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風華正茂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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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以后真當上大官,難不成還讓公主日日在家等他不成? 呸! 冬梅姑姑很生氣。 以致這會兒,冬梅姑姑雖然叫人給他添了碗筷,眼神卻遠不如昨日熱情,并且打算好好打聽打聽他究竟干了什么,若只是普通同僚應酬,就先放過他一馬,若是跟人去那花街柳巷的地方……呵! 樂安倒是沒注意這一切。 她看見睢鷺回來,坐下,便只是朝他點點頭,然后便繼續守著自己面前桌上的一個白瓷小碗,用瓷勺一勺一勺地喝最后剩的半碗紅豆甜湯。 睢鷺卻不忙著吃飯,坐下后便看向樂安: “公主不問我今日為何回來那么晚嗎?” 冬梅姑姑立馬支棱起耳朵。 “啊?”樂安劃拉甜湯的勺子陡然一頓。 隨即歪頭看向睢鷺,臉上有著毫不掩飾的茫然。 “你今日……回來地晚嗎?” 冬梅姑姑:……她就知道,這輩子都甭指望她家公主會什么御夫之道了。 睢鷺笑笑。 “嗯,比昨日晚了快三刻鐘呢,因為今日下衙時,遇到了幾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客人?”樂安這才有了點興趣,放下湯勺,“什么客人啊?” 于是睢鷺便將方才的事一一道出,甚至連那幾位大人拌嘴的細節都一一復原過來。 樂安聽罷,甜湯也不喝了,樂得直笑。 等睢鷺說完了,她便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似的跟睢鷺講那幾位大人: “聶謹禮你不用怕,他是個老好人,雖然做著御史這種得罪人的官兒,他卻總想著既盡忠職守,又盡量不得罪人,每次上書彈劾卻都慎之又慎,甚至彈劾了人家,還想著跟人家做朋友,嗯——你別說,還真有不計較的,就比如柳文略,當年他倆可謂是不彈劾不相識,柳文略被他參出言不當,罰了幾個月俸祿,但事后,他又覺得柳文略這人雖然嘴臭,但人還不至于無可救藥,于是參了人家后又提著禮物,幾次三番登門,想跟人結交,最后柳文略被他煩地不行,無奈只好認下他這個朋友。” “柳文略嘛,嘴一直那么臭的,他少年便頗有才名,卻屢試不第,就是因為那張嘴太招人恨,公卷通榜時沒一個人為他說話。后來我跟他說,你要還想入仕當官,起碼在不熟的人面前,好歹管管自己的嘴,不然就滾蛋,回家做你的風流才子去。他回家想了三天,才跑過來說公主我愿意,然后,就是你現在見到的樣子了。” “而黃驤這人,我覺得他不該叫黃驤,叫黃狐貍還差不多,凡事能讓別人上就絕不自個兒出頭,跟他在一塊兒,得留心一不小心就被他坑了,不過,老天是公平的,這樣一個人,竟然不能喝酒,還一喝酒就知無不言,問什么說什么,所以他從不跟不信任的人一塊兒喝酒,哈哈。” “仇尺寬你別看他臉黑,長得嚇人,其實是這幾人里最忠厚老實的了,不說話也不是性格冷酷,而是因為他少年時說話口吃,總被人笑話,久而久之便不愛說話,反而板著一張臉嚇人,這樣別人不會嘲笑他,反而會被他嚇到。后來雖然口吃好了,但不愛說話的習慣卻留下來了,也靠著那一張冷臉,成了人見人懼的仇閻王。” …… 睢鷺回來的晚,按樂安飯點準備的菜肴,在睢鷺回來時便有些涼了,有些rou菜上還凝固了一層油脂。 但腹內空空的睢鷺卻仍不急著吃飯,他只專心看著她,聽著她。 看她滿臉笑容,語氣熟稔親切地提起那幾位朝堂要員,仿佛許久之前,她也曾是他們之中的一員,仿佛曾和他們說笑打鬧,談天論地。 ——不,不是仿佛。 那的確是他不曾知道、不曾參與,但的確真真正正存在的,她的過去。 也是,她早已舍棄的過去。 “公主。”睢鷺突然喚她。 “嗯?”樂安臉上仍帶著止不住的笑意,聞言歪頭看他。 “您很久沒見過那幾位大人了吧?” 不然,怎么一聽到他們的消息,就高興地仿佛老友重逢一般,甚至像個孩子,手舞足蹈地跟他說著那些人的趣事。 樂安臉上的笑微微頓住。 “嗯。”她道。 的確許久不見了。 自從從那個位置退下后,她便跟許多昔日心腹——或者說,某種意義上的好友刻意疏遠了聯系,加上到底已經不在一個世界,除非刻意,碰面的機會自然而然地減少,尤其是可以盡情暢談的場合,更是許久不曾有了。 就連前不久那場科舉改革,從頭到尾,也只是通過書信聯系。 