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仙 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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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女的意識,可能被這個時代的她自己給壓住了。 謝春山不禁挽袖子,同情嘆氣:“可憐的辛姑娘,竟然在這里丟失了自己的意識……她真是白來夢境一場了。” 張也寧淡漠:“只要我們快速離開夢境,破夢之后,師妹的記憶就會回來,并不礙事。” 謝春山扭頭和姜采挑眉:“你這個情郎好冷漠,對自己師妹也沒同情心。” 姜采笑:“所以我打算改嫁了。” 話音一出,她便感覺到兩個男子的目光都鎖住了她,尤其是那明月般的仙人,目光若能成實質(zhì),他盯著她的眼神,便可以凝成冰霜了吧。 謝春山吐了兩口血后,用指尖將血珠子往外灑著玩。他用戲謔的眼神看眼那自見面就一直面色冷淡的張也寧,找到了對方這般不虞的緣故。 謝春山假惺惺道:“這不好吧?” 姜采分析:“你如今是公主身邊的馬奴,能夠跟著公主回宮,可以近距離接觸公主身邊的事;張也寧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若是能攻下百葉公主,那把張也寧帶入皇宮也有可能。但我卻只有一個路人甲的身份,百葉公主回宮的話,無論如何都很難有理由帶上我吧?” 張也寧聲音清寒:“你實力高強,可以毛遂自薦,當(dāng)公主侍衛(wèi)。” 姜采仰臉,眼上的白布面朝著他,給她的英氣清雅加了些花葉凋零的美感。 姜采輕聲問:“你若是公主,會雇傭一個瞎子當(dāng)侍衛(wèi)嗎?即使對方實力高強,但是眼睛有疾,總是不方便吧?” 張也寧聲音微涼:“太子殿下也不可能娶一個瞎子當(dāng)太子妃吧?你了解過人間皇朝的規(guī)矩嗎?” 姜采意外了一下,她對皇族那些要求身體無殘的規(guī)矩當(dāng)真不是很了解。她的話便沒有先前那么自信了:“扶疏國人人修仙,這里應(yīng)該不算普通的皇室吧?他們找太子妃不是為了幫太子雙修嗎?那眼睛有沒有疾,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張也寧:“雙修?” 他聲音清泠泠,但這么一問,便是姜采一個瞎子,都感受到了那股凜凜殺意。 姜采責(zé)備道:“這只是我們接近他的機會而已。我不會走到那一步。” 張也寧:“你可知道那太子是誰?那太子、太子……也許正是我?guī)煾福 ?/br> 姜采若有所思:“是,若真是你師父,你師父這般心機深沉之人,不會好對付。我會多多小心的。” 張也寧被她噎得無話可說,當(dāng)即拂袖而走,丟下一句:“隨你。” 謝春山在旁笑得捧腹打跌:“哈哈哈……” 不過很快喜極成悲傷,他又因為崩了傲明君的性格,而咳嗽吐血起來,讓姜采都不能不同情他。 姜采無奈地給謝春山輸送靈力幫他療傷,外面?zhèn)鱽硇鷩W聲,姜采沒注意,謝春山聆聽一陣后輕聲:“百葉他們殺妖魔回來了,哎,我得去公主跟前露露面。” 他要走出帳篷時,姜采在后喚了一聲:“師兄。” 謝春山懶洋洋回頭:“嗯?” 他見他這位師妹猶豫一陣子,很不自信地問他:“你還好吧?” 謝春山怔愣了一下,才明白姜采問的,應(yīng)該是重見百葉后,他是否還好。曾經(jīng)的百葉公主明媚嬌憨,仙女之姿,而見過毀容后的她、親手殺了她的謝春山,是否承受得住? 謝春山臉上笑容淡了淡。 他望向帳篷,門簾被風(fēng)卷起,一縷陽光流進來,光亮照在他面上。一半明,一半暗,而他就立在光影交錯處,不偏不倚,哪一邊都不多走一步。 