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仙 第2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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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也寧:“但是咒殺生成的時候,心頭血的主人要跟著一起死。還是那句話——不值得?!?/br> 無論如何,巫家祖先都不值得背后的魔那么做。 巫家祖先不可能值得魔物們用對付棠華的手段來對付。 姜采深吸口氣,她越氣怒,越冷靜。眼下巫家祖先慘死,她反而輕松一笑:“背后藏頭藏尾的人,有點意思啊。讓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那些魔王們聯手在搞事了。“ ——如果不是她對那些魔王施加了神魂上的手段,眼下她真要將罪都推到魔王們身上了。 背后的人,難道是希望人族和魔族重新敵視? 背后的人不方便現身,是忌憚太子棠華和云升公主這些夢中人,還是忌憚姜采和墮仙這種突然出現的外來者呢? 可是那個魔……為什么要這么做? 姜采沉思的時候,張也寧還在試圖救人。他雖然不是醫修,可他是仙人,仙人的手段,總是有很多。半晌,張也寧說: “我可以施展法術加強他其他感官的封印,從而打開其中一感官的封印。這種咒殺術,需要慢慢破解。給我時間,我會一點點將他的封印全部解開,讓他告訴我們答案。” 姜采:“多久?” 張也寧搖搖頭:“難說。咒殺術太厲害……連我師父那樣的,都解不了。 “眼下兩個方法:一,讓他活,但他很難一下子告知我們答案;二,讓他死,我可以一瞬打開他的所有五感封印,在沖擊開關xue的那一瞬間,他死亡之際,我可以捕捉到他散去的道元之力,從中找到他被咒殺的所有前因后果,找出兇手。” 張也寧問:“阿采,你選哪種?” 姜采道:“不要說廢話,我自然要他活?!?/br> 她望著這個可憐的書生,嘆口氣:“這也許是他經歷的無妄之災,是我們帶給他的。如果不是我們遇見他,點出幻術,他也許不會被幕后人注意到。我們間接害了巫家祖先。 “找出兇手很重要,但是不如人命重要。即使不靠他,我們終有一日會找到兇手?!?/br> 張也寧抬目,含笑看了她一眼,目有贊許欣賞之意。 張也寧問:“那要先解開五感中的哪一道封印?” 姜采道:“眼睛吧?!?/br> 張也寧停了一下。 姜采解釋:“眼睛看不見,最為可怕。只要眼睛能夠看到,哪怕耳朵聽不到、嘴巴說不了話、手指動不了……但起碼,眼前不再是黑暗,不用經受慢性折磨。 “巫家祖先也是修士,我記得幻術的關鍵就在于他們家族人的眼睛……眼睛看不見,和讓他們去死也沒區別了?!?/br> 張也寧低聲:“是我不好。” 姜采怔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她扭頭看他,見他已經閉目開始施展法術去救人了。姜采盯著張也寧的側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什么意思—— “是我不好,沒有早早幫你治眼睛?!?/br> 姜采心中一軟,摸摸鼻子:“什么呀……” 她和巫家祖先的情況,怎能一樣呢?她雖然看不見,但她的朋友愛人,都在身邊。她有何懼呢? 巫家祖先在張也寧施法下,周身散著光。姜采本在給張也寧護法,卻忽然一抬頭,看到了天邊濃郁涌來的重重魔氣。