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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故意別開視線,看著窗外,不看他。 看了來氣! 可他倒好,見她不理自己了,便用左手托著右臂,送到她面前,可憐兮兮的:“媳婦兒,坐車這么無聊,你幫我按摩吧。” “誰理你!”嘴上兇巴巴,可那憐惜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在他手臂上徘徊。 終究是狠不下心,笨拙地一點點嘗試起來。 “疼嗎?”她摁了一下,看著那凹陷下去的坑,開始懷疑這手臂真的能好嗎? “沒什么感覺,麻的。”陸茂行其實已經夠能忍的了,打著石膏的這段時間,手臂經常癢到他想把石膏砸了狠狠撓一把,都是咬牙忍過來的。 那種滋味,再也不想體驗第三次了。 其實,上輩子癢到受不了的時候他還會哼哼兩聲,但這輩子,一聲都沒提過。 人就是這樣的,一旦有了自己在意的人,骨子里的那點脆弱和動搖都會化作巋然不動的堅強。 看著他無動于衷的樣子,房秋實又捏了幾下,終于相信了,是真的沒感覺了。 更擔心了。 中途就下了車,拽著他去了二姐那里。 二姐正忙著搞品牌商標的設計稿,雖然二姐上完初中就出去做裁縫掙錢了,可二姐的天賦從不會被環境掩埋,她畫畫是個好手,上輩子離婚之后就去國外留學了,學了一手抽象派的畫技在手,回國還開過畫展呢。 也是運氣好,二姐的第三任小鮮rou男朋友是個混血,為她癡為她狂,為她主動假結婚辦綠卡,可謂是飛蛾撲火的典范。 她重生回來之前,二姐好像正在跟那個小鮮rou鬧分手,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分了。 現在,她看著伏案作畫的二姐,總有種不真實的割裂感。 算了,這輩子還沒發生的事,想它做什么? 她等了一會,等二姐忙完了,讓二姐幫忙看了看陸茂行的手臂。 二姐正好手里有筆,蓋上筆帽戳了戳陸茂行的皮膚:“問題不大,上次你姐夫廠里的一個女工不小心摔斷了腿,我去幫忙照顧過一陣子,拆了石膏可比他這個嚴重,那皮膚都開始發黑了,死氣沉沉的。妹夫這還算好的,只是有點發紫。這樣,你姐夫明天要去上海談銷售的事,我也跟著去,幫你找找玫瑰精油,抹上那個再給妹夫做按摩,起效快,沒多久就能恢復過來了。” “玫瑰精油?”房秋實不是不知道這個東西,只是上輩子她要在九十年代才接觸到,沒想到八十年代就有了,一時有點意外。 估計有也是外國貨,不會便宜。 她不心疼錢,只要有效果就行。 二姐收回視線,不看了,雖然嘴上在安慰meimei,可見到妹夫的手臂這么慘她心里也是有點發愁的。 要是恢復不好可怎么辦,那女工就瘸了。 好在妹夫傷的是手,不影響走路。 她點點頭:“嗯,這玩意兒不便宜,你姐夫廠子里最近開銷大,我也不跟你假客套,你要是有錢,就預支一點給我,多退少補。” 這沒問題,親兄弟還明算賬呢,jiejie買了裙子送她是一回事,她讓jiejie帶東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前者不需要給錢,日后找機會也送點東西給二姐就好,后者還是要算清楚賬目的,尤其是這些昂貴的東西。 她問了下大概的價格,留了五千給大姐,心里終于不那么沉重了。 臨走時,見王崗屁顛屁顛過來了,被咬的手包了起來,像個饅頭似的。 見著房秋實,立馬沒有好臉色了,只是礙于房夏苗也在,只好尷尬地笑笑:“姐,秋實也在啊。” 房夏苗還不知道他去鬧自家meimei的事,這會見房秋實臉色不好看,便應付了兩聲,隨后借口讓房秋實幫忙帶兩件衣服給大姐改一下,把房秋實領進里屋問了問。 這一問,才知道王崗做了這么多畜生事。 “這個孬種,毀你名聲不算,還敢跑宅基地那里跟你鬧?這事交給姐來辦,一定讓他哭著給你磕頭。”房夏苗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之前幫meimei揍王崗,就下了狠手,還以為王崗學乖了,上次讓他坐順風車回來也是看在了同族堂叔的面子上,可現在,他自己作死,那就對不住了。 “他不是要代銷你姐夫廠里的麥乳精嗎?他怎么截胡黃克儉的,我就安排人怎么截胡他。你安心蓋房子準備婚禮,不用半個月,他就得上門給你磕頭了。”房夏苗咬牙切齒地說著,眼里閃著狡黠的光。 * 臺風又來了,在南邊一百多公里處徹底爆發,危險半圓正中揚江鎮。 一夜之間,倒塌房屋無數。 田甜家的房子還算幸運,在暴風雨中堅挺了下來,可前面的祝鴻來就沒那么幸運了。 現在的他住的是前面的舊房子,那房子還是陸晉源自己動手蓋的,泥巴壘的老磚窯的土磚,早就在風吹日曬里變成了妙脆餅一樣的存在。 夏天天又熱,日曬又長,那房子跟在火上烤似的,現在忽然變天下起了大雨,不亞于一盆冷水澆在了熱炭上。 偏偏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很快就在睜不開眼的暴雨里坍塌了。 可憐祝鴻來,半夜睡得好好的,忽然被傾倒的一面墻壓著了腿,第二天風雨依舊,他卻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等臺風的危險半圓離開了,可臺風外圍的雨帶又緊隨其后甩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