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貴妃本宮不當了 第52節
“裴阿兄,你怎么現在才來?”姜妧擺手免了裴子瑾要給她行禮的動作,都已經這么熟了,行什么禮啊。 姜妧眼尖的瞄見了裴子瑾袖子上粘的泥漬,不光袖子上,就連這身太醫朝服都有些皺巴巴的。 早知道裴子瑾可是個講究人,干啥都特別講究,對個人形象更是講究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像這種褶皺泥漬啥的絕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并堂而皇之出門。 “別動。”姜妧突然開口,在裴子瑾疑惑的目光中,一臉嚴肅的湊近,然后從他衣袖上扒拉下來一根雜草。 “裴阿兄,你別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吧?”姜妧問。 姜妧問的很含蓄,就怕他是不是走路沒走穩來了個平地摔,要不怎么又是泥又是草呢? “沒有。”裴子瑾失笑,見她一臉擔憂,道:“只是有點事給絆住了。” 確實只是一點小事,無非就是常寧長公主曬太陽曬的太久以至于中暑昏厥,他作為一個醫者,又是目睹人,只能先施救,等公主的侍女趕來后,他才得以脫身。 因為被拽著去了公主的玉琉宮一趟,來回費了不少功夫,這才耽誤了些時間。 想到悠悠轉醒后,因為覺得當眾昏厥有點丟臉,先是抱著他號啕大哭然后又兇巴巴警告他不許出去亂說的常寧長公主,裴子瑾還有那么一絲無語。 裴子瑾是知道常寧長公主跟淑妃交好的,自然不會在姜妧面前提。 想到淑妃,裴子瑾目光微凝。 在被淑妃當自己人的那幾天里,他給淑妃把過脈,當時只是覺得淑妃脈象時而虛浮時而有力與尋常人的脈象似乎有點不同,當時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直到前天清點古籍,看到了一張多年前的脈案。 入宮前,他聽說了許多關于皇帝對淑妃恩寵有加的傳聞,可如果他的揣測是真的,那…裴子瑾心情有些復雜,看著姜妧白凈精致的臉,不知道該不該跟她說。 “裴阿兄,我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裴子瑾還在思索中,就突然聽姜妧開口。 “嗯?”見姜妧神情嚴肅,裴子瑾微愣:“什么事?” 姜妧自覺身體好得很,請平安脈啥的對她來說并不是最主要的,讓裴子瑾過來,姜妧自然是打著別的主意。 “最近聽說外面水患挺嚴重的,對吧?”姜妧的開場白也很簡單,直接點名她要拜托的事跟水患有關。 裴子瑾一愣,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這個事了。 這其實并不算什么秘密,姜妧會知道也不算奇怪,裴子瑾點頭:“是,如今江南各地多有水患,特別是薊州徽州等地,災情頗為嚴重。” 姜妧抿唇:“這也是我今日請裴阿兄你來的原因。” 姜妧想著要怎么去組織語言,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直接一點好,她這人一向耿直,不會那么多彎彎道道:“裴阿兄,那啥,你對瘟疫有研究沒?” 姜妧記得,書中,這次水患后引發了一場大疫情,瘟疫爆發,連皇帝都中招了,但皇帝好歹還有最優秀的醫療隊伍為他服務,普通民眾就沒這么幸運了,水災加疫情,來勢洶洶毫無防備,死了足有上萬人,有的村莊人都快死絕了,真正的浮尸遍野,后來為了阻止疫情進一步擴散,蕭頤甚至下令圍城…這也是蕭頤為數不多的黑歷史之一。 雖然書中只是簡短的帶了一筆,主要劇情都是為了他與淑妃的愛情故事服務,但姜妧想到這一段時還是有些難受,合著為了凸現男女主角的情誼深厚就得拉人當炮灰唄。 天災無情人有情,她還是想盡自己的努力拯救一下。 姜妧不知道這算不算圣母心發作,她只是,想掙扎一下而已。 “瘟疫?”裴子瑾擰眉。 這些年大慶并沒有發生什么大的災禍,上一次疫病爆發還是二三十年前,那時裴子瑾都還沒出生。 “未雨綢繆未雨綢繆。” 