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來來去去就那么點事

    常七本以為那個男人的到來是個例外，沒想到三天以后又來了一個男人，而且是同樣的需求，不過病因倒是有所差別。

    男人家住縣城，結婚兩年妻子未孕，夫妻兩人檢查后發現是男人的問題，之后各種求醫問藥治了兩年卻沒有效果。正好他家小區里同一單元里也有一對夫妻多年都沒有小孩，雖然不知道是誰的原因，但他偶爾也會關注下。

    就在前幾天，他突然收到那家人給樓里的住戶發喜糖，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那家的女主人竟然懷孕了！

    他當時就激動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是下邊的廟頭鎮里新來的中醫治好的，只不過那家是女主人的問題。

    雖然有一絲失望，但這個機會他肯定不會錯過，于是等到周日休息便立刻趕了過來。

    常七聽完，猜測男人口中那個懷孕的人應該就是李梓曼的弟妹，他目前也只治療過唯二的兩個女病人，沒想到每個人都給他帶來了新的病人，他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了。

    他對本該休息的日子被叫來加班并沒有怨言，但是對這種一進門就問“治不孕不育是不是在這兒”這種情況卻有些不適。

    他再一次重申：“這里是中醫科，不是專治孕不育的。”見男人臉上閃過失望轉身要走，他只能暗嘆口氣：“不過之前確實治好過這樣的病人。”

    “我就知道我沒找錯。”男人驚喜地挑眉，笑呵呵地走了進來。

    常七照例先給他把診檢查他的身體狀況，卻不料抬頭正好看到一張許久不見的明眸笑臉出現在門后。

    少年倚在門邊，眉目疏朗，嘴角含笑，雙手隨意地插在褲兜，一身橙黑色的休閑運動裝搭配的干凈利落，長腿筆直腰身盡顯，讓撲面而來的少年氣中突然多了幾分難言的意味。

    常七不自覺地彎了彎唇：“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一早。”

    常七點頭，習慣性地抬手朝診室里指了指，想讓江續先進屋等一會兒，但手伸到一半突然想到眼前這個病人的問題有些隱私，轉而想讓江續去外面等時，男人卻看懂了他的意思，先一步說沒事，然后積極地把手伸到脈枕上，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好吧，常七把手搭在男人的脈上，掃了眼江續，發現他已經坐在角落的凳子上開始玩手機了。

    “醫生，怎么樣？”男人見常七收回手，既期待又忐忑地問。可能是太過緊張和激動，不等常七說話，他又急著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通，“其實最初我去看病的時候，醫生也沒說我有毛病，只說我身體有點虛，養養就行，為此我老婆天天給我熬補身子的湯，但我連喝了一月，老婆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開始我以為是我自己不夠努力，便纏著我老婆天天做，有時候一晚上能來三次——”

    “停！”

    常七伸手止住男人的話頭，看著角落里的江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抬起了頭，正微張著嘴，一臉求知欲地望著男人。

    “江續。”常七指了指外面，“出去等我。”

    江續抬眼瞟了他一下，重新低下頭繼續擺弄手機，語氣里盡是不情愿：“外面冷。”

    常七雙眼微瞇，沒想到小孩為了聽黃段子都學會面不改色的撒謊了。他吸了口氣，從抽屜里拿出一串鑰匙：“那就去我宿舍，把空調打開。”

    江續低著頭僵持著，他都這么大了，聽聽怎么了，常醫生為什么總把他當小孩兒！

    男人看這情況，發覺自己是那個始作俑者，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他朝江續笑了笑：“誒，你現在確實不大合適聽這個，小孩子家家的還是回去寫作業吧，等你長大了，自然有的是機會。”

    “快點。”常七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聲音雖輕但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

    江續偷偷撇了撇嘴，拿上鑰匙走了。

    “咳，醫生，那咱們繼續？”男人眼尾的皺紋擠成一堆，準備繼續說說自己的豐功偉績。

    常七看他一眼，態度不冷不熱：“不用了，你現在怕是一夜一次都辦不到吧？”

