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你不用回部隊嗎?”言暢微微驚訝。 司以深把軍帽摘掉,勾著嘴角,說:“我請了半天假期,晚上六點之前回去就行了。” “那……好啊。”言暢淺笑了下,眉尾微微地上挑起來,“去哪兒?” “跟我走。”他抬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彈了個腦瓜嘣兒,“別跟丟了啊。” 言暢微微蹙眉,捂住額頭,被他給氣笑。 兩個人各自上了車后,司以深在前面開路,言暢在后面跟著他,最后在公園停了下來。 他開車的時候戴了墨鏡,再加上他這一身的穿著,在停車位停好車一下來就招來周圍很多人的目光。 司以深像是沒有察覺到,徑直走到剛下車的言暢身邊,言暢四處望了下,下午來公園里玩的人居然還不少,然后就聽司以深對自己說:“隨便走走。” 言暢就挎著包,和他一起沿著路往前走。 最后兩個人在沿河的草坪上找了處地方坐下來休息,言暢看到周圍有帶著孩子來玩的父母,甚至還有已經步入中年的子女帶著上了年紀的父母過來散心。 她心生感慨,說:“不管多大,只要父母還在,就永遠可以是孩子。父母沒了,就只能逼迫著自己成長。” 司以深開玩笑:“照你這樣說,我生下來沒多久就不是小孩子了。” 言暢無語,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最后只能給了他一個白眼。 言暢的雙手撐在草地上,上半身后仰,她微微仰著頭,迎著快要落山的夕陽的光芒,閉著眼睛。 司以深扭頭凝視了她幾秒,隨即摘下墨鏡來,給她戴上。 言暢驀然睜開眼睛,就撞進他盈滿笑意的眸子里。 她下意識地想要摘下來,司以深拉下她的手,說:“擋紫外線。” 言暢提醒他:“太陽都要落山了。” 他的眉尾微揚,話語帶著笑,“你戴著好看。” 言暢把墨鏡用手指往下勾了下,往上翻著眼睛看他,最后不知道說什么,只是“切”了聲。 他抬手幫她把墨鏡推回去,言暢透過鏡片看他,男人嘴角上揚著,很隨意很松散地笑。 他撇過頭,看向前方。 言暢盯著他的側臉看,男人的線條輪廓分外流暢,鼻挺唇薄,眼尾上挑,掛著一絲淺淺淡淡的笑意。 陽光落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他近乎的面部曲線。 不知怎的,言暢的腦海中猝不及防地閃過她被劫持那天在醫院醒過來時瞥見的病房門口那張一閃而過的側臉。 就是他吧? 言暢的唇邊盈上了一抹淺笑,她就這樣戴著他的墨鏡,和他一起看日落西沉。 言暢望著天邊緩緩下落的夕陽,回憶起他們上學時躺在草坪上的場景,那會兒他總是會把自己的棒球帽遮在她的臉上,替她擋著陽光。 她最喜歡拿東西擋著眼睛躺在草坪上曬太陽,眼睛不會被刺眼的陽光照射到,但全身都是暖烘烘的。 她特別喜歡那種暖洋洋的感覺。 兩個人誰也沒有多說話,就只是坐在一起,看夕陽。 哪怕一直在沉默,卻早已沒有了重逢后第一次見面時的尷尬和不自然。 時間恍若回到了高中時代,他們也曾經無數次這樣安靜地呆在一起,享受著周末愜意的下午時光。 后來有個小皮球滾落到了司以深的旁邊,他撿起來,左右瞧了瞧,看到一個小女孩正猶猶豫豫地朝著這邊走過來。 小姑娘梳著雙馬尾,大眼睛看看司以深手里拿的皮球,又瞅瞅司以深,腳步一點一點地往前挪動著。 司以深笑著問她:“是你的小皮球嗎?” 小女孩點點頭,她慢慢吞吞地走過來,想要從司以深的手里拿走皮球,司以深起了玩鬧心,他的手往旁邊一躲,笑著說:“怎么證明它是你的呀?你叫叫它看看它會不會應聲。” 小女孩委屈地癟起嘴巴,覺得這個叔叔有點無賴。 司以深見情況不妙,剛要把皮球還給小丫頭,言暢就從他的手里把皮球奪過來,嗔怪司以深說:“你干嘛逗人家?都要把小姑娘惹哭了。”她說著就把皮球遞給了小姑娘,“來,給你。” “謝謝阿姨。” “乖,”言暢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去玩吧。” 小女孩本來都轉了身要離開,但最后又扭回頭來,特別禮貌地對司以深說了句:“謝謝解放軍叔叔。” 司以深瞬間哭笑不得,“丫頭,”他指了指自己的肩章和臂章,很正經地對小女孩說:“叔叔不是解放軍,叔叔是武警,中國武警戰士。”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乖乖地說:“好。我記住了。”然后對司以深鞠了一躬,“謝謝武警叔叔。” 說完小女孩就轉身蹦跳著抱著她的小皮球跑遠了。 言暢在旁邊忍不住地笑,司以深回過頭來,她就撇開頭,繼續笑。 重逢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她笑的如此燦然,司以深問:“有這么好笑嗎?” 言暢強忍著笑轉回身,微微歪著頭對他說:“好笑啊,解放軍叔叔。” 司以深對她這樣調侃很無奈,只能無語地用舌尖抵了抵腮,哼笑了下。 言暢問他:“你們是不是經常被人誤以為是解放軍啊?” 司以深點點頭,“嗯。” “其實很多人都搞不清楚解放軍和武警是不一樣的,他們只是看到都穿軍裝,所以下意識就以為是解放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