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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貴妃本宮不當了 第149節(jié)

    這正是剛從江南治療完疫病歸來的裴子瑾。

    裴子瑾是來向皇帝復命的。

    之前江南突發(fā)疫病,是他率先配出了可以治療疫病的藥方,臨危受命親自帶著幾個太醫(yī)趕往疫病爆發(fā)之地,控制住疫情。

    現在疫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他這個領頭的自然就得回來向皇帝匯報工作。

    裴子瑾本來匯報完就可以走的,但不知道為何,皇帝就是不放人。

    那他還能怎么著?

    老實等著唄!

    因為低著頭,裴子瑾沒有發(fā)現主位上的人也在默默盯著他打量。

    不得不說,裴子瑾的確是個人才,不愧是出身杏林世家,深得其祖父裴老爺子的真?zhèn)鳎簧磲t(yī)術了得,若是沒有他及時配出治療疫病的方子,一旦疫病蔓延開來,后果將不堪設想。

    蕭頤手指屈起,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面。

    是個人才不假,可,怎么就這么看不順眼呢?

    第108章 追妻第五十九天   勾引教學

    蕭頤不想承認他的嫉妒, 但他卻沒有辦法忽視在見到這個優(yōu)秀的青年時心中升起的那種淡淡的酸澀感,以及還有那么一點若有似無的想決一高下的不服輸。

    自從知道蘇婉兒想向裴子瑾下手之后,姜妧幾乎每天都在變著法的打探他的消息, 蕭頤當然不可能為了心中那么一點不舒服就放任蘇婉兒對他下手,但不允許, 跟被迫保護又有那么一點不同。

    不過,想到這段時間姜妧對他的親昵態(tài)度, 蕭頤心中那點郁氣就散去了大半。

    他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俯視著這個各方面看起來都十分優(yōu)秀的青年, 青梅竹馬又如何?真算起來, 他與姜妧初相識的時候, 這個裴太醫(yī)還不知道在哪個旮旯縫呢。

    而且,時間先后順序從來都不是重點,就算汝南王再看好他, 可以, 姜妧不喜歡。

    也不過就是個兄長罷了。

    蕭頤嘴角微勾,心中又升起一絲愉悅感。

    不知道在這短短的幾息時間里,某個皇帝腦子里已經在策馬奔騰不知道閃過多少年頭,更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被比較的對象,裴子瑾只是覺得,他有點累,想先回府歇息。

    就在裴子瑾思索是不是皇帝忘了還有他這么個人, 需不需要委婉的提醒一下自己的存在的時候,皇帝終于開口了。

    “裴愛卿辛苦了。”

    這句話不是方才就說過了嗎?

    裴子瑾雖然不知道皇帝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 但皇帝的夸獎得接著:“這都是臣份內之事。”

    蕭頤臉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就像任何一個威嚴又不失溫和的合格帝王一樣:“此次疫病多虧了裴愛卿,程院判也跟朕提過了,朕有意升你為太醫(yī)院副院判, 你意下如何?”

    放眼看去,能在太醫(yī)院出人頭地占得一席之地的哪個不是胡子花白,像裴子瑾這樣年紀輕輕就能做到太醫(yī)院二把手的位置,不說前無古人,那也是萬里挑一了。

    對于這種殊榮,那當然是…拒絕啊!

    裴子瑾第一反應就是拒絕:“承蒙陛下厚愛,只是臣資歷尚淺,不足以擔此大任,臣只想潛心研究醫(yī)術。”

    一個醫(yī)典的職位就已經夠讓他焦頭爛額了,這要是把副院判的位置也給接了,那得多累啊。

    裴子瑾沒有野心,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姜妧的心思是一樣的,搞事業(yè)不如當咸魚,只不過他還沒咸的那么徹底。

    裴子瑾態(tài)度很恭敬,但語氣卻很堅定。

    蕭頤并不意外裴子瑾會拒絕,既然人家不想干,那自然沒有強心按頭的道理,總不能上趕著求人當官吧,蕭頤覺得這種事他做不出來,于是拿起桌上放著的已經涼好的茶水輕抿了一口,頷首:“既然你無此意,那便罷了。”

    當不當官的事說完,蕭頤又提起另外一件事:“裴愛卿年紀也不小了,可有心儀的女子?朕可以為你賜婚。”

    蕭頤目光落在他身上,眸色有些意味深長。

    淑妃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千里迢迢去派人刺殺一個太醫(yī),蕭頤干脆就往里深查了查,然后,就知道了一些他并不想知道的事。

    面前這個男人,不僅僅是他女人的青梅竹馬,還是他meimei看上的人。

    這一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成功讓蕭頤陷入了風中凌亂。

    心儀的女子?

