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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劍宗后我轉職成了錘修 第142節

    除此之外,祭酒的權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不會讓金縷衣成為下一任城主的眼中釘子——更何況他還是朱顏宮出身的,楚文茵就算有遷怒,應當也不會不念舊情。

    眼見金縷衣非常順從地接納了她的打算,姜小樓心情大好,還不忘暗示金縷衣。

    “學宮現在其實還缺一些管事的修士,你知道的,那些講師們可不耐煩做一些瑣事。”

    所以,正好是金縷衣往學宮里面插自己人的好時機。

    以金縷衣的聰慧,自然不會不懂姜小樓的暗示,他心中思緒復雜,還是從容向姜小樓行禮拜謝。

    金縷衣離去前深深的那一眼被姜小樓拋在腦后,搞定了小金的前程,姜小樓思來想去,幽魂城里也沒有什么人還值得她擔心了。

    “但總覺得漏掉了什么……”

    天外樓提醒道,“方昊天?”

    除了金縷衣之外,他是唯一一個有殊榮向姜小樓獻上心頭血的人。

    但是姜小樓都要跑路了,身份有沒有暴露也并不重要。而且,她早就把方昊天忘在腦后了。

    這個人……好像在秘境里面輪換來著。

    雖然曾經是頭號倒霉蛋,但是干起活來還算不錯,而且姜小樓也沒有給他任何仗勢欺人的機會,方昊天這個時候正在神像邊裝廟祝呢。

    秘境里面的神像,也到了該銷毀的時候了。

    姜小樓干脆去了秘境一趟,把所有負責在秘境之中記錄變化的修士都遣了出去,金縷衣的同族被打發走去找金縷衣,而姜小樓也根本就沒有給方昊天一個討好她的機會,只是留下了他們這些時日的記錄。

    記錄的方法是姜小樓親自教的,而把數據統計出來之后,一個初步的結論就可以得到了。

    “幽魂宮幽冥一脈、玄月宮對于神像的抗性最高,疑與功法有關,不能確認。多靈根修士相比單靈根抗性更高,但不明顯。而依靠外物來抵抗的情況下,除了昂貴的心智防護靈器以外,最有用的就是幻靈丹了,但存在缺點。除此之外,修為、心性、功法品階,都有相應的影響。”

    這套數據姜小樓先理了出來,打算讓金縷衣呈給楚文茵。

    然后她就把秘境里面的神像一個一個消滅掉,剩下的石粉,則是交代天外樓存檔。

    從秘境出來,她又緊接著去了學宮隔壁。

    這些天閻羅獄里面的風起云涌,好像根本就沒有影響到這里。

    ……

    姜小樓到的時候,甚至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

    “少主!”

    如悔一抬眼,才看見正在打量著她的姜小樓。準確來說,姜小樓打量著的是如悔面前的東西。

    “這是什么?”

    博聞強識如姜小樓也沒見過這樣的裝置,外表看起來像是丹爐,但是它的模樣卻既古怪又有一絲熟悉,均勻的三千六百面,每一面都一模一樣,姜小樓思索了一下,才想起來她曾經在什么地方見到過。

    玄容真人給她的那一本《復變幾何》!

    難免回想起術數學習的痛苦,姜小樓表情流露出一絲異樣來。

    “這是有純粹的九星石一體壓制而成的,主要作用是均勻對容器內加壓。我們取名叫做壓靈器。”如悔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著姜小樓。

    “壓靈器?”

    這名字聽起來非常的普通,但又很好懂,像是如悔能夠取出來的。

    “正是,”如悔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提到技術這方面的時候,也沒有在姜小樓面前那種惴惴不安了。

    “我們發現,靈氣是存在靈壓的!”

