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劍宗后我轉職成了錘修 第177節
這是天外樓之中最為特殊的一層,也是現在姜小樓最關注的的地方。 畢竟,比起別處的散修通關爭鋒, 如今的二十五層其樂融融,群英薈萃, 聚集著來自各大勢力的探子和領了任務的弟子們,他們相互之間傳遞著情報——然后再把情報傳遞回去。 從這些人中間, 姜小樓也能窺見各大勢力對于天外樓的態度, 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 她才會如此關注這里。 至于那些樂子,當然都是順便。 但在某日,第二十五層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中年模樣的男修取出了陣法隔絕四周之后, 然后平靜從容地道, “司徒家掌事求見天外樓主。” 姜小樓雖不知道在司徒家掌事是什么樣的地位,但端看這個男修的模樣和氣度,顯然也并非常人能及。 但她只是驚訝,司徒家的人是如何知道天外樓有主的? 姜小樓心念一動,化身就隨之在二十五層之中現身,同時天外樓在那個男修身上加以束縛,而且是能讓那個男修感覺到的束縛。 司徒家的掌事面色不改, 仿佛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性命其實已經被天外樓掌控住了一樣。 姜小樓冷冷道:“司徒家的人有何事?” “想和您做一個交易。” 交易? 這倒像是司徒家能做出來的事情,這個家族以商人居多, 向來在商言商, 只要有錢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來。也正是因為如此,司徒家的生意才可能會越做越大,鋪滿整個修真界。 可是要和天外樓主談一個交易, 那怎么可能僅僅是交易呢。 那管事話出口之后就無法再移動,空蕩蕩的空間里面只剩下姜小樓的腳步聲音,化身戴著冰冷的面具,渾身上下都縈繞著一種漠然氣息。 這樣的氣氛很容易讓人心生不安,只是司徒家的管事當然心理素質要比普通人強上很多,姜小樓刻意營造出來的氛圍于他而言并沒有什么用處。 姜小樓索性直接問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司徒家的掌事淡然回答道:“天外樓之主。” “……” “您的身份對于司徒家而言沒有意義。”掌事道,面上露出了一抹誠懇的笑容來,“天外樓的主人是何人并不重要,在司徒家看來都是生意對象,如果您是天外樓的器靈,那同樣也無妨。” “不愧是司徒家。” 姜小樓贊揚了一句,心中卻在腹誹這司徒家的掌事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真不錯。 他們在這場交易之中在意的的確只是交易對象——所以這個掌事可以從容說出不在意天外樓之主是任何人,只要能達成交易,就是器靈又何妨。 但是司徒家就真的不會好奇,不會想要探究姜小樓的真實身份嗎? 這是絕無可能的,別的不說,姜小樓的真實身份一旦暴露出來,司徒家光是轉手賣情報所能夠得到的利益就不知凡幾了,而且,誰敢說司徒家對于天外樓不存在覬覦之心呢? 就算和司徒克關系不錯,而且收過司徒家的大禮,姜小樓依然不會對于司徒家掉以輕心,也永遠不可能信任這個家族。 不過,司徒家的掌事似乎也很習慣這件事情。 “您大可以放心。”掌事的笑容猶在,而且十分可親,“司徒家對于天外樓之主向來報以最深的敬意。” 姜小樓聽出了他想要暗示什么。 天外樓之主——或者說天外樓。 這才是司徒家的敬意所向,也是司徒家看中的東西。而且在司徒家的眼中,天外樓并不只是一個尋常秘境。 可是這個掌事并沒有點出來御靈宗,說明他們未必知曉御靈宗的往事,也不知道天外樓原本的來歷。 那究竟是為了什么?司徒家,或者說司徒老祖在想什么? 天外樓墻壁之上還銘刻著司徒聞天四個字,然而器靈對此一無所知,姜小樓也什么都沒問出來。 這也不能怪器靈,三萬年的記憶堆疊在一起,哪怕天外樓是由神木建木制造而成的,也承擔不住這樣的重壓,所以對于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并不清楚是可以理解的。 但她越來越好奇在天外樓立誓的五個人究竟立下了什么誓言,不過這五人之中只有楚文茵可以一問……但姜小樓覺得暫時還是算了吧。 只是,知悉了司徒家對于天外樓的態度之后,姜小樓覺得合作可以談一談的。 司徒家能夠在修真界屹立,掌控著修真界的大小商號,當然說明了他們是很會做生意的一個家族。 會做生意的人就不會坑交易對象,而且姜小樓也不是那種好坑的。 但是和司徒家交易依然要提起心眼來,雖然他們不會主動挖一個大坑斷絕日后交易往來的可能性,可是小坑也不會少。 姜小樓沉思了一下,悄悄吩咐天外樓,“去把小金叫來。” 她果然還是有那么一點需要金縷衣的。 金縷衣到來之后,司徒家的掌事才見狀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 他的內心未嘗沒有不安——身在天外樓主人掌控之下,生死盡付他人之手,如何能夠安心,而且即使天外樓主人將他殺死,司徒家也是不會為他討一個公道而對上天外樓的。 但是,他賭對了,天外樓主人果然也對他的提議動心了。