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風華正茂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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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那個抱著樂安公主,兩眼通紅、一臉焦急,甚至把自個兒的官服外袍都脫下來裹在公主身上的男人—— 可不正是樂安公主前夫、今日剛剛出了風頭的劉小姐的未婚夫,齊庸言,齊大人?! 再想想剛才樂安公主離宴后,據說齊大人立刻找來且追上的傳聞…… 眾人看樂安和齊庸言的眼神兒立馬不對了。 曾經鶼鰈情深十余年的夫妻,和離三年后,仍舊你未嫁,我未娶,而今,一方剛剛傳出娶新妻的消息,且新歡舊愛狹路相逢,男方便急慌慌地追來,再然后,兩人獨處時,女方便落水了! 究竟是意外落水? 還是舊情難忘,憂憤之下憤而投水? 顯然后者更有趣、更符合大眾想象、更為人們喜聞樂見。 雖未有人敢在這時候竊竊私語,但暗地里交流的眼神兒,早就突破了語言的限制。還有人,已經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那位劉小姐。 不過那位劉小姐倒是面色沉穩,被人這樣打量,也沒什么難堪羞窘的反應,看上去倒很有些大家風范。 樂安當然不知道,她這一落水又讓京城貴人們產生了什么奇怪的猜想,若是知道,怕不是會當即跳起,離齊庸言八丈遠。 可惜她不知道,她只顧著咳水,咳完水,感覺身體無事,能說話了,立即扭過身子,看向四周—— “那人呢?” “臻臻!”齊庸言一把抓住樂安的手,激動地眼淚從眼角流下來,“你沒事了、你沒事了……太好了。” 說罷,激動之下,雙手一伸,便要將樂安抱進懷里。 樂安:——! 哪怕不知道此時圍觀群眾們心里的小九九,哪怕剛從水里撈上來咳地七葷八素,樂安也不能就這么叫齊庸言抱啊! 都離婚了,請自重! 樂安雙手迅速在胸前結印,哦不,雙手迅速在胸前一推,瞬間便把毫無防備的齊庸言推了個趔趄。 齊庸言:……? 樂安可不管齊庸言什么反應,她又四下里看了看,還是沒看到人,于是又問: “那人呢?” 看著樂安仍舊放在身前,明確表示出拒絕意味的雙手,齊庸言心底一痛,連樂安的話都沒聽清,自然也不可能回答什么。 呿。 就知道這人指望不上。 樂安一個白眼,也不看齊庸言了,問擠上來的自個兒的侍衛侍女,“秋果,撈我上來那人呢?” 侍女秋果一臉懵:“啊?” ——不是齊大人撈您上來的? 樂安迅速看向侍衛,侍衛卻也一臉懵。 “啊?” ——不是齊大人撈您上來的? 得,還得問齊庸言。 樂安又扭頭看齊庸言。 好在,這會兒齊庸言似乎總算回過神來,而且,聽了樂安和侍衛侍女的對話,也發現了不對勁兒。 他問侍衛:“不是你們救公主上來的?” 他聽到樂安落水的聲音,立馬往回跑,剛跑到湖邊,就見一個男人抱著樂安往上爬,他壓根沒看那男人,下意識以為是樂安的侍衛,將人往邊上一推,就抱住了樂安。 然后其他侍衛和侍女來了,再然后宴會上的人都來了。 今天樂安攏共也就帶了八個侍衛,此時八個渾身干爽的侍衛齊搖頭:“沒有,我們趕到時,就看到齊大人您……” 齊庸言悚然而驚。 那那個男人是誰——! 竟然混進了南康公主舉行的宴會,還離樂安那么近! 齊庸言當即目光如刀,看向圍觀人群里的南康公主。 南康公主的臉色,頓時比剛落水的樂安還難看。其他人也想到了此番,紛紛眼神交流起來。 樂安倒沒像其他人想那么多。 她腦海里,全是那人那張臉。 怎么會有人長成那樣。 意識半醒半昏間,忽然在清澈的水底看到一個山精水魅般的存在,如果不是此時身上還濕著,如果不是確信齊庸言和侍衛都不是下水撈她的人,樂安差點要以為,這是一場夢。 * “山精水魅”已經悄然遠離了宴會。 確認了那位公主殿下性命無虞,又一大堆人涌了上去,他便趁人不注意,朝著事先便看好的退路悠然離去。 還能一邊走,一邊擰衣服上的水呢。 