    想到姜小樓根本就沒有參與他們的研究進程,如悔才又收回了自己的激動,繼續解釋道,“在閻羅獄之中,火靈氣更加充沛,靈壓就遠高于水靈氣,所以修士在這里能夠感知到的火靈氣要比別處豐裕得多。”

    “而大體看來,魔域之中都是這樣,修真界也應當如此。五種天地靈氣均勻存在的情況其實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們感知到的均衡之中,依然存在靈氣之間的相斥,只是因為全靈根的修士幾乎感覺不到靈氣,所以才一直沒有人發現這個事實!”

    “但是,如果想要混合不同屬性的靈氣,而且找到其中的平衡,那么就必須讓五種靈氣全部都均勻存在,因此,我們才利用了九星石來打造了一個容器。”

    九星石的九,是極數的意思,這也是有點雞肋的一種靈材,因為九星石的特性是能夠均勻傳遞外力,所以總是會被拿來做丹爐——可是煉丹事實上卻恰恰不需要這種絕對的均勻。

    然而放在此處,卻恰恰合宜。

    也就是因為姜小樓找來的散修們都過慣了苦日子,才能把這么刁鉆的靈材給找出來,還恰好用到了實處。

    姜小樓怔怔看著,在她的感知之中,出現了一簇天地靈氣。

    很微弱,而且顫顫巍巍的,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散開。

    但它卻也是真實存在于此處。

    “這就是我們這些天唯一得用的成果,由五種靈氣混合而成。”如悔自豪地道,“但是……它卻不能維持很久,可能因為靈壓還不夠。而且,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只有被魔氣浸染過的靈氣才能夠混合,天地靈氣是不行的,我們的數次嘗試都失敗在此處。”

    如悔眼中有疑惑,姜小樓像是抓到了什么,又好像沒有。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

    說真的姜小樓沒有想到她覺得或許一年時間也不能有任何進展的項目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了如此成果。

    如悔低頭抿唇,然后低聲道,“您交代我的另外一件事情,我也有了一些頭緒。”

    她沒有明說,是因為魔氣逆轉要比靈氣混合更不適宜為眾人所知。

    姜小樓暗中吩咐了天外樓,然后道:“說吧,我已經隔絕了他們的感官。”

    她看起來什么也沒有做的樣子,但如悔并不驚訝姜小樓會有這樣的手段,停頓了一下,像是梳理了自己的思緒之后才開口道。

    “這些時日我一直在對比魔氣和普通靈氣,所以才聯想到用魔氣來進行混合。我有一個想法,但是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對的……入魔的過程和魔氣浸染之間,或許并沒有直接的關聯。”

    “我墮魔是因為偶然被算計心境崩毀,為了報復那人,我不得不入魔。”

    從如悔的表情來看,她墮魔的原因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所以才會說得風輕云淡的同時又如此艱難。但是如悔也并不是想和姜小樓分享她的過往,提及這件事情另有原因。

    “入魔之時,因為心境和道境已經不能再崩毀,我倒是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的時候,而是非常清醒,所以也才能在那個時候感覺到,體內的靈氣轉化為魔氣,并不是因為入魔引起的,入魔只是一個引子,或者一個開關……”

    姜小樓聽著,表情也鄭重了起來。

    “但更深的原因,即使我已經查探了我自身,卻依然沒能找到頭緒。”如悔道,“但這也提醒了我,加入拋開魔修不談,只看魔氣呢?”

    “所謂的魔氣浸染,其實并不能對靈氣本身造成本質的改變,只是讓靈氣從活躍到鈍化。而正是因為靈氣鈍化,才會讓魔修能夠在同階內掌控更多的靈氣。所以逆轉魔氣,就是把魔氣的活躍程度增強的一個過程。”

    如悔一口氣說完,小心地看了姜小樓一眼,“這個過程我私下里面試驗過,但是條件不足,還沒有成功過。”

    “我知道了。”姜小樓面無表情,讓如悔也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你……不用再繼續研究魔氣了,也最好不要這么做。”

