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風(fēng)華正茂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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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與公主更近的緣故,冬梅姑姑說的事,又比那幾位大人們所說的更早些,是在她未執(zhí)掌皇權(quán)前,是在她還只是一位未出閣的公主時。 有幾分可信不知,畢竟在冬梅姑姑眼中,公主的一切都是好的,天下男兒都合該心慕公主,甚至超過了與五姓世家的誘惑。 可,能讓冬梅姑姑如此堅定地篤信,就算有幾分失真,大抵也差不離吧。 更何況,真不真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有多少愛慕者,曾經(jīng)是怎樣風(fēng)華絕代,名動天下,又與此時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又不是因為那些,才選擇她。 不管過去,還是現(xiàn)在,他在乎的從不是旁人以為的那些。 但雖然如此…… 冬梅姑姑和那幾位大人的目的,似乎達到了。 睢鷺忽然一笑。 “嗯,笑什么?”冬梅姑姑正說到當(dāng)年某冒失后生當(dāng)眾向樂安示愛的往事,見睢鷺一笑,以為他不信,頓時警覺地問道。 睢鷺沒看冬梅姑姑,只是忽然起身,道: “公主醒了。” * 樂安迷迷糊糊地醒來,先是書本上陳年的墨香盈滿鼻尖,她一動,書本便“啪”地一聲墜地,午后綺麗燦爛的光線直直刺入她眼中,刺地她下意識便想又閉上眼。 然而下一刻,那些刺目的光線便全不見了。 同時,一股釅釅的酒味兒傳來。 眼皮又顫顫地張開,便看見長身玉立的少年背對著西移的日光,投下的長長的影將她整個包裹住,而那濃釅的酒味兒,也是從他身上傳出。 于是記憶逐漸回籠。 “回來了。” 她笑笑,發(fā)髻因為睡覺而散開了,臉頰還帶著書本壓出的微紅的印記,說話甚至還帶著鼻音,看著便渾然沒有往日那種高高在上的距離感。 于是少年上前一步。 酒味兒便也更濃了。 她看著他,頭腦還有些不清楚,又或者是被酒味兒熏著,她皺皺鼻子,又道: “怎么了?” 總覺得,他好似有些不太一樣。 少年卻仍舊沒有回答她,只更上前一步。 “公主,”他終于開口。 “嗯?”樂安歪頭看他。 他便朝她粲然一笑。 “我迫不及待,想與您早日成婚了。” * 那場雨后,春日便仿佛隨著開盡的荼蘼一起謝了,蟬聲漸起,炎夏漸至,而樂安公主府,也空前地忙碌起來。 “快快快,手腳麻利點兒,別想著偷懶!” 冬梅姑姑也沒空給樂安繡個帕子什么的了,更沒空出門跟老姐妹們閑磕牙聽八卦,整天就待在府里,盯著下人侍女們干活,看著都比平日更神氣,而公主府,也隨之一日日愈發(fā)喜慶和煥新起來。 經(jīng)過了皇帝賜旨和樂安直接閉門拒客的事,誰也不會再對這樁婚事再生質(zhì)疑,一切,便似乎只等吉日一到。 作為準(zhǔn)新郎官,睢鷺的生活卻并未發(fā)生太多變化,每日上午去弘文館看書,中午回公主府,下午抽出一個半時辰教府上的孩子們,余下時間仍舊是看書。 有時是自己看,有時樂安也會在書房,和他一起看,不過相比睢鷺如饑似渴般地讀書速度,樂安就隨意許多,甚至有時待在書房也并不看書。 兩人偶爾閑聊幾句,但交流仍舊不多。 如那日那般的直白孟浪之語,更是再不曾有過了,仿佛那日的急切,不過是少年一時沖動。 而少年也漸漸有了自己的交游。 許是看到了皇帝對這個名聲不大好的“小駙馬”的種種嘉獎,又許是日久見人心,睢鷺在弘文館的日子越來越“好過”,幾乎再沒有人當(dāng)面給他白眼冷臉,一眼望去人人熱情可親。 原先便巴結(jié)奉承他的不提,那些曾堅持鄙夷他的,也漸漸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 不過,與睢鷺關(guān)系最突飛猛進的,卻是以聶謹禮等人為代表的一眾人。 那日之后,聶謹禮等又與睢鷺相約了幾次,而每一次,都會為睢鷺介紹更多的人認識。 這些人官品未必都如聶謹禮一般高,但卻毫無例外的,都是曾經(jīng)與樂安相交瓜葛甚深之人,更是如今朝堂上的實權(quán)之人。 他甚至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由樂安一手提拔的宰相湯明鈞。 因為這,甚至還引起一些弘文館學(xué)子的嫉妒,背地里又說起他的小話,說他不是世家,卻勝似世家,想必日后在那些大人的提攜下,必定是升遷無礙,前途無量。 睢鷺偶然聽到,也只笑笑。 他自然不可能因為旁人的一二閑言,便影響著自己正常的人際交游。 尤其是聶謹禮那幾人。 明明都是日理萬機的朝廷要員,卻還能耐著性子,跟睢鷺這個甚至還算不得入仕的晚輩以平輩相交,除與他聊一些朝堂政事、為官之道外,還常常會考校他學(xué)問,解答他讀書時的疑惑,而他們這些在朝堂實權(quán)位置浸yin已久的官員們的見解,又比弘文館學(xué)士們這種專研學(xué)問的,更切實和具體,每每都讓睢鷺受益匪淺。 