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池煦將這個想法一說,立即得到了幾個隊長的認可。 其中一個隊長在其他幾人走了之后,別扭地對池煦說:之前我還挺不贊同為啥選你當首領的,但現在,你真的很適合。 池煦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謝謝。 隊長曬地黝黑的臉龐紅了紅,隨后馬上去找人準備開始挖溝壕。 戰爭的前奏曲敲響了,大家都在如火如荼地備戰。 但人手始終不夠,而且,每個人的力氣消耗大,食量也增加了,土力反映,有一些家庭的孩子和女人一天只吃一頓飯,就為了讓男人能夠有足夠的精力去干活。 但池煦也沒辦法,距離其他部落大巫算出來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可是部落的防御還是沒有做好,池煦不能現在抽調出人手去狩獵,而且現在狩獵的危險程度增大,需要比平時更多的人手才可以。烏洛洛根本就不行。 池煦閉了閉眼,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傳令下去,今天晚上將兩天的食物分下去,這是獸潮結束之前的最后一次,部落男人的吃食,全部統一做,女人和孩子就在家自己吃。 土力微微嘆了一口,是。 第二天早晨,土力找來幾個手腳麻利,家中也暫時還沒有孩子需要照顧的女獸人來為大家做食物。 烏洛洛的男人吃飯主要是rou類居多,烤rou、燉rou、煮rou都可以,蔬菜則一般都是女人和小孩吃。但現在烏洛洛的食物已經供不起所有人這樣吃了,所以必須往里面加蔬菜。 池煦將這個想法告訴幾個女獸人。 一個個子嬌小的女獸人說:首領,我們可以做rou糜,將rou剁碎,里面加上蔬菜,這樣就很節約rou。 這樣能吃飽嗎?土力在一旁問。 女獸人這才羞怯的解釋,因為她小時候,父親意外去世,哥哥也還很小,不能打獵,所以冬天分到的食物都會比較少,他們一家幾乎每年冬天都是吃這樣的食物。 池煦點點頭,好,那今天就這樣做一下,rou的分量多一點。 中午,食物做好了,rou糜的香氣飄在部落,有人干活的時候眼神不停地往這邊瞥。 當聽到喊開飯的時候,每個人就從自己的懷里掏出碗一個個地排好隊伍。 碗是池煦昨天通知所有人帶來的。 中午,土力過來匯報普遍的情況。 雖然這個rou粥不是很好吃,但是大家也都能接受,按照這個算下去,我們的食物大約還能撐5天左右。 池煦點點頭,五天差不多了。只要獸潮來臨,等獸潮結束,那些野獸的尸體都可以讓部落的食物充沛起來。 對了,首領,有一些家讓我來問問你,能不能把小孩也送來干活? 為什么? 土力無奈地解釋,有些孩子飯量大,家里的食物不太夠吃,所以有些家長就想著把孩子送過來這邊干活,能吃飽飯。 還沒有化形的獸人小孩,食量可不會小到哪里去。 部落的各個工作都到哪一步了? 溝壕大約還差一半沒有挖完,武器倒是準備七七八八了,按照往年獸潮的規模來看是足夠的,防御也已經完全修好了,目前正在按照扶川的意思再次加強。 好,那你通知下去,部落的小孩和女人,做十跟標槍,就可以換兩碗rou粥。 土力笑了一下,是。 小巫醫心地還是善良,武器明明都足夠。唉,只怪這次的獸潮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太陽漸漸下山,忙碌了一天的獸人們擦黑喝完了rou粥之后就回家了。白天還熱熱鬧鬧的部落大門處,現在就只有一些站崗的人在。 池煦站在部落的高臺上,根據現在的完成情況,明天隨時做出調整。 扶川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將池煦抱到自己懷里,不要擔心,基本上都做好了,溝壕明天安排所有人一起挖,一天就差不多能弄完。 這幾天池煦一直吃不飽,睡不香,就連半夜都還會突然驚醒。 池煦點點頭,主要是,他這么一副樣子,啥也不能做,只能在一旁看著,心里的那種無力感越來越強烈。 現在只希望獸潮可以再晚一點到來,讓他們做足準備。 但命運始終沒有眷顧他們,當天晚上,陣陣野獸的嘶吼聲傳來。 所有人從睡夢中驚醒。 池煦一下子彈了起來,藍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發亮。 