方很快聽到動靜,且有了反應。 “你們二人護送大人,我等掩護。” 話音剛落,只見又一道照明煙火直沖這頭而來,尹敘一身黑衣,可暗夜中的竄動身影并未逃出為首將領鷹一般銳利的眼眸,煙花從上落下,熄滅之前,羽箭破風射出,在兵刃與箭身相抗之間,一道格外兇狠的箭直沖尹敘,幸而有護衛下意識一拉,那箭錯開了他的心房位置,刺入右臂。 “大人!” 尹敘手臂一陣劇痛,可他腳步不停,全程配合,很快隱入夜色之中。 在對方徹底發起反攻之前,他們成功從一條山間水路逃出,抵達另一隱藏地。 萬幸的是,那箭上無毒,只是射箭之人下手又狠又準,一如尹敘所知的那個少女,百發百中。 拔箭之時,尹敘死死咬著牙,竟吭都沒吭一聲。 他眼中的痛色,遠比手臂上來的更強烈。 云朝毓,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