見裴子瑾詫異,姜妧振振有詞:“書上都說,大災之后必有大疫,萬一真搞不好爆發瘟疫了那得死多少人吶!” “我們不能鼠目寸光,事到臨頭才想著去解決,一定要學會預判危機…”姜妧嗶嗶嗶仿佛一個人生導師,從理論與事實相結合的角度對提前研究瘟疫應對辦法來了一個全方位分析。 “所以,裴阿兄,你有研究么?”姜妧對裴子瑾的醫術有一種迷之自信,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她記得,書中,治療瘟疫的方子就是一位姓裴的草根大夫提供的,雖然沒提及姓名,但姜妧覺得,那就是裴子瑾。 現在無非就是將成果可能得出的時間提前,這…問題也不大叭。 這…他還真沒研究。 裴子瑾都沒想到姜妧會想到這上面來,在他的心中,姜妧還是那個會因為不想練字而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小姑娘,一別經年,小阿妧已經出落的明艷動人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 看著姜妧與幼時無二卻仿佛又成熟了許多的亮晶晶的眼睛,裴子瑾恍惚想,小阿妧還真是長大了,都知道憂國憂民了。 對于姜妧的囑托,裴子瑾很少的拒絕的時候,于是他點頭:“我試試。” “放心吧,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行!”姜妧立馬眉開眼笑,沖他比劃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裴子瑾:…突然感覺壓力倍增怎么辦? “對了,裴阿兄,”姜妧突然鬼鬼祟祟湊近,四處張望了一下,開始蒼蠅搓手:“我要的東西,你帶了嗎?” 裴子瑾:…… 想到上次姜妧千叮嚀萬囑咐讓他研制的東西,裴子瑾目光有些復雜,但在姜妧的連聲催促下,還是開口了:“在藥箱里。” 一聽真有,姜妧二話不說就去扒拉箱子,但裴子瑾寶貝藥箱里的瓶瓶罐罐太多,姜妧扒拉了半天都沒找到目標物品,無奈只能轉過頭求救。 “最下面那層。” “好嘞。”姜妧趕緊順著指示去找,然后成功扒拉出來一個小瓷瓶。 “就這?”看著不過拇指大小的精致小瓷瓶,姜妧懷疑,拿在手里晃了晃,問:“效果好嗎?” 聞言,裴子瑾看她的目光就更復雜了,或許是想到了這玩意兒的功效,良久,才道:“一個月,”裴子瑾補充:“即刻生效。” 姜妧聽到即刻兩個字就很滿意,這玩意兒要的就是速度,說痿就痿,多好啊~ 見姜妧忙著就要把東西往懷里揣,裴子瑾實在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你要這做什么?” 姜妧頭也不抬:“防狼!” 話剛落,就聽外面傳來一聲超大聲的通傳,像是生怕里面人聽不見—— “陛下駕到——” 嘚! 姜妧趕緊把東西揣進懷里,一臉晦氣:“吶,狼來了!” 第50章 攻略第四十八天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蕭頤怎么又來了? 他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干了嗎?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她這鐘粹宮跑, 既然這么喜歡,那她干脆把鐘粹宮騰出來讓給他住行不行? 說句良心話,姜妧并不怎么歡迎皇帝的到來。 特別是昨晚做了那些連環夢之后, 正主的出現就仿佛在提醒她那些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孽緣吶! 天大的孽緣吶! 想當初的她是多么的天真單純善良無辜,怎么就被一只披著人皮的大尾巴狼被唬住了呢? 果然,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總是容易被皮相所迷惑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他看起來是個人, 其實內心臟的很, 連煤都比他的心白, 姜妧簡直就是痛心疾首, 為自己的天真不諳世事感到悲哀。 