原本漆黑一片的部落漸漸亮起了一個又一個的火把,照亮了整片天空。 所有人第一時間進入了備戰狀態,等待著獸潮的來臨。 嗷!嗷! 咚咚咚! 池煦感覺地面好像是地震了一樣,足以可見這次獸潮的規模比上一次大了許多。 火把恰好能照亮部落前面那條只來得及挖了一半的溝壕。陷下去的地面好像一道深淵,會把所有從他上方路過的生靈都吸進去。 第一只野獸出現了,他像是瘋了一樣,只知道不停地往前沖。不出所料,他狠狠地跌進了那道深淵。 后面的動物們也一個接著一個摔進去,哪怕有動物想要停下,但卻因為后面的推動而跌進去。 但這只能阻擋一部分野獸,漸漸地,有野獸開始從還沒有挖的那邊過來,走到了部落的城墻下。而且隨著跌進去的動物的數量增多,溝壕也漸漸被填平。 放! 一聲令下,根根手腕粗的標槍飛了出去,在空中響起陣陣破空聲。 血腥味和野獸的慘叫聲傳來。 第六十四章 這場戰爭從晚上打到白天,又從白天打到黑夜,部落的火把又一次亮了起來。 所有人都沒有去休息,而是一直在這里強撐著,部落前方死去的動物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巴圖?你怎么過來了?快回家去!胡鬧! 是啊,這里是戰場,可不是讓你玩鬧的。 小孩子快點滾回家! 一陣吵鬧聲從城墻的側邊傳來,聽到熟悉的名字,池煦連忙走過去看。 巴圖瘦瘦小小的身影在一眾人高馬大的壯漢中顯得格格不入,他的手甚至還沒有那些標槍粗。 你們就讓我在這里打吧!我來這里接替我叔叔的。 哈衣這個不是東西的!有人嘴里罵了一句臟話。 巴圖,你跟我過來!池煦走過去。 一個大人連忙將巴圖推開,快點去找首領,別礙事。 巴圖瞬間被推倒在地上,見此,只好跟著池煦走下高臺。 你的叔叔呢? 巴圖支支吾吾地解釋:叔叔累了,所以喊我過來。 一聲咕嚕聲傳來。 巴圖伸手捂住肚子,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池煦心里嘆了一口氣,你去后面,幫助其他嬸嬸一起熬粥。 巴圖連連點頭,馬上消失在了池煦的視野里。 嗷! 猛禽的聲音從天空上傳來,池煦抬頭,看見了許多老鷹從天邊飛過來,黑壓壓的一片,讓人忍不住膽寒。 糟了!趕快通知所有人躲進屋子里! 現場一陣慌亂,但好在不過一會兒,土力就將場面穩定了下來,他派出一個小隊回到部落,趕快通知所有人躲進房屋。 小隊中的一個人看到了池煦,連忙跑過來說:首領,老鷹來了,您快躲進屋子里! 說完就急匆匆地跑遠了。 池煦也不敢耽誤,自己如果被抓了,那才是給人帶去麻煩。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天上的老鷹已經逼近了大半。 現在距離他最近的房屋,就是大門處的那個供休息的房子。 現場一片雜亂,老鷹的啼叫聲,獸人們的嘶吼聲,城門下方野獸的喊叫聲。 天上頓時變得更黑了,池煦抬頭看去,老鷹已經逼近了。 池煦馬上往墻角跟處跑去,突然,一聲慘叫聲傳來。 巴圖被一只老鷹捉住了,哪怕拼命掙扎也抵不住老鷹正一點點拖著他向上飛的事實。 巴圖! 池煦就像是一道白色的閃電一樣沖了過去,狠狠跳到老鷹的爪子上,一口咬下。 老鷹吃痛,爪子一松,放開了巴圖,但隨后抓住了池煦,尖利的爪子狠狠刺進了池煦的身體里,讓他瞬間脫了力。 首領! 低下有人發現了這一幕,變回原型想要將老鷹撲下來,但始終于事無補。 老鷹已經飛高了,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池煦被老鷹帶走。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驟然出現在天空中,在暗夜下顯得十分突出。 是扶川。 只見扶川袖袍一揮,那只老鷹就像被擊中了一樣,直至地降落下來。扶川伸手一接,就接到了池煦。 所有人,全力應對獸潮,不可分心。冷靜的話語響徹在整個戰場上。 隨后,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夜空中。 這是神嗎?有獸人喃喃低語。 土力率先反應過來,大家趕快接著打啊! 是! 硝煙依然繼續,但好像因為神來到烏洛洛,大家全都像是打了一劑強心針一樣。 扶川抱著池煦,手上滿是鮮血,鼻間一直傳來濃重的血腥味,他的手忍不住顫抖,他不敢想象,如果剛才他晚來一步,池煦直接被那只老鷹殺死會怎么樣。 