春光燦爛,桃花灼灼,他走在春光里,走在桃林中,濕透的衣物緊貼著,暴露出少年薄韌而修長的身軀,光澤肌膚上滑落的顆顆水珠,每一顆都倒映著春光與桃花,仿佛一顆顆璀璨的星辰。 臉上的黑灰幾乎被湖水沖刷殆盡,只有一絲黑色的水線還在沿著臉龐的骨骼輪廓向下流,卻更襯得少年的肌膚瑩白如玉,細白如瓷。 少年走動著,那黑線便順著下巴,流到脖頸、喉結,再到精致突出的鎖骨處延宕流連了片刻,又隨著少年邁步時的震動,一忽兒向下,隱入緊貼著少年身軀的衣衫之下。 便是不看臉,這副畫面也足叫人目眩神迷。 更何況,再璀璨的星辰,再清透的水滴,亦比不過春光下,少年的那張臉。 少年走在日光下,每一寸臉龐都被日光照耀著,于是少了些水里時的精魅之氣,但濕透的黑發,背景的桃花,還有日光下閃閃發光的臉龐,儼然是,戲臺上,話本里,桃源仙境里走出的仙人少年。 誰看了不如墜夢中。 便譬如長順。 千桃園外,長隨長順心焦又害怕地等在接應處,脖子像大鵝似的伸地長長的,倏然,便見那桃花深處走來一個人影。 哪怕看慣了自家少爺的臉,長順也不禁愣了一瞬。 等到少爺走到自個兒跟前了,才恍然驚醒,注意到少爺渾身濕透,臉上的偽裝也全沒了。 立刻一聲哀嚎: “少爺,你被人沉湖了?!” 仙人一般的少年腳步微頓。 隨即,眼神十分和藹可親地看著自家長隨。 “長順,你就不能想我點兒好的?” 長順一臉憂愁,“可是少爺,您就是去干壞事兒的呀,長順早就說了,這種宴會咱們闖不得呀,萬一沖撞個什么貴人,幾條命也不夠賠呀,您還特意溜進去,這不是嫌命長嗎,更何況,少爺您這張臉——” 長順看著少年的臉,長嘆一聲。 隨即,破天荒地,掉了個書袋。 “書上說得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就算少爺您不想干壞事,可誰家小姐,哦,還有公子,誰家小姐公子看見您這張臉,不得想拉著您干壞事?然后被那些大人物一發現,可不就被當成傷風敗俗的,然后被沉湖嗎?我說,少爺——您真不是被沉湖后逃出來的?” “不是。” 少年擰著濕透了還在向下滴水的頭發,懶得再跟想象力太過豐富的長隨掰扯,只是,不知想到什么。 他擰發的動作陡然一頓。 濡濕黑發上的水珠,兀自一滴滴滴到泥土上。 “長順。” 他叫道。 “哎,少爺。”長隨應道。 “你說,我這張臉,真能叫所有人看了都把持不住?” 長順瞪眼,“少爺,是倒是,可您這用詞——”什么叫把持不住啊少爺! 少年一揮手:“些許小事,不必在意。” 他低著頭,又緩緩擰起了發,看著那清澈的水流澆灌到干燥的地面,想象著假若那土里有一顆種子,那么說不定,過些時日,那里便會長出一棵新生命。 只要一點點水。 于是他微笑了起來。 那一瞬間,他的笑容,竟比這滿目的春光更熾。 “那你覺得,樂安公主……”他念著這個尊貴無比的名字。 “把持得住嗎?” 第8章 不要回頭,只管往前走…… 雖然只在水里泡了一小會兒,但畢竟還是春日,湖水冰涼,樂安回去后便開始頭昏昏的,說話也有了鼻音——御醫說喝碗姜湯捂一捂就好了。 但甭管病情輕重大小,樂安公主病了,這就是天大的事,就是京城舉凡有點眼力勁兒的貴人們,都必須關心的事。 當天,天還沒黑,樂安剛回府沒多久,御醫前腳剛出公主府,后腳就有許多人登門探病。 不過樂安早早想到這一遭,便借口養病,讓門子把所有探病的人都拒了,連那些一品大員皇親國戚也照拒不誤。一品大員皇親國戚們也并沒有任何怨言,反而還換了策略,人不能進,就送禮。 無數禮品流水似的送到了樂安府上,去了千桃宴的一個不漏,沒去千桃宴的也一個不漏。 “春石,你以前不是好奇京城有多少家達官顯貴嗎?你去數一數收了多少份禮,應該就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樂安斜躺在床上,抱著錦被,跟侍女說笑。 “哎!”春石爽快地答應,當即拔腿就要去數。 “你還真去數啊!”夏枝哭笑不得地拉住這個愣頭青,“公主跟你開玩笑呢沒看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