自然也無緣一敘。 “那,公主想見嗎?”睢鷺又道,“我跟聶大人說了,今日不方便,但改日可以再約,聶大人也道好,恰逢明日休沐,各位大人都有空,可以相約一聚。” 樂安一愣。 她看了睢鷺一眼。 隨即,搖了搖頭。 “算了。”她說。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她又撿起瓷勺,舀一口那已經徹底冷掉的甜湯。 “唔跟他們,”她一邊喝湯,一邊口齒不清地道,“闊沒舌么……好說的,哼嗯。” 第50章 她和他們的年少時光 樂安終究是沒與睢鷺一起赴約。 第二日恰逢落雨, 樂安讓人搬了個搖椅在廊下,她躺在搖椅上,聽著雨聲, 感受著風聲裹挾著水汽, 從廊下嗚咽著穿過,吹起她寬大的衣袖,層層疊疊如云似浪。 睢鷺從枕玉閣的月洞門走出來, 遠遠地隔著雨幕望過來。 她看見了,憊懶地舉起手, 敷衍地招招手,然后便閉上眼睛,靜聽雨聲。 雨聲里卻傳來腳步聲。 于是她又睜開眼。 恰見少年沐雨而來。 “公主,我出門了。” 少年發絲衣衫都淋了雨,亮晶晶的水滴,將少年梳灌地仿佛雨后的青苗, 生機勃勃, 修長茁壯地生長著。 樂安又貓兒似的懶懶揮手。 “好。” ——本來只準備這樣敷衍應付的。 但看著少年亮晶晶的眼睛, 剛剛闔上的口。便不由又張開, 多加了一句: “雨天路滑,多加小心。” 少年仍舊看著她。 樂安遲疑了下:“嗯……早去早回?” 于是少年這才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好。” 他語調輕快地應下, 隨即轉身, 消失在雨里。 * 這一日的小聚, 果然約在仇尺寬提議的、長樂坊新開的酒肆。 雨天客人少, 睢鷺一行人占了唯一靠窗的位置,臨雨對飲暢談,三杯兩盞后便酒酣耳熱,大才子柳文略難得不再噴灑毒液, 而是隨性對雨賦詩,除了仇尺寬仍在埋頭喝酒,老好人聶謹禮和別人喝酒論杯他論口的黃驤都很給面子的鼓掌,睢鷺也應景地拍了兩下巴掌。 酒也喝了,詩也作了,原本還有些生疏的距離,便仿佛陡然被拉近了。 于是一些之前顧忌著不談的話題也可以談了。 “我說你小子,”柳文略為自己滿斟一杯石凍春,“到底是怎么讓公主對你另眼相待的?” 睢鷺拿杯的手陡然一頓。 柳文略仰頭,將那一杯酒飲盡,似乎也并不怎么期待睢鷺的答案似的,自顧自地便又說起來。 “論才吧,也就不過爾爾,論出身嘛,更不值一提,論相貌……嗯?嗯?”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瞅了瞅睢鷺,但隨即又篤定道,“公主才不是會為相貌所惑的膚淺之人!” 睢鷺止住了開口的心思,他看出來了——這人只是自個兒想發泄而已。 “所以,你小子,”柳文略放下酒杯,大掌狠狠落在睢鷺肩頭,明明是個文弱書生,這一掌卻分明揮出了重若千鈞的架勢,“你小子,運氣太好了!” 隨即又低聲喃喃:“我怎么就沒這好運……” 話還未說完,一旁的黃驤忙倒酒,好堵住他的嘴:“喝你的酒吧!” 另一邊,聶謹禮滿臉尬笑地對睢鷺道:“這人就這樣,一喝多了就滿嘴胡話,小友別在意,別在意,哈哈……” 然而,尷尬的笑聲還未落下,便慘遭隊友背擊。 “誰說胡話了!”柳文略將黃驤應塞到面前的酒霸氣一推。 “我柳文略從不說胡話,說出的話,句句肺腑!” “吾心慕公主久矣,這份心意,光明正大!天地可鑒!” 酒肆內靜了一瞬,只余窗外瀟瀟雨聲。 片刻,仇尺寬起身,掀開簾子,對簾外的酒肆掌柜道:“來碗醒酒湯——要酸的,越酸越好。” 等待醒酒湯端上的時間,格外難熬。 仇尺寬喊過醒酒湯后便坐下悶頭喝酒,一杯接一杯跟喝水似的。黃驤老狐貍不愿得罪人,此時也不說話,只是一杯又一杯地給柳文略倒酒,似乎準備在醒酒湯上來之前先把他灌倒。 至于柳文略——算了他還是閉嘴的好。 于是最后,還是老好人聶謹禮出頭,卻仍掩不住一臉尬笑地,對睢鷺道: “小友,非是文略故意挑釁于你,”他尷尬,卻又帶些理所當然地道,“公主這般人物,世間任何男子見之,心向往之,乃是再正常不過之理,但你且放心,文略與公主,絕無君臣以外的干系,公主早早便拒絕過他,只是他生性天真爛漫,始終十分欽慕公主罷了。” “沒錯!” 柳文略再度將眼前滿斟的酒杯一推,霍然起身,作振臂高呼狀: “吾與公主清清白白,但吾欽慕公主之心更是明明白白!只要公主一天不成親,吾便等候公主一天!呃……成親了也沒關系!成親了還能和離嘛!哈哈哈哈!” 得,這下是真醉的不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