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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艾敬之發現,蘇晚云有喜歡的人且羞于表露,她暗中仰慕的就是掌門大弟子安敏之。而安敏之只醉心修行,甚至有傳聞他可能修的就是無情道,今生不會談情不會有道侶。 所以艾敬之將自己心底那份愛深深埋藏起來,沒有像旁人那樣對蘇晚云百般追求。他仿佛置身事外加倍努力潛心修行。正是因為他不摻合那些事,年歲又小,一派君子模樣,偶爾蘇晚云也會找他來倒苦水。 那一次,蘇晚云就說:“要不然我也去修無情道吧。” 這話傳出去之后沒多久,安敏之終于開竅了,當眾求婚。原來他們彼此早已默默喜歡對方許久,面皮太薄都不敢明說。好在,終于捅破了那層窗紙,結成了道侶。 艾敬之也想修無情道,可惜心中情根深種早已無法移除。喜歡一個人有什么錯么?喜歡到能接受她嫁給別人,還為她獻上真心的祝福;喜歡到動用門派所有資源百般呵護她與別人生的女兒,從而忽視了自己的女兒。 安亦真并不知道艾敬之腦子里想的那些,看他發呆,也不敢打擾,琢磨著為何掌門不贊同她修無情道。掌門這里碰壁,那她還是要從余浩軒入手了,單相思是一種病,問問醫修或者翻翻書,說不定能找到什么丹藥給余浩軒吃。 這人到底喜歡她哪里,她都改了還不行么? 要不再等三四天,等艾香盈復活。現在這個艾敬之明顯藏著不少秘密,她必須找到同盟,多方打聽幾人配合,否則怕是難以獲知更多的準確消息。 丹藥這個事,也讓她想起了在主神空間兌換的凝氣丸。說明是在有靈氣的異界中,服用后使選手迅速凝聚周邊的靈氣,儲存在體內,若有相應的修煉功法,才能使用,否則就是儲存而已。 她一直猶豫著是不是吃一丸試試看能凝聚多少靈氣,不過她又沒什么要用靈氣的地方,殺人一摸多方便。生活上也是,侍女們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各種靈符不要錢的堆在屋里供她隨時用。還有,現在她這個身體內靈氣稀薄,一來是初始身份設定,二來是她的確沒有認真修煉過。突然漲那么多靈氣,艾敬之多半會發現異常。 思來想去,那凝氣丸不如先放著,等隊友們恢復記憶了,看誰缺給誰補。 她目前的體力有600點,安亦真暫時不敢隨意采集物資,仙府之內這些東西,她都試了試,沒有一樣提示能裝包裹欄的。這個世界有妖魔,莫非是要殺妖魔,才能掉落可采集可具現到現實的東西? “師尊,我不困,總是待在房中實在憋悶。我能去留香閣看看大師姐么?她閉關養傷那么久了,是否近期就會康復出關?”安亦真對艾敬之提了個請求。 艾敬之一想起女兒對安亦真的怨恨之意,嘆了一口氣:“為師知道你惦記著小盈,她啊,閉關的時候從不讓人打擾,便是為師都不讓進。你還是再耐心等幾日吧。” “那我能否去仙府之外走走么?”安亦真早料到之前那個懇求不會被允許,所以退而求其次。 艾敬之看著安亦真充滿期盼的眼神,不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終于還是點頭道:“好吧,讓浩軒陪著你,多帶一些仆從。就只能在內城逛逛,天黑前必須回來府中。” 艾敬之離開禁地之后,莊子墨所在的囚室內鎖鏈和石鎖都打開了。他自己挪到了囚室角落,這里的石壁有水滲出,長年累月地上變成水洼,也存了一些渾濁的水。他用手弄了一些喝了,干渴之意稍稍緩解。 旁邊丟著不知是幾天前剩下的半塊糠餅,已經發霉長毛,他也毫不介意囫圇的吃了。 接下來他才有了力氣盤膝打坐。靈氣運行周天,逐漸進入忘我之境,就算沒有醫藥,遍布周身的綻裂傷口也隱隱有愈合的趨勢。唯有紫金透骨釘鉆入骨rou,每每呼吸都痛楚不堪,稍稍一動就有血水滲出。 艾敬之再次來到禁地已經是次日中午。 昨晚他陪安亦真在醫館,一早上又要處理仙府各種事物,明顯面帶疲憊之色。不過在進入禁地,面對這魔奴的時候,他還是會強打精神,散出足夠的威壓。 他打了個響指,有傀儡偶人托著一套衣服走入囚室。他又為那魔奴施了一個凈身符,洗干凈那些礙眼的血水污濁,去除破爛衣物。而后冷淡的說道:“從今以后,你就叫子墨,穿上衣服,跟我出去見見你的同門。” 子墨?夢里似乎也有人這樣叫他。 莊子墨不動聲色的穿好了那套黑色的衣物。明明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弟子常服,偏偏穿在他身上帶出了一種別樣的凜冽,與他冰冷的氣質格外相稱。他站直,長身玉立,黑發隨意披散開來,洗干凈的臉孔雖蒼白,卻難掩絕世出塵的容貌,竟然已經超越了仙府中所有年輕弟子。 艾敬之以前并沒有關注過這個魔奴的長相,畢竟就是當個牲畜養著,連正經的衣物都不曾給他穿過,每每見到都是傷痕累累血漬污濁的模樣。 怪不得,那些女弟子試煉總會失敗,原來這魔奴的皮相長得還不錯。女兒小盈不會也是被他的容貌迷惑才會心慈手軟吧? 毀了他的臉?還是姑且先留著,也算是對弟子們的考驗,看看到底是誰沉迷在表象。那些被色.相所迷,看不破這一層的修行者,早晚也是要吃虧的。 艾敬之告誡道:“旁人若問,你就說修無情道。沒有為師的命令,不許與人動手。就算有人挑釁你,你也要受著不許還手。另外,不要招惹門內女修,若是被為師發現哪個女修與你走的近,無論是誰主動,挨罰的肯定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