她臉色一變,一下子站起來,淺綠色裙擺凌空而揚,鋪展如煙。 同一時間,謝春山的求助在她的神海中響起:“阿采,出事了,來城西祭靈臺!” 姜采眼睛盯著頭頂半空中洶涌的魔氣,厲聲:“也寧!” 張也寧仍閉目施法救人,他口上道:“你去吧。 “我在這里,無人能再傷到巫家祖先,你且放心?!?/br> 姜采不再多話,她俯身在他眉心輕輕親了一下:“你不要受傷?!?/br> 青年閉著的睫毛輕顫,呼吸一亂間氣息頓住,手中施法當即被打亂。他勉強著沒有睜開眼打斷自己的術法,而姜采凌身一轉,快走幾步消失在了山道上。 -- 祭靈臺這邊,生了亂。 太子棠華和云升公主一起在高臺上祭靈,當云升公主跪下的時候,她腳下一重法陣運轉開來,瞬間將她和太子棠華牽連在一起。 神魂中道體上即刻生起的撕裂痛意,讓云升公主慘叫一聲,跌坐在地。那法陣裹挾著她,她趴跪在地,手上、面上青筋嶙峋,幾刻間就滿頭大汗。 汗水淋漓沾在睫毛上,跪在地上的云升,扭頭,緩緩看向站在祭靈臺角落里的棠華。 法術運轉下,她的火系道法和他的水系道法相沖擊,掀起驚濤駭浪一般的動靜。天地云起洶涌,隔著汗水,云升凝望著棠華模糊的面容。 她道體上的撕裂感,無法摧毀她的神智。她的實力比在場所有人都要強,她若要魚死網破,誰也奈何不了他。 云升緩緩向下方看去—— 她看到緊張地盯著自己的臺下侍衛們,看到同樣緊張的百姓們。當她遇難時,所有在下方祭靈的人,保持著詭異的沉默,他們表情緊繃眼神灼熱,緊盯著她,似乎怕她發難。 在這種詭異沉靜中,百葉公主的尖叫聲由遠而近:“你們在做什么?!放過我jiejie——哥哥,你在做什么?! “你們瘋了么?我jiejie是公主,你們要謀害公主嗎?” 云升側頭看去,里里外外重重疊疊的百姓,擋住外面奮力想沖進來的百葉,以及護著百葉往里沖的那個馬奴。百姓們卻倏地舉起武器,阻止百葉進來。雙方發生沖突,百葉被擋在外面。 謝春山手幾次抬起,卻無法看著百姓的眼睛出手。 他臉色微白:“你們都瘋了……” 百姓們仇視著:“我們沒有瘋。我們要救太子殿下。 “是她引來的禍事,是她錯了。她要付出代價。 “你沒有死過親人,你沒有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魔吞下啃咬……你不知道這是什么感覺!” 云升公主倒在血泊中,閉上眼。她手顫抖著撐地,她能聽到下方百姓們和meimei之間的沖突。她的小meimei哭著要進來救她,進不來后又開始喊“哥哥救命”…… 百葉公主聲嘶力竭:“jiejie!哥哥! “哥哥,她是jiejie?。∈莏iejie!你不能這樣對jiejie……” 她淚水大滴大滴滾落:“你們不能這樣對我jiejie……” 祭臺上,云升公主凝視著始終漠著臉的太子棠華。 她輕聲問:“你要先天道體,告訴我一聲便是,何必如此?” 棠華斂目:“你要掙脫,隨時掙脫便是,我又打不過你。你何必跪在這里受我折磨?” 云升周身痛得顫抖,閉上眼。 棠華諷刺道:“是不是因為,你也想贖罪?你也覺得對不起所有人?jiejie,我沒有逼你,這是你自己選擇的?!?/br> 法陣運轉之下,云升體內的先天道體一點點抽離她而去。她和棠華是同胞姐弟,她的先天道體別人用不了,但是棠華可以。血脈相連,骨血相融。手足相殘,皆是上天允許的。 云升跪在天地間,在這一刻,她想著,這樣也好。 可是她錯了么? 一個新理念的成熟,一定會有犧牲。沒有和平的過渡,沒有順利的過程。只是這個慘痛教訓,她是發起者,便是罪人。她的子民恨她怪她,她又何嘗不怪自己? 