謝春山慢慢的,重新笑一下,道:“有什么不好的。太過忘情的相遇不知會害多少人。若我真的深情,就不會選擇用她的殘缺道元來做這種事……現(xiàn)在這樣,我能再見她一面,弄清楚真相,就很好了。” 他擺擺手,吊兒郎當(dāng)?shù)爻鲩T去了:“師妹,別多想了。” 緊接著,姜采就聽到外面侍衛(wèi)對謝春山的喝罵:“怎么回事?你一個馬奴不迎接公主,還讓人三請四請?我們殺妖的時候,你又跑哪里偷懶去了?” 百葉公主聲音柔美:“別這樣說人。你流了這么多血,你還好吧?” 最后那擔(dān)憂的話,自然是對著謝春山——百葉公主很詫異,一個沒有跟他們一同出門除妖的馬奴,怎么弄出這么多血來了? 姜采微微笑,定定神后,待外面的鬧劇差不多了,她才推開帳篷門出去,向公主請安—— 她的目的,自然是旁敲側(cè)擊打聽打聽扶疏國太子的情況。 而姜采心中也有自己的些許私心:若有可能,她也想見見這時候的自己師父,玉無涯。 -- 百葉公主這一趟出門,讓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妖獸血。再過兩日,他們就能返回皇城了。 于是一行人都放松下來,夜里也不再謹(jǐn)慎守衛(wèi),而是辦了篝火宴,說說笑笑,熱鬧起來。 姜采只在宴上陪公主聊了幾句,就返回帳篷了。她本性情灑脫,應(yīng)該喜歡這樣與眾同樂的氛圍。但是也許是眼疾,也許是生死迷劫的衰運,也許是體內(nèi)魔疫的再一次蠢蠢欲動……這些都讓姜采身體不適,意興闌珊,她只好早早回去歇息。 獨自坐在自己的帳篷中,姜采盤腿入定,再一次將體內(nèi)魔疫之亂壓下去后,她發(fā)起了呆。 她幾乎都習(xí)慣這樣時時刻刻的疼痛了,整日和魔疫共存,她都覺得這世上沒有讓她更刺痛的傷了。但是生死迷劫的到來,讓她意識到這也許只是一個開始。 前世的時候,姜采沒有渡過無悔情劫,卻已經(jīng)快要渡過生死迷劫了。 生死迷劫同樣分為了兩部分——一部分是“十生無死劫”,一部分是“十死無生劫”。 顧名思義,十生無死劫,是無論如何痛苦,都死不了,都要一直這么活下去;而十死無生劫,則應(yīng)當(dāng)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姜采在前世用以身侍魔的方式,渡過了“十生無死劫”;她最后死在問心陣下,應(yīng)的正是自己的“十死無生劫”,她并沒有渡過。她也算應(yīng)了此劫,死在了此劫之下。 而這一世……早在生死迷劫開啟之前,姜采就已經(jīng)以身侍魔了。眾所周知,三大劫中沒有渡過的最后一劫,往往會劫數(shù)難度加倍。而她的體內(nèi)魔疫刺痛是持續(xù)的,這種痛,卻竟然不足以渡過“十生無死劫”……那她這一天的真正應(yīng)劫,該有多慘啊? 姜采一陣唏噓,再次感慨成仙之難。 不過她也許想多了,無法將體內(nèi)的魔疫全部渡化,她恐怕渡了劫,也無法成仙。 姜采這樣思量自身時,一道清心咒在她身上刷了一下,讓她感覺到神識清明片刻,魔疫之苦略微退散。姜采托著腮,笑了起來。 -- 外面篝火宴熱鬧非常,謝春山則躲在馬廄中,無聊地翻著一本自己從一個侍衛(wèi)那里摸來的修行法術(shù)。 他本意是判斷一下這個時代的法術(shù),和后世的有什么區(qū)別。 稀薄燭火下,謝春山垂著頭意興闌珊時,聽到少女清脆笑聲:“原來你在這里。” 謝春山一扭頭,吃驚地看到馬廄外,站著百葉公主。 百葉公主低頭,不好意思道:“我白日見你流了很多血,人太多了,我怕我關(guān)心你,會給你帶來壞處,所以這時候才來找你,你不怪我吧?” 謝春山:“……” 他仔細翻找記憶,也沒找出這個時期的傲明君,有任何值得這位公主關(guān)注的地方啊。