    在如悔訝然的眼神里面,姜小樓沒有解釋為什么,讓她繼續回去研究靈氣。

    這一次,姜小樓給他們布置了一個新的課題——創造出適合多靈根使用混合靈氣的功法。

    這個要求很正常,也符合姜小樓畫給他們的大餅,這些日子以來已經習慣投入研究的修士們并沒有覺得奇怪,也猜不到,姜小樓已經打算帶著他們的實驗場地跑路,然后把所有的成果托付給楚文茵了。

    這同樣也是一份楚文茵無法拒絕的大禮。

    ……

    從研究小組離開之后,姜小樓的腦子里面依然很亂。

    如悔說的不多,但是她的切入點是姜小樓沒有想到過的,從一個曾經墮魔的修士角度來看,會比姜小樓更加清晰一點,也會發現一些姜小樓很難發現的東西。

    但同樣也讓姜小樓確認了另外一件事情。

    最適合研究靈氣研究功法的,還是御靈宗的法門。

    但是御靈之道……或許是出于某種修士的直覺,姜小樓暫時并不打算傳授出去,而目前他們已經取得的成果,就看楚文茵怎么安排了。

    元氣……靈氣……三萬年前和三萬年之后的變化,也許真的要再見御靈宗主一面才能解惑。

    但不論如何,她還是趕快從幽魂城離開要緊。

    楚文茵剛被追到幽魂宮,而據說大魚也發生了巨大的蛻變,等荊三醒過來,那說不定就是楚文茵新的傳說的開始——魔域有一個女人,她不但弒師,還殺徒啊!

    姜小樓背后一涼,趕快披著馬甲去找了苗淼。

    苗淼對此毫無懷疑,或者說他一直處在一個姜小樓說什么他就信什么的狀態里面,反正姜小樓是不會害他的。

    而苗淼也開始瘋狂地打包著自己在魔域的收獲,看得姜小樓眼角抽搐。

    說起來他們二人的收獲其實是差不多的,不外乎就是靈石……和蘑菇。各種各樣的變異蘑菇,靈機城和幽魂城的秘境,苗淼或許才是那個最終的贏家。

    姜小樓由衷祝愿丹玉峰主一生平安。

    和苗淼約好了時間,天外樓也不著痕跡換了模樣,又留了一封給楚文茵的信之后,在離去之前,姜小樓做了最后一件事情。

    她用夢隱火燃盡了兩份符契和心頭血,在符契的主人感知到之前,和苗淼一道包袱款款離開了魔域……

    ……

    楚文茵挑剔地兩指拿起了一封信箋。

    這是姜小樓的遺書。

    忽略她自陳身世的賣慘話語若干,講述自己有多思念劍宗的苦情話語若干,感恩戴德楚文茵的廢話若干,剩下的就是姜小樓真正要托付給楚文茵的東西。

    一座學宮,價值不可估量,一個研究小組,前途不可估量,附贈神像研究報告一份,幽魂城一座。

    然而楚文茵上看下看,只能得到一個結論:姜小樓不但畏罪潛逃了,而且還是私自卷款跑路,只留下了一堆爛攤子。

    她要問責,當然第一個就要找她最熟悉,也是姜小樓在這座城中最倚重的人。

    在金縷衣到來之前,楚文茵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嫌棄的神色。

    不是對金縷衣,而是對姜小樓——既然怕她事后算賬,那就不要對金縷衣這么親厚,把金縷衣放到學宮祭酒這個位置,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金縷衣才是姜小樓真正的心腹。

    當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原因,比如姜小樓心中有數,楚文茵不會對她留下來的人太苛刻,尤其是金縷衣。

    “人是什么時候跑的?”

    金縷衣垂眸道:“十日前,夜半。”

    楚文茵凌厲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你知道的這么清楚,你是留不住,還是不想留人?”

    金縷衣像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您留不住的人,我當然也留不住了。”

    “……”

    被反諷的楚文茵瞇起眼睛,可是金縷衣卻一點也不像是被嚇到的樣子。

    雖然他總是從容不迫,可是在不同人面前也自然不同,在楚文茵跟前的時候,倒是比姜小樓跟前還要放開一些。

    楚文茵道:“你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