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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遞過來手,“我當然還記得她,就不知道她記得不記得我。” 沈絲蘊擰起眉,拿眼睛去求助父親。 父親爽朗大笑,今天心情好似不錯,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轉過頭提醒沈絲蘊:“真不記得了?這是辰辰。” 辰辰這個名字好熟悉,沈絲蘊抬起目光打量男人。 在男人期待的表情下,一段模糊記憶浮現在腦海里,那得是十幾二十年前,沈絲蘊當時也就七八歲,春節后,正月初幾,按照寧北的習俗那幾天家家戶戶走親訪友。 大街小巷到處是賣鞭炮賣玩具槍的小攤,父親讓他帶一個小男孩去買玩具槍,那小男孩長得實在有些丑,她不情不愿的牽著對方出了門,那小男孩也叫辰辰。 辰辰還是翔翔,沈絲蘊記不清了。 想到這,回過神兒,看著眼前的男人,確切講,應該是男孩子,難不成就是那位? 周辰這個時候迎上沈絲蘊疑惑的目光,勾唇笑了:“就是我。” 為了證明是他,還特地指了指額頭上,藏在發際線處,已經不太明顯的傷疤。 “喏,槍沒買成,額頭還摔了一個疤,你回來被沈伯伯打了一頓,哭的很是委屈。” “……” 沈絲蘊有些尷尬。 周辰是父親一位好友的兒子,以前兩人是大學同窗,沈絲蘊的爺爺奶奶年輕的時候,家里一直過的比較急,父親上學只帶咸菜,而周家相對富裕,所以周辰的爸爸,偶爾接濟沈父。 一眨眼這么多年過去,周家舉家搬遷到了國外,兩家貧富差距大,走動的越來越少,后來就斷了。 提起來方面的事,父親很有感觸,忍不住感嘆的一番,父輩們的情誼,沈絲蘊沒多大感觸。 周辰這次回國是準備在國內發展,不過從小就去了國外,對國內的事情自然不了解,周父不放心,便把周辰委托給了沈父。 就沖著當年貧困潦倒,周父救濟自己的那份恩情,沈父自然熱情歡迎。 把樓上客房收拾出來,安排周辰住下。 周辰這才剛下飛機,工作定下來,房子還沒找好,本打算今晚住酒店的,沒想到沈伯伯這么客氣。 看一眼沈絲蘊,就答應了。 沈絲蘊還有些狀況外,這邊阿姨就準備好飯菜,擺上餐桌,通知大家吃飯。 今晚家里有客人,晚餐比往常豐盛。 周辰安排在沈絲蘊對面,她本來是不打算吃晚餐的,托了程深之午餐的福,最近臉上比前幾天豐腴了些,她想餓一頓呢。 家里來客人,沈絲蘊如果不上桌顯得沒禮貌,只能隨著他們坐下,簡單吃了幾口菜。 回到房間,當即給沈適發消息—— 【弟弟,咱家來了個弟弟。】 沈適有些沒看懂,【什么意思?爸的私生子找上門了?】 沈絲蘊“嘖”了聲,罵道:【你欠不欠?胡說什么呢?】 沈適拍了拍胸脯,提著眉梢編輯消息,【那就好,嚇我一跳。】 沈絲蘊這才說:【是父親大學同窗的兒子,就那個叫周辰的。】 沈適笑了:【就那個小胖子?丑啦吧唧的?】 沈絲蘊想到周辰如今的模樣,眉清目秀,談吐優雅,哪還有以前的一星半點痕跡,她沒有糾正沈適的認知,洗了澡躺床上,忍不住想,這么帥的弟弟,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改天介紹給吳霧。 這廝就喜歡年輕幾歲的小男生,說小男生體貼粘人,又會疼人。 沈絲蘊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 次日一早,沈絲蘊下樓吃早餐,阿姨正在幫周辰端粥,父親看到沈絲蘊,視線從報紙上抽離,看了她一眼。 “辰辰等下想出去買點東西,對附近不熟,你帶他認識認識路。” 沈絲蘊怔了一下,眨著眼睛看父親,“我還要上班。” 父親把報紙合上,又看過來一眼,捏著領帶清嗓子,“你不是合伙人?” “我是啊。” “那既然是自己的工作室,休息一天也沒什么,跟學凱打聲招呼不就得了。” 沈絲蘊想說,這不是休息不休息的問題,這是工作態度的問題,話到嘴邊還沒出口,父親就站了起來,回房間換衣服,準備出門。 一直安靜吃飯的周辰抬起頭,“沒關系,你去忙。” 父親都這么交代了,沈絲蘊如果不履行,有些不給老父親面子。 只能說:“沒事,我也就瞎忙,去不去都成。” 吃過早餐,沈絲蘊開車,帶著周辰出了門。 * 前段時間程深之有個好的投資項目,主動找了岳父,這幾日有項目有進展,兩人在周蘭食府約了下午茶。 岳父對程深之要做的事,還是有些顧慮的,端起茶杯喝了兩口,向他打聽:“能不能在國際上實施,這個我不擔心,主要現在國內是怎么個態度,你那邊有沒有得到什么消息?” 程深之靠在沙發上,聞言深吸了口氣,胳膊肘往椅背上一搭,“父親做事小心我明白,不過中國有句老話,叫法不責眾。如果您有顧慮,就再考慮考慮,不過我對您提的事,你知我知,就不要有第三個人再知道了,倘若成了,我怕家里長輩們有意見,說我有好事不想著他們。” 岳父沉吟了會兒,沒有再繼續說什么。 程深之直起來身,捏了茶壺給岳父倒茶,耷拉著眼皮子,狀似無意的問:“最近在忙什么?昨晚約父親吃飯談這個事,您說沒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