可是她真的錯了么? 云升公主咬著牙關,趴伏在地。她倒在血泊中看著下方百姓們的目光、聽著meimei的哭聲,她心里生起迷惘頹然感,她想也許自己真的錯了,自己真的不適合管理國家。 如果一切事情都聽棠華的話,也許不會死這么多人…… 是她對不起人族。 風云涌動,天地晦暗。高聳如云的祭靈臺上,云升公主伏跪于此,垂著臉。她長發散開,凌亂拍面,身上、面上一點點浮起火焰色的裂縫、傷痕。先天道體一點點抽身而去,和她分離開,一點點被拉入棠華的身體…… 這個過程,不只她痛苦,棠華一樣不好受。 角落里的太子跌坐在地,盤腿打坐,眉心間光一重亮一重暗,唇下滲血。 跪在法陣核心的散發公主,身上的傷痕更加多。她的神智昏昏沉沉地飄離,哪怕下方meimei哭得聲嘶力竭,不停地喊著“救她”,那些都好像離她很遙遠…… 突然間,天上魔氣nongnong撲來,向下方的祭靈臺撲下來。 棠華猛地睜開眼。 百姓們憤怒驚恐:“魔!她果然和魔沆瀣一氣,又有魔攻來了!” 這些魔卻哪是之前那些低等魔?身為高等魔的魔王們齊來,以江臨為首,他們呼嘯而下時,掀起的魔氣,比那時候滿城被魔侵殺也不枉多讓。而這些魔王沖著祭靈臺,江臨高聲—— “放了云升公主!” 云升公主抬頭,仰望半空中的魔王們。 太子喃喃重復,覺得可笑:“放了云升公主?” ——一群魔,要救一個人族公主? 半空中,一道紫色身影如電般閃現,擋住江臨一重攻擊。江臨與這突兀出現的姑娘分道立在半空,一擊之下,二人都看清了對方。 姜采低喝:“江臨,離開這里!” 其他魔王們呼嘯著沖下,謝春山不再左右無措,凌身相攔。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來攔魔。魔王們嗤之以鼻,戰得更酣暢。這個年代的魔王們,不只后世的四位,他們戰績輝煌,不比江臨差多少…… 他們日后會死在浩大的時光洪流中,但此時此刻,正是魔王們的戰斗巔峰。 百姓們氣瘋了:“這些魔,竟然要救云升公主!” 所有人族都覺得可笑:“我們公主殿下,居然要靠魔來救?我們公主殿下,已經拋棄了人族,徹底投奔了魔族了?” 人族們哈哈慘笑:“我的兄長、我的父母……是不是都白死了?因為公主殿下和魔是一頭的,因為我們才是要害公主的壞人?公主殿下是不是覺得,只有魔才懂人情世故,人族都是混賬?” 云升公主在高臺上,望著這些打斗。 魔和人相戰,活著的人將親人的死在魔身上泄憤,而魔一遍遍沖來祭靈臺,要救下她。太子棠華吐掉一口血后,起身一掌拍開一個魔王。他臉色白如雪,法陣沒有完成,他不能離開這里,而他雙眸森寒: “可笑! “我jiejie,竟要靠魔來救么?” 半空中,姜采和江臨的打斗同樣劇烈。姜采并不想殺江臨,但是這些魔王們的來襲,會讓事情向更壞的方向發展。姜采打斗中,低聲解釋: “你帶著魔王們離開!這是人族之間的事,你們不應該插手進來。你們越是插手,越會害了云升?!?/br> 江臨回答:“我們若是不來,人族會殺死云升公主。” 姜采解釋:“不會,太子殿下只會將云升公主關起來,讓她閉關……” 江臨厲聲:“那么無極之棄怎么辦?!已經上岸了的妖族怎么辦?重新丟下不管嗎,重新陷入殺戮嗎?無極之棄現在那些活著的人妖魔,是不是要全被殺了? “你們人族狠起來的時候,不比我們魔族差!” 姜采也打出了火氣:“那你回答我,為何魔物會襲城?除了魔王,誰能控制魔?云升公主此時被救,事情并不會好。并不是她跟你們走,無極之棄就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