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迷茫了,百葉低頭,局促解釋:“對不起,我的侍衛(wèi)們捉弄你,把你騙去妖魔窩,差點害死你……是因為我之前關(guān)心過你,大家不服氣而已。你因我而差點被害死,我已經(jīng)責(zé)怪了那些侍衛(wèi)了,你不生氣吧?” 謝春山摸下巴。 他好奇問:“你覺得你夜里來偷偷看一個仆從,這個仆從就被感動得不生氣不委屈了嗎?” 他就這么隨意問一下而已,百葉公主漲紅臉的同時,他又開始吐血了。 謝春山:……傲明君在百葉面前是有多卑微,這么一句話都能人設(shè)不對啊。 謝春山無奈極了。 而百葉顯然將他此時的狀態(tài)差,看成是他果然在妖魔窩中受傷太多。她心里著急,不禁提裙進了馬廄,蹲在他身旁。她想幫忙,可是謝春山低著頭咳血不斷,她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百葉:“我、我怎樣能讓你好受些呢?” 謝春山邊咳血邊擺手:“殿下回去就好了。我這是老毛病,是我神魂不穩(wěn)定的緣故……” 百葉脫口而出:“這樣嗎?那我有穩(wěn)定神魂的法術(shù)啊,你要學(xué)嗎?” 謝春山驀地抬頭看她。 他這樣子是有些滲人的。再俊美的青年,一臉血地看人,都不會太好看。 而百葉視而不見,還對他溫和笑:“是我jiejie教我的法術(shù)。我jiejie呀,是世上少有的那類天才,她自創(chuàng)了很多法術(shù)呢。我跟她學(xué)了一些……若是還治不好你,我就帶你去找我jiejie。” 謝春山喃喃兩句:“你jiejie,便是皇長女么?” 百葉點頭,她提起自己的jiejie,目光便如星辰一般閃亮,仰臉時,滿面皆是仰望眷戀之情: “我的jiejie,正是這世上最了不起的天才修士,是扶疏國的皇長女,云升公主。” 謝春山眸子一縮,手指在馬廄稻草上敲了敲: 魔子于說,公主云升……是同一個人嗎? -- 幽靜帳篷內(nèi),清心咒后,姜采便知道是誰來了。 她坐姿不變,卻不禁抬目,調(diào)、笑道:“這算調(diào)、戲我嗎?” 張也寧無奈:“你總喜歡把旁人的好心,理解成情情愛愛?” 姜采心想自然不是了,只是逗你有趣罷了。 她盤腿而坐,感覺到一陣小風(fēng)拂面,某人撩袍,坐到了她對面。小小室內(nèi),這般親近。她心中不禁一蕩,搭在膝上的手指蜷縮握緊,壓制住自己的狼子野心。 張也寧并未察覺她的瞬間心蕩,他入座后,便看著她,并不說話。 姜采開口:“我以為你今夜不會來找我了。” 張也寧回神,看她一眼,說:“你因我而受傷,如你所說,我怎可能不來照顧你?” 姜采笑。 她感嘆:“我去‘過去天’這一趟,真是值了。” 恐怕若不是這一趟,她還不能讓斷情的張也寧被迫日日綁在她身邊。他明明說著斷情,卻迫于舊情而不得不和她日日纏在一起……他本人估計也很為難。 張也寧的月華之氣,籠罩了姜采,緩緩運轉(zhuǎn)靈力,為她療傷,重點是治她的眼疾。 他問:“這幾日眼疾有好些嗎?” 姜采反問:“我眼疾好了,你就會離開吧?” 張也寧:“自然。” 姜采笑:“那我情愿一直這么瞎下去。” 他的月華之力一時凝滯,緊接著,不輕不重地在她道體上施力敲打了一下。他斥她:“胡說八道。” 可這般輕的力道,在姜采想來,真和調(diào)、戲沒有什么區(qū)別。但二人都是木魚腦袋,誰也注意不到他們之間的氣氛是和尋常“分手”后的男女是不同的。 姜采出一會兒神,嘆口氣。 張也寧道:“還是有些痛的,是吧?活該。” 姜采端坐,慢慢道:“那些倒是其次。作為一個修士,眼疾對我影響并不那么大。最可惜的其實是,我看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