他們沒有保留,毫不藏私地教導(dǎo)睢鷺。 除去柳文略醉酒時揚言的那些旖旎情思不說,這幾人實在當(dāng)?shù)蒙项→樀牧紟熞嬗选?/br> 所以,無論旁人說什么,睢鷺也沒有因此而斷了與聶謹禮等人的交往。 “白汀,劉大學(xué)士喚你過去。” 又是一個安靜讀書的上午,今日沒有人來找,睢鷺便安心看書,正看著,便忽聽人喚。 他從書頁間抬頭,見喚他的人是鄭濟聲。 鄭濟生是與睢鷺同僚的校書,也是出身望族鄭氏的世家子弟,之前也是鄙夷睢鷺中的一員,不過這些日子,他倒是對睢鷺改觀了許多,甚至有人酸言酸語睢鷺與那些朝臣們結(jié)交的事兒時,他還為睢鷺說話,因此睢鷺與他的交情便也越來越熟稔了。 “劉大學(xué)士叫你做什么啊?”便如此時,鄭濟聲心里好奇,便也不遮掩,直接問道。 “我也不知。”睢鷺搖搖頭,心里還想著剛剛看到一半的書。 至于劉大學(xué)士叫他做什么,他是沒花半點心思去想。 在睢鷺初來弘文館時,大概是因為同鄉(xiāng)之誼,劉大學(xué)士對他很是可親,反倒是后來,許多人對他慢慢改觀,這位劉大學(xué)士倒又對睢鷺不遠不近起來。 這也沒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若非蓄意結(jié)交,大學(xué)士和一個根本不干活的教書郎,本就沒太多交集,不遠不近也正常。 至于為何現(xiàn)在又突然叫他? 去了就知道了。 第52章 他離她很遠很遠 “睢大人, 請坐。” 劉大學(xué)士仍舊如初見時那般熱情親切,不過,稱呼卻由原本的直呼其名, 變成了“睢大人”。 這對睢鷺來說還真有些稀奇。 雖說按理來說, 如今他的散官官階已是五品,但說到底,具體職事還只是個校書郎, 因此如鄭濟聲這種同僚,雖然散官官階不如睢鷺大, 平日卻還是以字相稱。 至于聶謹禮等人,以及他們?yōu)轭→樈榻B的人中,雖然也有跟睢鷺一樣的五品官,但他們大多年紀(jì)都比睢鷺大許多,相處時更像長輩對待晚輩,于是便隨了聶謹禮等人, 稱呼睢鷺為“小友”。 是以, 除了弘文館那些想要巴結(jié)奉承他的低級官員外, 睢鷺還是第一次聽年紀(jì)比他大許多、職官官階也比他大許多的人, 如此正經(jīng)的喚他“睢大人”。 腦中想了這么多,卻也不過一瞬間, 雖然有些稀奇, 但睢鷺適應(yīng)良好, 面上沒有露出一點異樣, 大方還禮后便落座。 落座之后,劉大學(xué)士終于說出其此番動作用意:“睢大人,聽說您想要參加今秋的進士科考試?” 睢鷺點頭:“正是。” 他要參加考試的事兒不是秘密,他并未刻意隱瞞過, 可卻也從未宣揚過,尤其整個弘文館,也就跟鄭濟聲一人說過而已,而鄭濟聲并不是個多嘴的人。 如此一來,看起來一心埋首經(jīng)卷研究學(xué)問的劉大學(xué)士,卻知道他要考試的消息,也不知是巧合,還是…… “已登高位卻仍不懼科舉之難,睢大人實在是天下學(xué)子之楷模,令吾等佩服啊……”劉大學(xué)士捋捋頷下儒雅長須,一臉贊嘆狀。 睢鷺眉眼微揚。 “劉大人過譽了。”他道,沒有多說什么。 劉大學(xué)士似乎只當(dāng)他謙虛,仍舊滿臉贊嘆,隨即起身,從身后的書架上取了一摞裝訂好的書卷。 “某雖不才,多年來觍居學(xué)館,埋首經(jīng)卷,不通實務(wù),比不上朝堂內(nèi)外,但閱卷多年,好歹也算有些心得體悟。”他將那厚厚一摞書卷放在睢鷺面前的書案上。 “呶,這些便全是了。” 睢鷺這下終于露出些驚訝的神情:“劉大人……” 劉大學(xué)士又將書卷往睢鷺面前推了推。 “睢大人,我十分敬佩您此番參加秋試的勇氣,而你我又有著同鄉(xiāng)之緣,這是何等的緣分。至于這些——只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還望您不要推辭。” 說罷,他老邁渾濁的眼忽然亮起光,帶著笑,帶著點“你知我知”的意味道: “當(dāng)然,待到睢大人他日飛黃騰達時,還望也能提攜下官一二。” * 睢鷺終是帶著劉大學(xué)士的那摞書卷離開了。 待人走后,時間也差不多到正午,如睢鷺這樣的校書已經(jīng)可以離開弘文館,而劉大學(xué)士當(dāng)?shù)膮s是全天班,自然還不能走,他便坐在原地,估摸著人已經(jīng)走遠了,才突然站起來。 越過身前的屏風(fēng),拉開隔間的門。 “相爺。”一拉開門,劉大學(xué)士便對著門內(nèi)一揖,“他沒有推辭,已將我那些著述都拿去了,不過倒是挺穩(wěn)得住氣,我故意自降身份,將他捧得高高的,他也沒什么喜色,從這一點看,便勝過許多他這個年紀(jì)的少年人了。” “我聽到了。” 門內(nèi)的人開口道,聲音清清冷冷的。 “不過,”那人頓了頓,“以后不要再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