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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去了人家的場子,程深之是刀俎,齊銘是魚rou,所以只有挨宰的份。 車子出了月半灣,沈絲蘊就冷靜下來,沒方才那么生氣了。 她靠邊停下車,用力握了握方向盤。 其實沈絲蘊對程深之在工作時候的樣子,知道的并不多,不過以前沈適剛進公司,作為公司特地培養的人才,就去分公司鍛煉,前幾年北寧開發力度很大,做房產賺的盆滿缽滿,有一次沈適被派到售樓處做電銷,是進入程氏地產最無聊的一段時間,那段時間程深之經常過去開會,沈適佩服程深之,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程深之在房產銷售這塊,最大的一個理念就是,要在眾多銷售中,讓客戶記住你。 沈適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他那天被一個客戶罵了,不僅房子沒賣出去,還被罵了,心里很委屈,晚上出去喝酒喝多了,把這事告訴了程深之,程深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喊我一聲姐夫,我幫你出氣,出了氣還得讓他主動道歉,以后都找你買房子,怎么樣?” 沈適一開始是不信的,別說沈適,沈絲蘊都不信。 可程深之就是做到了,他要走客戶的電話,當即就把客戶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并且故意透露了一個點:他是客戶爆粗口的銷售的朋友,看不過去,幫好友出氣。 罵完人,程深之讓沈適過兩天再找這人,并教給沈適怎么說。 兩天后沈適再給客戶打電話,果然就聽對方質問,為什么讓他朋友幫忙罵人,本就是沈適他們一直打電話sao擾,不勝其煩。 沈適一臉無辜,說自己只是遇到好房源,還想著他買沒買,所以打電話問問,對罵他的事表現出一臉無辜,并且對客戶說:“你這么說也有可能,我們行業競爭大,一直都有惡性競爭,可能是我身邊的人知道我被您罵故意罵您搞我吧,畢竟我這邊黃了,他們才有機會,把您這單生意搶走……” 然后又說:“做人要有底線,您放心我不是那種小人。而且我罵您損害的是我的利益,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這么做……” 客戶聽了很有道理,也很不好意思,對那天罵沈適的事道了歉,兩人聊得很愉快,對方主動說回頭有空找沈適看房。 一周后,沈適就開了人生的第一單。 此后,這人但凡自己買房子,或者是身邊有朋友買房子,第一個就會想到沈適。 所以說,在玩人這塊,程深之就沒輸過誰。 所以說,一個好的生意人,都會玩心理。 沈絲蘊收回思緒,落下車窗糾結了會兒,把齊銘就這樣丟給程深之這種人,實在是于心不忍。 想到這里,便直接打方向盤調頭。 直奔著月半灣的這家私廚菜館。 停好車,到門口,一邊往里面走,一邊給程深之打電話。 劈頭就問:“房間號?” 程深之坐在包廂的最里面,正瞧著幾個人輪番對齊銘灌酒,齊銘這會兒喝麻了,沒剛才那么擰巴,他又試了個眼色,對沈絲蘊柔聲問:“怎么了?我出去接你?” 沈絲蘊沒說什么,生氣的掛了電話。 她在抱著手臂,在院子里的石榴樹下面站了沒兩分鐘,程深之就一側的幽深小道出來了。 瞧見沈絲蘊的背影,緩步走過去。 沈絲蘊聽到身后動靜,轉過來身,這幾日程深之感冒還沒好利索,所以氣色有些不好,握拳咳嗽兩聲才收住。 沈絲蘊的咳嗽也沒好利索,不過已經沒大礙。 “齊銘呢?” 沈絲蘊質問他。 程深之知道她主動過來是為了什么,自己用這一招,也是想讓她主動過來,不過沈絲蘊真來了,程深之又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他單手掏兜,往后轉了半圈,拿下巴示意,“在房間玩的正開心。” 沈絲蘊不信,狐疑的看他。 程深之朝前面的小路上走,走了兩步見沈絲蘊不跟上,便笑了—— “里面烏煙瘴氣的,還不如外面空氣好,我們在外面待會兒,等齊銘玩夠了,我讓小蘇送他回家?或者我陪你在這等他一會兒?” 沈絲蘊頓了頓,跟上程深之。 兩人誰也不說話,靜靜的在小道上散步。 沈絲蘊忍不住先問:“你不會趁人之危搞他吧?” 程深之好笑的回過身,“你想什么呢,現在是法制社會。” 沈絲蘊看看他,那倒也是,她始終堅信一點,像程深之這種人,犯錯成本很高。 齊銘在里面被灌酒,沈絲蘊想知道房間號,但也明白,今天齊銘喝不到程深之盡興,是走不了的。 也怪齊銘這廝太狂妄自大,非要去喝,不聽自己的勸解,喝吐了也是活該。 散步沒幾分鐘,忽然下起來細雨,現在距離廊亭有些距離,不過程深之的車子就停在旁邊,兩人上車避雨。 院子靜悄悄的,此處偏僻,小道上的地燈也沒有那么亮。 沈絲蘊手里拿著包,胳膊肘架在那,程深之今晚也喝了酒,不過意識很清醒。 大概是剛才一起散步,給了他錯覺,所以看著纖細的手指,剛做了顏色的漂亮指甲,忍不住搭過去手。 才剛碰觸到,沈絲蘊立馬像觸電了似的,快速往回收。 程深之忍不住用力,她被握住手腕。 抬起眼眸,視線睇過去,輕吐了兩個字,“放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