但現在的她不同了,她已經脫胎換骨成了鈕祜祿.妧,就算你長的再美, 她也絕不會被輕易蠱惑, 世上男人千千萬,何必單戀一根草,還是狗尾巴草,就算愛顏,那大不了,去找替代品嘛~ 替身梗了解一下。 養個十七八個小奶狗,天天換人不重樣, 這才是正確cao作。 雖然當初姜妧第一反應是要造反,自己當老大, 但這么長時間也夠她冷靜了, 造反這事兒叭,說起來簡單,實行起來還真沒那么容易, 畢竟蕭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算是一個合格的皇帝,對于這樣的皇帝,想推翻還是存在一定難度的。 她已經將信送出去了,只是沒大喇喇的說皇帝想弄死她全家,畢竟算是預知未來,此時此刻還沒發生,就算她說了,她爹也估計八成認為是她腦子有坑,所以,她只能先小小的預個警,最起碼得先有點準備。 姜妧:為何生活的苦,都要讓我這個善良美麗的小貓咪來承受?我可真是太難了! 妧妧嘆氣,生活不易! 姜妧摸了摸懷里硬梆梆的小瓷瓶,覺得心中的安全感又多了一點,她讓裴阿兄給她弄防狼神器簡直就是英明到了極點,人設歸人設,萬一那啥蟲上腦呢?那她豈不是清白不保? 就比如昨晚,太可怕了,差一點點,就只差一點點。 這年頭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可實在是太危險了嚶嚶嚶… 特別是像她這種集善良智慧美貌于一身又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少女,對上兇性大發精.蟲上腦的大色批,她能怎么辦呢?她就算叫破喉嚨都不會有人來救她。 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多么的令人心疼啊! 蕭頤:你先把你兜里的陽.痿神器放下再說這話! 裴子瑾本來還想提醒這藥對狼不管用,要是想對付野狼的話那得整點烈性迷.藥,只需要一指甲蓋的分量就能藥倒一群狼—— 當年他獨自一人行走江湖野外求生的時候就是靠此狼嘴脫險的,脫是脫了,反正也很狼狽就是了,差點就要陰陽兩隔的那種。 不過在宮里,哪兒來的狼? 萬獸園倒是聽說關了兩匹,但那都是從小人工喂養的,說是狼,殺傷力大概還不如一只野狗… 裴子瑾還在認真思索宮中遇狼的可能性,然后就聽見姜妧補足了下一句。 狼=陛下? 裴子瑾恍然。 原來,此狼非彼狼。 只是,裴子瑾覺得,用狼這種動物來形容這位年輕的帝王似乎有些不大合適。 通常情況下,狼是陰險狡詐的代名詞。 但是,這位帝王給他的感覺卻更像是一頭雄獅,強大,睥睨,充滿了智慧,最起碼,能從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翻身當上皇帝,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內心將比普通人更加強大,同樣的,也就更加冷酷。 這種人,可能會是一個好的帝王,于江山社稷于百姓來說都是一個好的君主,但要是作為夫君,作為一個要依靠一生的男人… 裴子瑾腦中只閃過一句話:天家無親,帝王無情。 裴子瑾有心提醒姜妧不要隨意亂來,畢竟對方是皇帝,要是真把皇帝惹惱了,就算有汝南王撐腰,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剛這樣想著,裴子瑾突然又想到了那日也是在鐘粹宮,因為皇帝突然推門進來,阿妧被嚇的摔了個杯子,然后撲上去拽著皇帝的衣領嚷嚷著叫賠的場景。 那時,所有人都以為皇帝會發飆,結果呢? 罷了,裴子瑾遲疑的想,阿妧都這么大一人了,做事應該會有分寸的,對吧? 然后,裴子瑾就有幸目睹了什么叫川劇變臉,就特別的順滑。 主要是姜妧突然想起來一個特別嚴肅的問題,蕭頤突擊檢查,那她找人代筆的事可不就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