    裴子瑾沉默,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皇帝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語調都有些加重,裴子瑾抬頭,就看見年輕帝王慵懶的靠在王座上,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神情輕松而愜意,墨色幽暗的眸子落在他身上,面帶微笑。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皇帝微微側頭,然后就露出了他光潔的下顎處,那個清晰的還泛著紅的小小牙印。

    裴子瑾眼神很好,甚至只是從一個牙齒印就能推斷出大概被咬的時間。

    誰能有這個膽子在皇帝臉上留這么大的牙齒印?

    裴子瑾雖然才剛回宮,但皇帝與貴妃伉儷情深生死相隨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早已經傳遍了,裴子瑾心中說不出是惆悵還是放松,他低下頭,態(tài)度恭敬而謙遜:“多謝陛下厚愛,只是臣還無心上人,只求專研醫(yī)術為百姓造福,暫且不考慮成家之事。”

    ...

    裴子瑾一只腳剛踏出御書房大門,就聽到內室傳來一聲熟悉的嬌憨女聲,口中好像還是喚的陛下的名字,裴子瑾下意識回頭,就見之前還在御座上安然坐著的年輕帝王飛快起身朝內室走去,華麗的玄袍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幾乎是頃刻間就不見了身影。

    李德全拿著拂塵守在門口,見裴子瑾頓住,他狀似無意笑道:“是貴妃娘娘在里間小憩,這會兒也該醒了。”

    裴子瑾沉默,道了一聲告辭,然后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李德全看著青年離去,咂摸了一下唇,突然就從這背影中覺察出一絲落寞的感覺,結合剛剛陛下的表現,李德全搖了搖頭,但也覺得正常,像他們貴妃娘娘那樣的女子,就算多個人喜歡,那也不是挺正常的事么?

    這裴太醫(yī)啊,哪哪兒都好,可惜了,沒他們陛下好。

    裴子瑾出了御書房,因為心中惦記著事,走路難免就有些心不在焉,剛走到拐角處,突然面前躥出來個人影,裴子瑾腳步一頓,看著面前站著的粉衣少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公主?”

    .

    姜妧確實是才剛睡醒,但她卻沒有起床,而是繼續(xù)賴在床上,抱著她那個專門定做的大熊布偶,頭埋在軟乎乎毛絨絨的熊身上蹭啊蹭,直到成功蹭出一頭雞窩頭。

    見蕭頤進來,姜妧抬起頭,問:“我剛剛好像聽見有人在說話,大臣見完了?”

    這段時間蕭頤似乎忙得很,動不動就召集一批大臣在御書房開會,姜妧就在內室呼呼大睡。

    “嗯。”蕭頤應了一聲,見她懶散的癱在床上,蕭頤突然道:“方才見的是裴太醫(yī)。”

    果不其然,就見剛剛還像只慵懶的貓兒般的耷拉著眼皮打哈欠的女人,瞬間就瞪大了眼,臉上以一種rou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驚喜之色,然后,就跟床上裝了彈簧似的立馬就蹦了起來:“裴阿兄已經回京了?在哪兒呢?還在不在這兒?好久沒見了這可得好好嘮嘮。”

    見姜妧迫不及待的就跳下了床作勢要往外沖,蕭頤眼疾手快的一把將她拽住:“去哪兒?”

    “見裴阿兄啊,算起來都三個多月沒見了呢。”

    “就這么著急?”

    那肯定啊!

    不對,這話怎么聽起來有點酸溜溜呢?

    姜妧狐疑扭頭,果然就看見了一張表情十分微妙的俊臉,怎么說呢,知道酸黃瓜嗎?

    “既然這么想念,要不要我專門為你們設宴,好讓你們兄妹聚聚以解相思之情?”蕭頤慢條斯理的開口,臉上還帶著笑,聲音溫和,如果能忽視他那幽幽的看她就像看一個負心渣女的詭異眼神的話就更好了。

    完了,被更年期支配的恐懼又來了。

    自從那天因為知道淑妃要搞裴阿兄對蕭頤劈頭蓋臉一頓罵之后,這男人玻璃般的幼小心靈就受了傷,時不時還會陰陽怪氣幾句,就仿佛一個身處更年期因為丈夫常年在外而喜歡胡思亂想的中年婦女...姜妧又是獻身又是甜言蜜語的哄了好久才將人哄得正常一點,這...