    “呃……”男人尷尬地笑了笑，“可不是嘛，最近半年突然硬不起來了，就算能硬，也是很快就軟了，實在太沒面子，我現在都不敢和老婆做那事了。”

    “心腎不交，濕熱下注，即使能硬也堅持不了多久。”常七邊說邊在病歷本上寫，“平時是不是還會抽煙喝酒？”

    “對，這也有影響？”

    常七沒答，只抬頭看著他。

    男人立刻會意，笑著點頭：“好，好，我回去就戒煙戒酒。”

    常七抓好藥遞給他：“醫生讓你養身不是讓你喝大補湯，而是讓你清心安神調和脾胃，不過因為你先前縱欲過度，現在僅僅只調理身體也不行，所以我給你加了益腎固精的藥。”

    見男人點頭，他又道：“這些我都標了順序，按順序吃。”

    送走男人，常七去外面看了看，又跟前臺值班的護士說了一聲，便回了宿舍。

    “怎么不開空調？”常七在樓下便發現外面的風機沒有轉，現在一進宿舍便感覺到一股涼氣，他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將空調打開，隨手在江續那頭又短了一截的發茬上摸了一把。

    還是這么扎手。

    “我不冷。”江續半個身子趴在桌子上，頭也沒抬，手機里的蛇尾巴已經快繞屏幕一周了。

    “剛剛是誰說外面冷？”常七脫下衣服，從江續身后過時，抬手在他腦袋上彈了一下，“看來剛剛想留在那果然是心思不純。”

    蛇頭與蛇首撞在一起，game over一出現，江續便收起了手機。

    他沒有反駁，只是微紅著臉道：“我馬上就十八了，多接觸一點成年人的東西也是好事。”

    “哦？”常七換了身休閑舒服的衣服，回到床邊坐下，“看來你在外面這段時間接觸了不少「好事」？”

    “沒有，我在外面很忙的。”江續把椅子轉了個圈，叉腿一坐，手肘搭在椅背上，“但是我在學校里看過同學帶的男生讀物。”

    “男生讀物？”常七先是一愣，隨后失笑，“這個名字起得不錯。”

    “還可以吧，拒絕女生的時候很方便。”

    “那你都看了點什么？有意思嗎？”

    江續回想了一下，雙手在常七面前攤開：“沒什么意思。”

    常七笑問：“這是實話？不用不好意思，哪個男生沒看過幾本男生讀物。”

    “真的沒什么意思。”江續看著他，一副過來人的老成語氣，“來來去去就那么點事。”

    常七靠著床頭的毛絨熊，江續就坐在床邊，兩人中間隔著一臂的距離。

    江續垂眼看著他，一雙濃眉輕輕皺著，臉頰微鼓，上面明明白白地寫著“真的很無聊”幾個大字。

    頭頂空調的熱風順著江續吹過來，常七聞到了自己慣用的檸檬香皂味。

    “剛剛那個人是什么病？”江續突然問。

    “縱欲過度導致的不舉。”常七輕描淡寫地說。

    江續張了張嘴，片刻后，腦袋從椅背上伸出來些許，眼中含著一絲驚恐，聲音起伏不定：“縱欲過度會……不舉？那……如果是……自己動手呢？”

    倏地，常七掀起眼簾，靜靜地看著他。

    第50章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自己動手？”

    常七臉上緩緩升起一個玩味的笑容，他將搭在床沿的腿收起來，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小朋友，過來坐。”

    江續被他的笑容嚇得縮回腦袋，搖頭：“我就好奇問問，也不是很想知道。”

    “嗯？”常七側頭看他，“真不想知道？”

    常七嚇唬他：“自己動手……方法不對可是很嚴重的。”