早知如此,他就應該一直陪在池煦的身邊。 扶川勉強將池煦身上的血止住,隨后一個瞬移就來到了大巫家。 今天對付獸潮,一直有人受傷,所以幾個巫醫的這里也點起了火把,盡心盡力地救治傷員。 忙得暈頭轉向的秋水無意往房間外一瞥,看到了扶川懷里那個熟悉的、渾身卻沾滿了鮮血的貓團子。 池煦! 大巫呢?扶川抱著池煦就往里走。 大巫聞言走出來,看到扶川懷里的池煦也驚了,這快送到里面去! 一片兵荒馬亂過后,池煦身上被層層獸皮裹住。 你在這里照看著,一旦發熱馬上告訴我。大巫嚴肅地對扶川說。 多謝大巫。 大巫擺擺手,拄著拐杖出去繼續救治別的獸人。 扶川伸出手緊緊地握住池煦沒有被包裹住的小爪子,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安心。 部落的獸潮結束了,在朝霞染紅了藍色天空的時候。這次獸潮是過去幾十年最大規模的一次,但也是部落傷亡最小的時候。 所有的戰士都知道,如果不是池煦首領,這次烏洛洛很有可能就此消失。 連續這么長時間的打斗,所有人都疲憊不已,但大家都沒有回去休息,而是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大巫家的門前。 秋水站在大門處,將這些身上還散發著濃重血腥味的戰士攔住,首領目前還未清醒,但也沒有出現發熱的情況,各位無需擔心,我們會盡力救治。 得到池煦安全的消息,大家伙這才散去。 扶川在房內也聽到了屋外的動靜,整整一夜,他都維持著之前的動作沒有變,一直緊緊地握住池煦的手。 池煦,聽到了嗎?大家都很想你快點醒來。 大巫先前來過,說沒有意外,池煦應該早上就可以醒來,但是現在池煦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大巫走了進來,這種情況,烏洛洛之前也有過,老鷹的利爪幾乎抓穿了小獸人的身體,哪怕傷已經好了,但是小獸人卻還是醒不過來。 扶川了解地點了點頭,如果池煦身體不盡快恢復,他撕裂時空回到星際時,池煦很有可能承受不住,直接爆體。 但現在看來,他只有冒險一搏,回到那個醫療技術比較好的星際,才可以救回池煦。 大巫嘆了口氣。 扶川抱起池煦,有勞大巫了,我先帶著池煦回去了。 ** 扶川回到他和池煦的房間,仿佛都還能會想起那天晚上,池煦悄悄親在他臉上。 突然,扶川感覺手里的爪子動了動,池煦? 回答他的是一室寂靜。 扶川將池煦放回到那個天蠶絲的小窩里,隨后離開房門,抬手施加了一個防御罩,只要有人從外面進來,他就會知道。 他現在要去一處沒人的地方,算出合適的時間,將池煦帶回去。 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離開之后,池煦身上發出陣陣白光,池煦身上的傷口也在一點點恢復。 ** 扶川回到家,突然感受到了一陣陌生的氣息,不同于池煦軟軟的氣息,更像是某種上古兇獸。 可是這里怎么可能會有兇獸! 扶川解除防御罩,手上蓄好靈力,推門走進屋內。 屋內的場景讓他頓時卸了力。 一個年齡大約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少年,渾身不著一縷地坐在他和池煦的床上,身上只有天蠶絲蓋著重要部位。 聽到扶川的動靜,他抬頭看來,瞳孔竟然是藍色的,像一片汪洋一樣。 他唇角輕勾,藍色的大眼睛微微瞇起,潔白的牙齒輕咬紅唇,扶川! 只需一眼,扶川就能確定,床上的這個少年,是池煦。 兇獸的氣息也有了出處,是池煦原本的貔貅血脈。 身體可還有不適?扶川走到床前,手輕輕搭在池煦的腕上,脈象平穩,看樣子這次化形竟是將之前的傷也一并治好了。 沒有!感覺渾身都很舒服。池煦笑起來更加光彩奪目。 因為沒有想到池煦會化形,所以扶川手里也沒有任何池煦穿的衣服,至于那些獸皮衣,扶川覺得池煦穿了會哭起來,太粗了。 扶川脫下身上的外袍,先暫時披上。 池煦乖乖披上外袍,但由于過分寬大,這副若隱若現的樣子反而更加讓扶川不敢對視。 見扶川看都不看他一眼,池煦不滿地微微嘟嘴,扶川,我好看嗎? 扶川一楞,耳朵微紅,自然。 那你為什么不看我!池煦故意貼近扶川,臉上帶著貓偷吃了魚一樣的壞笑。 扶川對上池煦的視線,頗感無奈,因為太好看。所以怕褻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