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風華正茂 第80節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打臉上天、國公夫人多嬌艷[重生]、攻他提前發瘋了[重生]、我把時空門上交給聯盟、真千金她又躺下了、炮灰后成了帝國團寵Omega、禁區求婚(高h)、龍象、[綜漫同人]在立海大成為魔王的日子、養奴不成反成老攻(ABO)
若是往常這樣早醒,她也不會勉強自己再睡,而是會起來,給自己找點事兒做,但此時—— 她扭過頭,將視線從窗口轉移到身邊,看著自己身前 于是便看到一片雪白。 是一件雪白的中衣。 一件穿在男人身上的,雪白的中衣。 再準確點說,是穿在睢鷺身上的,雪白的中衣。 而她在睢鷺懷里。 ——所以他是什么時候爬上、/床來的? 樂安毫無印象。 不過這不重要,今晚(太陽還沒出來,當然是今晚)是她的洞房花燭夜,也是睢鷺的,所以睢鷺會出現在這里,合情合理,合情合理嘛。 可再合情合理,也無法掩飾他睡著,她醒著,而兩人雖然緊緊抱著,但貌似什么也沒做的事實。 為什么沒有叫醒她? 樂安有些糾結,瞄瞄睢鷺的臉。 他睡前應該是沐浴過,頭發甚至還帶著點微濕,此時迤邐地散落著,映著他紅潤的臉,只顯得黑發如墨,面容如花。 他應該喝了很多酒,身上除了沐浴時染上的澡豆的香味,還有一絲揮之不去的酒氣,不過很淡,并不算難聞。 所以,可能是喝多了,喝醉了,于是自然啥都干不了了,能爬上、/床抱著她睡,估計都是被侍女硬拖上來的。 又或者—— 樂安忍不住伸出手,戳戳自己眼前那片雪白。 雪白之下,是少年的胸膛。 少年的胸膛并不寬厚,yingying的骨頭上,只有薄薄的一層rou,但那層rou很結實,又堅韌,仿佛散發著蓬勃的少年朝氣,仿佛日光下茁壯生長的小樹。 這昭示著他的年輕。 是啊,真的很年輕。 完全沒有經歷過情愛,甚至可能都未曾有過心動,在本應情竇初開的年紀,他卻因為命運的捉弄,早早地便踏上一條與同齡少年截然不同的路,于是從此風花雪月與他無關,于是就連至關緊要的婚姻大事,也成為了他實現理想的一部分。 樂安毫不懷疑睢鷺對她的心意。 但正如他所說,他的心意,與齊庸言等人對她的心意,是不同的。 他尊重她,敬仰她,敬愛她,甚至還可能崇拜她。 所以他費盡心機站在了她面前,吸引了她的注意,謀得了這樁婚事。 但那無關風花雪月。 他只是在追光。 其實這也沒什么不好,甚至可以說,這種感情是比普通的情情愛愛更牢固和堅韌的。 但到底不一樣。 感情并沒什么高低貴賤之分,只要是真摯的感情,就是彌足珍貴的。 然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代表沒有區別。因為理想信念相同而生的情誼,與或雋永或濃烈的、僅僅因為對彼此的吸引而生出的男女之情,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情感。正如對親人的感情與對愛人的感情,都是愛,卻迥然不同。 樂安不會混淆這兩種情感,但過于年輕的少年,卻很可能會。 所以對她懷著純潔的同道之情的他,所以年紀輕輕還不知情滋味的他,在洞房花燭夜這樣的重要時候,在已經把她擁入懷中的時候,卻仍舊能夠純潔無瑕如嬰兒般,只單純地抱著她入睡。 反倒顯得早早設想過洞房夜的她很有些污穢不堪。 咳咳。 樂安略微感覺到了一絲絲的羞愧。 嗯,這樣也沒什么不好。 反正本來她應允這樁婚事,便有些陪著他玩的意思,至于怎么玩,她是無所謂的,做真夫妻也好,表面夫妻實則同道也好,她都無所謂的。 嗯,無所謂—— 想著無所謂的樂安,手指卻無意識地,狠狠戳了戳少年的胸膛。 然后—— “公主……” 還帶著濃睡后的鼻音,在她頭頂幽幽響起。 樂安愣愣抬起頭。 便看見方才還熟睡的少年,赫然已經醒來,明明說話都還帶著鼻音,但背對著燭光的那雙眼,卻璀璨閃耀如星辰。 “……你終于醒了。”少年又用帶著鼻音的聲音如此說道,聲音很輕柔,臉上也帶著笑。 