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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絲蘊想睜開眼看看是誰,眼前卻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徹底清醒就是早上九點多的事情了,刺鼻的消毒水味讓她意識剛清醒就開始劇烈的咳嗽,入目是醫(yī)院的白色病房,自己身上也穿著醫(yī)院病人特有的淺藍色橫條紋的病號服。 不知是要睡起了作用,還是睡了一覺精神變好, 總之身上也沒有那么難受了。 視線轉(zhuǎn)開,瞧見椅子上坐著個男人, 起先以為是沈適, 定睛一瞧, 沈適沒有這么高的個頭。 倒也不是程深之。 這男人穿著一件皮褂,短發(fā)精致,看起來有些眼熟。 就在她仔細端詳?shù)臅r候,男人抬起頭,沈絲蘊愣了愣。 齊銘怎么來了? 齊銘瞧見她蘇醒, 揉了揉臉,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床前, 抬手往她額頭上搭了搭。 完全不在意沈絲蘊臉上的驚訝,兀自說:“退燒了。” 沈絲蘊撇過去頭,“你怎么來了?” “聽說你病了,特地過來看看。” “你在我家床下按了監(jiān)聽器?” 齊銘被逗笑,“為什么這么說?” 沈絲蘊打趣,“那不然消息怎么傳播的這么快,我早晨入的醫(yī)院,醒來你就在這坐著。” 齊銘這才交代,原來他今天又想約沈絲蘊出去看電影,知道女神忙,就一早打過來電話,想提前把時間預約上,誰知電話是沈適接到,當時沈絲蘊在急診室抽血檢查,人處于昏迷狀態(tài),齊銘聽說沈絲蘊病了,直接就驅(qū)車過來了。 路上還買了一束花籃,說到這里,拎著花籃遞到沈絲蘊眼前,“還新鮮著,趕緊看一眼?!?/br> 沈絲蘊肺不好,對花粉自然也比較敏感,鮮花剛湊過來,她就輕咳起來,抬手掩住口鼻。 護士進來,瞧見花籃,很不合時宜的潑了齊銘一頭涼水,“誰帶的花?不知道病人現(xiàn)在呼吸道感染嗎?趕緊處理掉!” 齊銘本來是好意,被這么一說,多少下不來臺。 沈絲蘊抿唇一笑,寬慰他:“那什么,花挺香也挺好看的,心意我領了。” 齊銘臉上緩和不少。 護士把快要打完的藥水重新?lián)Q上,確認沈絲蘊已經(jīng)退燒才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兩個人,沈絲蘊和齊銘,沈絲蘊生病的時候比平常矯情,雖然最近一直把自己朝著女強人的方向塑造,可骨子里還是感性的,齊銘的到來多少是個加分項。 她環(huán)顧一周,“我弟弟呢?” 齊銘才說:“他今早有會議,我說我照顧你,就讓他去上班了。”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上班? 沈絲蘊挑了挑眉梢。 燒退了,盡管還咳嗽著,沈絲蘊到現(xiàn)在滴水未進,自然餓得不行,齊銘便去外面買了一份餛飩,端著碗伺候沈絲蘊吃了幾口。 先前覺得齊銘是個大老板,沒想到伺候起人來,這么周到細微,沈絲蘊吃完,還遞過來紙巾,要不是沈絲蘊及時抬手去接,瞧他的樣子,直接就幫她擦嘴了。 她悄悄抬眼,對上男人清晰的眉眼。 不得不說,齊銘五官很精致,是那種乍一看精致,看久了仍舊覺得精致的類型。 就在沈絲蘊品味男人的樣貌時,男人恰巧抬眼,兩人的視線真好對上。 這一刻病房里有些微妙。 按照電視劇的情節(jié)發(fā)展,是應該把兩人之間的感情升華一下才對得起觀眾的場面,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從外面被拉開,一股冷風穿堂而入。 沈絲蘊還以為是護士,心想到底是大醫(yī)院,護士都這么盡職盡責,抬眼瞧過去。 眼皮子跳動幾下。 她從小就比較倒霉,一般壞事別人能做,她一做準出事。 八字還沒一撇,就被程深之看見了。 在程深之眼中看來,自然是另外一幅場景,畢竟她躺在床上,男人把飯都親自喂上了,這還是他看見的,他看不見的,指不定有什么。 沈絲蘊只心慌了一秒,下一秒就淡定了。 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喝湯,齊銘把碗遞給沈絲蘊,沒有再繼續(xù),站起身。 程深之臉綠的就跟韭菜葉子一個色兒,不過之前允諾過什么,他在心里又默念了兩遍,才抬腳踏進來。 兩人男人面對面打量對方,沈絲蘊低頭慢悠悠的繼續(xù)喝餛飩湯。 僵持許久,程深之先忍不住,“蘊蘊,不介紹一下?” 這話齊銘也想說的,被程深之搶先了一步。 蘊蘊? 這稱呼挺親密,齊銘立馬提高了警覺性。 沈絲蘊被點名,這才把碗放下,熱湯喝完小臉沒有剛才蒼白,嘴唇也恢復了一絲紅潤。 “我前夫,程深之?!?/br> “還沒離婚。”某人為自己正名。 “分居有段時間了,離婚只是程序問題。” “起碼還受法律保護。” 說一句杠一句,還要不要人介紹? 沈絲蘊病著,身體是舒服了不少,可到底還有些難受,抿了嘴,冷冷的看程深之幾秒。 在別的男人面前絲毫不給他面子,“是你介紹還是我介紹,不是你讓我介紹的?要不然換你來?” 看著自己的合法妻子被別的男人喂飯,任何一個男人都忍不了。 程深之自然不能免俗。 他垂下眼,一瞬不瞬的瞧著沈絲蘊,瞧了好幾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