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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照挑起半邊眉,往后仰靠在床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那日掌柜說你喜歡殘缺之美,而我太過完美你才不甚喜歡。如今你卻說你不喜歡殘缺之美,那反過來推論,是不是可以說明是喜歡完美?” 拐彎抹角就是為了套話,姜婳呵呵一笑:“我喜歡平平無奇。” 程照若有所思地低聲呢喃:“原來如此,所以才沒有傾慕于我么?” 姜婳沒聽清,還要再問具體日期,床上的程照卻閉上眼睛,甚至拉上被子蓋住了半張臉,顯然是不想再和她說話。 印象中程照是沉穩(wěn)的,在他身上幾乎看不見少年意氣,這般孩子氣的拒絕讓姜婳愣了一下,道:“我只是擔心你。” 沉悶的聲音從被子下傳出來:“可我不是。”我想占據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幾天都在西寧出差,全賴著存稿箱茍活〒▽〒 酒店wifi不穩(wěn)定,手機流量還得留著后面用,晉江又卡的要死(ノДT) 感謝小可愛們mua~3~ 來個小劇場: 關于程照和衛(wèi)原怎么會成為莫逆之交—— 程照: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衛(wèi)四郎既是君子,就該知曉朋友妻不可欺之理。 衛(wèi)原微笑:在下近來學習方士之說,所思所想早已不受人世倫理約束……明宣千萬別誤會在下是君子。 第三十四章 夢醒且聽聞,上巳刺殺至。 夢結束得毫無征兆,姜婳翻了個身,把頭埋進枕頭里,松軟的枕頭上有甜暖的熏香味,讓她雜亂的心緒平靜了一些。 她睡覺時不喜歡見光,因此床幔遮得嚴嚴實實,反正沒人看見,她便在床上滾來滾去,把被子扭成一團,最后長舒一口氣才終于起床。 午覺全是夢,夢醒后就和沒睡一樣,姜婳打了個哈欠,覺得自己對程照的喜歡好像少了一點,那張臉看著簡直欠揍,讓她連午覺都睡不好。 綠璇一邊給她梳發(fā)一邊說些府里的小事解悶:“郎君午間又喝酒了,回來就被夫人說了……” 姜婳精神一震:“阿兄喝酒了?和誰喝的?”她好像知道程照的消息都是哪兒來的了,除了阿兄那個大嘴巴,還有誰能把她的事傳到程照耳朵里。 綠璇道:“聽郎君說是和相熟的朋友,也沒喝多少,只是酒味頗重。” 沒喝多少能酒味頗重?姜婳十分鄙夷,說謊也得讓人信吧? 另一邊因為渾身都是酒味而被阿母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的姜存自覺十分冤枉,他今日才喝了三杯,明宣就叫小二把酒撤了,結果小二不知為何沒拿穩(wěn)酒瓶,清冽的酒水瞬間澆了他滿肩。幸好明宣在大理寺留了干凈衣裳,他換了一身才回來,只是酒味太重,換了衣裳還聞得到。 姜婳溜達到姜存院子里,聽他一直在說自己冤枉,冷不丁問:“阿兄,你身上這衣裳是誰的?看著不像是你的。” 姜存一頓,面色不太自然道:“借了友人的。” 姜婳瞇起眼睛看他:“這友人……我是不是認識?我瞧著這衣裳挺像程明宣的。”她其實不是看出來的,這件衣裳程照沒有穿過,但她聞到了干凈的皂角味,跟阿兄衣裳上的熏香不一樣。 姜存受不住她審視的眼神,掙扎了兩下就坦白了:“是,我中午和明宣一塊用的飯,明宣還問了你的近況,我就說你整日閑得很……” “呵呵。”姜婳皮笑rou不笑,“你還說了衛(wèi)四郎上門的事吧?阿兄,你可真閑。” 姜存理虧,沒有說話,他總不好承認自己就是故意的,作為兄長的小肚雞腸讓他面對程明宣時總忍不住咬牙切齒,若能讓程明宣心里膈應,那自己就必然開心了。 姜婳確定,剛剛夢里的程照就是被阿兄給刺激了,她甚至懷疑那手臂是他自己傷的,那人狠起來無人能及。 頂著自家阿妹鄙夷的視線,姜存清了清嗓子道:“你放心,明宣沉穩(wěn)得很,全程連臉都沒變一下。而且你們倆什么關系都沒有,你還怕告訴他?” 全程連臉都沒變一下?姜婳不是很相信,但想想那人永遠都板著臉,可信度確實頗高。 “那……他有沒有說別的?比如他上巳在忙什么?” 姜存理直氣壯答:“我怎好與他談論公務?有刺探之嫌。阿寧,你莫要害我。” 姜婳便不想跟他說話了,回到屋里就開始回想午間的夢,想著想著便開始陰謀論起來,程照不過是一個大理寺主簿,為何會遭到刺殺?難道是他在官場上得罪了人? 她仔細回想劇情,可惜這時候男女主還沒成親,也就意味著劇情其實一直沒有真正開始,書中對程照少年時的描述并不多,他真正登場是在秦蜀兩國聯姻之時,向楊丞相諫言說楚國有危,可惜楊丞相不信,還以危言聳聽之罪將他杖責——程照那時就存了將楊丞相取而代之的心思。 姜婳自然記不得這般清晰,但因自小阿父說起朝中事務很少避開她,她依靠著腦子里模糊的劇情記憶,又添了些對朝官的了解,大概也能將事實過程推斷出來。 程照是一個很有遠見的人,姜婳對此深有感觸,她從前覺得毫無背景的程照怎么可能在短短幾年間扳下楊丞相,現在想來,這盤棋應該下得更早,在他年少時候就已經落子。 她心里泛起些悵然來,所以程照沒有時間理會小情小愛,他的生活里是看不見的刀光劍影,官場廝殺,走錯一步便會身首異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