但不知為何…… 樂安總覺得聽出了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嗯,一定是錯覺吧。 自知自己打擾了對方睡眠,樂安有點心虛,慌忙收回搗亂的手指,假裝自己沒干過壞事兒一樣,“嗯,醒了醒了,沒事,不用在意我,你繼續睡。” 說罷,看看少年被自己身體壓住的一條胳膊,她又貼心地道:“胳膊壓麻了吧?壓麻了很不好受的,松開我吧,我去一邊睡。” 說罷,便想滾到一邊。 然而,出師未捷身先死。 少年本來因為睡覺已經松開的雙手,此時突然又緊緊箍住她,箍地她動彈不得分毫。 他低下頭,將下巴放在她腦袋上,輕輕磨蹭。 “公主,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嗯?” “今晚……” 少年咬牙切齒地說著——沒錯,樂安這次聽出來了,少年的確是咬牙切齒,只不過咬牙切齒的原因,跟她原本設想的,似乎不太一樣。 “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啊……” 說罷,少年的吻如驟雨一般落下。 野獸似的,將她吞吃入腹。 * 東方悄悄露出了魚肚白。 樂安平時起床不算早,或許是因為之前那幾十年太勤政,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以致退下來后,樂安格外喜歡睡覺賴床,此時夏末,晝長夜短,人們大都卯時,也就是天剛破曉時便起來,可樂安卻一般都會多賴半個時辰的床,甚至過了辰時,天光大亮才起。 平常伺候樂安的侍女也知道她這個習慣,因此一般卯時時是不會去打擾叫醒樂安的,再加上今日是新婚翌日,誰也不會沒眼色地早早地去打擾人家新婚小兩口。 于是天剛亮時,無人來新房打擾。 直到辰時都過去好久了,眼看早食都要涼透了,才有侍女輕輕敲了敲門。 ——本來這活兒應該冬梅姑姑來的,但冬梅姑姑昨晚守著聽墻角守太晚,最重要的是還沒守到想聽到的,勞累加晚睡加悲憤,再加上老人家年紀大了,本來就覺多,幾重疊加之下,最終結果就是,到現在都還沒睡醒。 于是只能侍女來叫公主駙馬起床。 “公主?公主?該用早膳了。” 侍女小聲叫著。 然而門內闃然無聲。 敲門的侍女和同伴對望一眼。 決定偃旗息鼓。 還是等公主自己醒來吧,反正公主昨晚那么早睡,就算賴會兒床,也很快會醒來。 于是侍女便安心在門外等待。 結果,這一等,就直等到了快中午。 辰時末,冬梅姑姑終于醒來,意識到自己睡過頭后,匆匆洗漱后急急忙忙就要去伺候樂安,卻在剛出門就被小丫頭告知,“公主還沒醒呢!” 冬梅姑姑看了看頭上明晃晃的日頭,覺得自個兒怕不是還沒睡醒。 昨兒公主比她早睡那么久,居然這會兒還沒醒? * 不,其實樂安醒了。 剛開始是沒醒的。 畢竟雖然她半夜時就醒了,但奈何,之后又……嗯,不可描述到快天亮,直到眼看著窗外朦朦朧朧透出一絲晨光,精力充沛地跟野獸似的少年才心滿意足地放過她,抱著她入睡了,而她經過那一番狠折騰,原本清醒的腦子變成了漿糊,于是也跟著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但到底昨晚睡得早,于是又睡了一個多時辰后,差不多辰時中,日光已經明晃晃的,蟬鳴也軒然躁動起來時,樂安便又醒了。 她想起床。 不為別的,就為趕緊洗個澡…… 但奈何有人不讓。 “再睡一會兒……” 薄薄的錦被里,少年半睡半醒,雙手倒很是清醒的樣子,牢牢地箍住樂安,似乎怕樂安不答應,還腦袋伸到她胸前,使勁兒地蹭她,本來茂密又順滑的長發,經過之前一番折騰后很是凌亂,毛茸茸的,蹭地樂安忍不住直想笑。 “可是,你該起床讀書了。”樂安忍著笑,湊到少年耳邊魔鬼低語。 這可是之前他自己的保證,保證不會因為在考試前大婚便耽誤了學業,畢竟考試馬上就到,留給他的時間可不多了,每一分一秒都珍貴無比,可容不得浪費。 少年果然被樂安這句話驚地清醒了一瞬。 但也只是一瞬。 “今天是特殊日子。”他說道。 這次可沒一點鼻音了,顯然是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