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琳瑯咬著牙，十分冷靜地道：“皇帝如今怎么樣？”

    沈芽顫著聲音將如今朝堂上的現(xiàn)狀說了一遍。

    謝琳瑯痛心道：“這個(gè)孩子，還是這么天真。老天誤我啊。”

    沈芽安慰道：“娘娘，亂臣賊子不可懼也，只要您出來，咱們一切還可以從來。”

    謝琳瑯搖搖頭，說：“季沉他一直都等著我出手，先帝留下的朱雀令讓他一直都不敢出手。本宮怎么可能猜不到他的心思。可是，他怎么也猜不到，號(hào)令密林軍的朱雀令在皇帝哪里。沈芽，本宮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成則勝，不成則亡。”

    沈芽哭著跪下，“愿為娘娘效犬馬之勞。”

    黑暗里，有一種比夜還有沉的顏色，那是謝琳瑯的仇恨。

    “皇帝不是喜歡白小仙嗎？為了一個(gè)女人，他們并不多的情誼還能剩下多少。沈芽，我要你在他們的大婚之夜搶走白小仙，讓他們君臣反目。”

    沈芽猶豫了一下。

    謝琳瑯看穿了這一點(diǎn)。“帶不走，就殺了。當(dāng)然，你要讓他親眼看著這個(gè)女人，死在自己面前。”

    她的語氣很平靜，如一座冰山矗立，生生地令沈芽背后一寒。

    “愛……？他就像他死去的娘親一樣天真。”謝琳瑯癡癡笑道，忽然又哭著叫喊，“瓊枝……jiejie？別看我，不是我啊，陛下，我真的沒有下毒……”

    “放開我，放開我——”

    沈芽紅著眼睛道：“娘娘，娘娘——”

    可是，她再也沒有清醒過來。作為頂尖暗衛(wèi)，也是頂尖殺手的沈芽最終放棄了營(yíng)救太后，而是詭魅一樣離開了鳳梧宮。

    大婚之日，鑼鼓喧天。

    即便身在內(nèi)室，都能感同身受著那份喜意。

    青羽服侍著她穿上喜服，點(diǎn)了花鈿，兩人之間是一陣長(zhǎng)長(zhǎng)的靜默。

    白小仙看著鏡子里艷色如春的女子，鏡子里那雙盼兮的美目也凝著她。

    青羽從錦盒里取出一塊玉佩，掛在她的頸項(xiàng)之中。那玉佩是珍稀的藍(lán)田美玉，巧奪天工地雕刻著一枝桂花，一只小巧的玉兔作凝望月亮之狀。

    白小仙看著那塊玉佩，那是曾經(jīng)季沉送給她的玉，如果她沒記錯(cuò)，那是他娘親的遺物。正應(yīng)了瓊枝之名。和謝國(guó)公的那玉佩是一對(duì)兒。

    她什么也沒說，馬上都要舉行婚禮了，戴上這么一塊玉佩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小姐……”青羽欲言又止。

    這段時(shí)間以來，她們主仆之間都處得相敬如“冰”，白小仙瞟了她一眼，懶懶地道：“你出去吧，我想一個(gè)人坐一會(huì)兒。”

    遠(yuǎn)方已經(jīng)傳來了密密鑼鼓聲，季沉迎親的隊(duì)伍已經(jīng)在路上了。

    青羽想說些什么，最終什么也沒說地離開了。

    第92章 . 落崖 若是不想她死在你的面前

    這一天, 白府喜氣迎面，來往賓客不絕，丫鬟小廝來來去去, 因?yàn)檫@樁婚事而忙碌著。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混進(jìn)白府的人, 便是青羽和青沐都沒有察覺。

    沈芽輕功絕佳, 步伐詭魅, 了無生息地接近了雪香閣。

    忽然看見一個(gè)丫鬟鬼鬼祟祟地也往里走進(jìn)去。她想了一下，快步掠到丫鬟前, 抓住了她。對(duì)方露出驚駭?shù)谋砬椋蜓棵鏌o表情地點(diǎn)了她啞xue，冷冷笑了。

    還當(dāng)是誰，原來是季沉的紅顏知己，京城中的觀音奴楚嬌啊。

    楚嬌楚楚可憐地望著她，內(nèi)心后悔極了，從對(duì)方身上傳來的那股凜然殺氣, 讓她停止了掙扎。

    沈芽提著她，抓準(zhǔn)青羽離開的時(shí)機(jī), 進(jìn)了閨房之中。

    坐在鏡前的白小仙一回頭, 就被一陣風(fēng)擦來, 她心中只覺得不對(duì)勁，可是身體被一只青蔥手指點(diǎn)了幾下后，她就覺得全身軟而無力，昏了過去。

    昏迷過去之前，她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個(gè)熟悉的面孔。

    那是楚嬌。

    楚嬌害怕地看著沈芽扒衣服, 想跑但是不敢跑。

    沈芽把白小仙脫得只剩下白色褻衣后，道：“穿上。”

    楚嬌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

    沈芽瞟了她一眼。

    “楚嬌，你是想活, 還是想死？”

    楚嬌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哆哆嗦嗦地穿起了喜服。

    沈芽從衣柜里拿出一套尋常的衣裙幫白小仙穿上后，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穿上喜服的楚嬌，說：“我不管你是來做什么的，既然穿上了這身喜服，你就是白小仙。”

    楚嬌不能說話，她眼神有些躲閃幽暗，最終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沈芽嘴角的笑容有些譏諷。

    她利落地背起白小仙，幾步之間就出了房間。

    楚嬌按著心臟，看著門口再無一人，回頭再看向這陌生的閨房，她猶豫了片刻，最終心中的天平還是向她的欲/望傾斜。

    她收拾了地上凌亂的衣服藏了起來，走到菱花鏡前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了一邊的螺子黛、花鈿、口紅一一嘗試了，很快鏡中女子?jì)善G如花，鳳冠在頭，是一個(gè)極美麗的新娘。

    她為自己蓋上了紅蓋頭。

    青羽總覺得今日的小姐有些過于冷淡疏離了。就連手都不愿意搭在她的身上。一邊柳綠正擦著眼淚，啰嗦地說著。

    蓋著紅蓋頭的小姐一句話都沒有說。

    青羽眸底有些黯然。

    兩個(gè)丫鬟引著新娘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白家府邸石獅子處。

    鑼鼓喧天，鞭炮也響了起來。新郎官的儀仗也到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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