    姜妧薅了薅頭發(fā):“你吃醋了?”

    蕭頤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不說話,十分高貴冷艷,但還是非常大度的開口:“想來裴太醫(yī)現在還未走遠,我現在就讓人將他喚回來,再準備酒宴。”

    能接風洗塵當然是好的,但...確定到時候你不會掀桌子?

    姜妧對蕭頤的心眼到底有多大并不抱有期望,她從前怎么就沒發(fā)現這人的心眼兒這么小呢。

    現在只要知道裴阿兄平安歸來就行,至于接風洗塵什么的...以后再說叭,姜妧承認她就是典型的見色忘義,沒見人皇帝都委屈的快哭了嗎?

    姜妧妥協(xié)般的嘆了口氣,順手就抱住了他的胳膊:“酒宴就不必了,隨便來點吃的就成,正好我也餓了,上次那桂花粟米粥就挺好。”

    見姜妧沒故意去提裴子瑾來氣他,蕭頤緊繃著的臉稍稍一松:“都備好了,還有你昨日說想吃的松仁糕。”

    這還差不多。

    “頤頤最好了——”

    甜膩膩的女聲響起,蕭頤面皮狠狠一抽,就連表情都僵硬了:“你喚我什么?”

    “頤頤啊~”姜妧撲閃著眼睛:“是不是聽起來敲級有愛,敲級貼心?你稱我妧妧,那總得禮尚往來啊,我決定了,以后這就是你的專屬愛稱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蕭頤:“......”

    蕭頤沒錯過姜妧眼中一閃而逝的戲謔,就知道她是故意的,還頤頤...挺惡心一稱呼,但當姜妧以一種軟糯撒嬌的語氣喚的時候,他卻覺得像是一根柔軟的尾羽在心尖輕掃,真是見鬼...

    蕭頤沒有對這一稱呼提出異議,只是表示,私底下叫叫就行了,大庭廣眾之下,他要臉。

    姜妧:嘖,還挺悶sao。

    .

    姜妧的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遛鳥逗狗,和已經徹底喪失斗志只想當她的小弟們咵咵天,然后沒事再去御書房逛一圈撩撩某人,直將某人撩得眼睛都在冒火,然后就得意大笑拍拍屁股走人,就讓人恨得牙根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后宮就不用說了,姜妧幾乎是王者一般的存在,雖然還只是頂著個貴妃的頭銜,但一應規(guī)格幾乎都是按照皇后的標準來的,而這都是陛下的授意,有小道消息,說,貴妃之所以還是貴妃,那是因為貴妃不想當皇后,因為嫌煩。

    雖然這理由聽起來很離譜,但大家卻對此深信不疑。

    畢竟,皇帝的態(tài)度就明晃晃的擺在這兒呢!

    有見過大庭廣眾之下紆尊降貴親自給貴妃穿鞋的皇帝嗎?

    她們見過。

    皇帝給穿鞋的時候,貴妃還暗搓搓薅皇帝頭發(fā)呢。

    例如這樣的事還有很多,起先大家還有些不信,但見得多了,想不信也得信。

    仔細一想也是,貴妃不論是從容貌還是從家世來說,一個皇后之位那是妥妥的不在話下,更不用說還有帝王的盛寵,寵愛寵愛,最重要的還是在那個愛字。

    之前投靠淑妃的那幾個嬪妃現在在四人組的洗腦下也都看開躺平了,徐昭儀說的不錯,跟貴妃搞好關系,照樣能吃穿不愁,每天搗騰搗騰花草沒事再組幾個牌局,這可比挖空心思討好皇帝玩宮斗強多了,前者只用吃喝玩樂,后者還存在生命危險,傻子都知道要怎么選。

    姜妧很滿意現狀,雖然少了一點搞事的機會,但做人嘛,和氣生財,她又不是那種喜歡無事找事的人。

    只除了——

    幾乎每天都上門打卡的蕭明月。

    “明月崽崽啊,你咋又來了?”看著已經在殿中等著的蕭明月,姜妧一邊打著哈欠從寢殿出來,一邊發(fā)出靈魂叩問。

    目光往蕭明月旁邊站著的大宮女身上一瞟,果然就見大宮女手上抱著幾個包裝好的精致禮盒,這種禮盒姜妧已經收到很多了,幾乎都是蕭明月送的,小到朱釵手鐲,大到古董花瓶擺件…反正蕭明月就不會空手上門。

    別看孩子小,但禮數還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