雖然這之中大半都是給司徒家的面子,但是能夠談到這里,對于掌事日后在司徒家的前程也是很有幫助的。 和司徒家掌事敲定交易以及合作細節的是金縷衣,姜小樓只是再次做了一個旁觀者。 當然最后還是要靠她點頭,不過為了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姜小樓一直隱在暗中罷了。 但司徒家提出的合作也讓她頗為訝異。 “一個由天外樓來決定的修士境界與戰力排行榜……這真是好大的膽子。” 但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絕妙的,姜小樓不能不動心的提議。 此榜一出,天外樓不但能夠獨立于眾多勢力之外,而且也自然而然在修真界奠定了自己的地位。她做不到,是因為她并沒有這樣的傳播手段,但是司徒家卻可以,而且十分慷慨。 司徒家要的是分成的權益,三成,姜小樓知道若是到了多年以后這或許對于天外樓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放在現下,司徒家不是在做投資,就是在做慈善,又或者兼而有之。 不論司徒家是如何作想,司徒家主動提出來,而且已經很有誠意,姜小樓當然不會反對。 不過金縷衣還是和司徒家的掌事之間幾番交鋒,雙方唇槍舌戰,一寸也不肯讓步。姜小樓覺得自己聽下去沒有什么意義,放了個化身在這里就離開了。 但是在掌事臨走之前,她又提到了另外的合作。 “如果司徒家有意,天外樓還有一些空地可以出借——”姜小樓頓了一頓,“比如,辦一場無關正魔的拍賣會。” 唯有仙魔戰場,也唯有天外樓能夠如此了,無關正魔二字可不是隨口說一說的。 掌事的眼前一亮,但如何回去復命那是掌事的事情,姜小樓是真的隨便一提。 …… 把司徒家掌事給送出天外樓之后,姜小樓的本體也跟著長舒一口氣,被荊三無情嘲笑了一聲。 “你到底是有多膽小?” “那叫謹慎。” 有一點風吹草動,姜小樓都要把護樓神獸安置在身邊才能安心,雖然與此同時常伴荊三的嘲諷,但心胸寬廣如她,當然就是只當耳旁風灑灑水了。 荊三嗤笑,但其實一直以來都有一種不解,只是不曾說出口。 在他看來姜小樓如此謹小慎微,惜命至極,貪財好色——卻總是在做著最危險也沒有任何報酬的事情,而且無論如何也不肯停下來,不得不說她實在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族。 然而人族的壽命于他而言不過是浮萍朝露,蕓蕓眾生皆是如此,姜小樓也只是其中一個罷了。 那雙銀藍色的眼睛轉了一轉,閃過一抹極其淺淡的金色之后,再度澄澈如初,荊三開始無聊地算計著倒計時——在等姜小樓什么時候死。 荊三沒有對姜小樓說明白,把姜小樓的恩情換算過來實在太難還了,他只好數著日子等待著。 不然,倘若讓姜小樓知道了,或許要從現在開始就拿他當苦力使。 不過荊三顯然是多慮了,姜小樓并沒有什么需要苦力的工作,而且也還沒有窮到喪心病狂把他租出去收錢的地步。 最多就是需要他鎮宅罷了。 而荊三在做了幾十日擺設之后,才迎來了他能夠派上用場的一天。 …… 這一日,仙魔戰場一如既往,天外樓的天榜編了小半,還在觀察著來往天外樓之中的修士。 一男一女兩名修士自陣法進入,除了女修還算美貌以外,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但是他們來到樓中以后,那男修忽而絲毫不顧周圍修士們訝異的眼神,朗聲道。 “夏公子無商,求見御靈宗主!” 這可和那個司徒家的掌事完全不同,他直接道出了御靈宗主之名,還是在人前! 而且,最讓姜小樓訝然的,是夏公子三個字。 姓夏的人都可以被稱為公子,但是夏公子無商卻并非是指一個姓夏的公子了,而是大夏的公子! 是她知道的那個大夏嗎? 那個三萬年前唯一的王朝,那個隨著上古一道銷聲匿跡的大夏。 姜小樓眉頭一皺,心知來者不善。 夏無商點明了御靈宗主之名,又自報身份,這就是在明晃晃暗示他自己是一個三萬年前的古人——三萬年了,茍活到今日的,還是人族嗎? 不是姜小樓以惡意揣測,而是事實即是如此。能從上古存活至今的老東西,縱然身體依然是人,她也覺得不應該被稱作人了——老而不死,那就是賊。 荊三也發現了夏無商,嘲諷的笑意更加明顯了,還夾雜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喲,找麻煩的來了。” 姜小樓淡淡道:“走吧,神獸。” 神獸敢怒又敢言,但還是不得不跟上了她。 天外樓已經很自覺地清場,只留下夏無商和與他同道之人,樓中別的修士還忙著通關,只是把夏無商的話給記下了,卻不知其內涵何意。 姜小樓這一次現身,當然用的是本體,只不過依然戴著面具。 “來都來了,藏頭露面的有什么意思,還帶著一條小魚兒……” 夏無商的語氣遠比荊三還要招人厭煩——至少他已經成功惹怒荊三了。 然后夏無商用下一句話惹怒了姜小樓:“當代御靈宗主就是這個樣子嗎?難免讓故人有些失望了。” 姜小樓淡淡道:“哦。” 夏無商一上來就是攻心之勢,想要抬出故人的身份來壓她一成,姜小樓當然不可能乖乖被他壓制,但撿著這一個點反駁,倒又有些不大體面。 所以姜小樓應了一句,然后又補充道,“我御靈宗沒有故人。故人早就已經死光了。” “你們御靈宗也早該死光了。”夏無商道,語氣里面有一些惋惜,但是卻并沒有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