    “這個還講方法？”江續立刻被帶進溝里，凝著眉思索了一會兒，最終到常七旁邊坐下，“那你說吧，我就當……提前學習一下。”

    常七看著故作鎮定的江續，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

    他湊到江續耳邊，撥了撥那只紅得驚人的小巧耳朵，發覺有點燙手。

    江續身體一顫，往后躲了躲，眼神充滿控訴地看著他，卻又像被欺負了又不敢還手的小貓一樣，毛只炸起一瞬便又服貼下來，說出的話也沒什么氣勢，軟了吧唧，像小貓撓人卻不露爪子，跟撒嬌似的：“你……快說啊。”

    “那你先說說，平時有沒有……自己動手？”常七探頭看他。

    江續快速地眨了眨眼，視線飄忽地看向別處，臉上越來越紅：“……嗯。”

    常七悶笑，屈起的腿在江續后背碰了碰：“那多久一次？”

    “一……一周，有的時候是一周一次，有……有的時候一周兩次。”江續說完有些懊惱，扒在床沿上的手無意識地搓弄床單，“是不是……多了？”

    常七突然感覺自己現在像個流氓，他都快把小孩問哭了。

    但他又莫名想笑，費了很大力氣才壓住了上揚的嘴角，努力擺出一副認真回答問題的良醫臉。

    “也還好，不過最好能降低到一周一次。”常七咳了一聲，“你這個年紀一般一周一次，或者一個月兩到三次比較合適，頻繁的話會導致……”他食指指尖指向江續的某個部位，“這里損傷，對你的身體發育和以后的夫妻生活可能會有影響。”

    “哦。”江續有些不自在地并了并腿，小臂伸到兩腿中間蹭了蹭，想要擋住常醫生視線。

    常七覺得小孩也太純情了，之前還說自己什么都懂，結果就問幾個常識性問題就羞成了這樣，他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有點太欺負人了。正這么想著，他聽江續問：“那你……會有這種需求嗎？”

    “會啊，我也是男人。”常七理所當然道。

    “那你怎么辦？”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常七面色如常，語氣也很平靜，跟第一次和別人談論這種事的江續完全不同。

    江續聽到常醫生也是自己動手后放了心：“那你，多久一次？”

    常七沉吟片刻：“大概一月一次吧，不過有時候忙起來根本不會想到這個事兒，但身體會有反應，到時就順便解決一下。”

    “哦。”聽起來常醫生好像對這方面需求不大的樣子，江續輕輕哼道：“看來書上寫男人一夜七次純粹是騙人的。”

    常七莞爾：“如果有人真能一夜七次的話，那他下了床至少得廢個兩三天吧。而且正常的性生活和自己動手不一樣，如果是正常的性生活的話，一周可以進行三次或者四次。不過——”

    他提了提江續紅滴滴的耳朵尖：“小朋友，你現在想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居然還想一夜七次，這要真是自己弟弟，常七絕對要抽一頓讓他清醒清醒。

    “過完年我就十八了。”江續捂著自己的耳朵躲開，翻身又坐回椅子上。

    “周歲仍然十七。”常七淡淡道。

    江續一愣，反應過來后，整個人像xiele氣的氣球，一下子又癟了回去。

    常七感覺自己手有點癢：“怎么著？你還想一成年就當一回七次郎？”

    “沒有。”江續吶吶道，“我……”

    “談戀愛可以，但你還在上學，在你沒有自主能力以前，不要對女孩對不負責任的事。”

    常七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江續又不能把自己心里想的話說出來，只能憋著氣點了點頭。

    他才不會對女孩怎么樣，倒是擔心常醫生……他抿了抿唇，壯著膽子道：“你雖然年紀大了，但……最好也不要做對女孩不負責任的事。”

    “我年紀大？”常七先是一怔，隨后瞇起了眼，原本那雙如春水含情的狐貍眼里漸漸散出幾分殺氣。

    江續噎了一下：“也……也不算大，就比我大八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