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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絲蘊就留下了她。 周阿姨手藝好,不過卻沒有養肥沈絲蘊,沈絲蘊天生就屬于不太容易吃胖的體質,周阿姨反而因為在這里伺候,沈絲蘊是個有禮貌好相與的女主人,程深之很少回來,也從不對家務之事對她挑三揀四,以至于她工作過于清閑,比來的時候生生發福十幾斤。 周阿姨進門熟門熟路,開始挽袖子給沈絲蘊準備早餐。 沈絲蘊沒什么胃口,酒雖然醒了,頭還是暈的,昨夜打完電話人就躺沙發上睡著了,現在感覺全身無力,轉身回臥室休息。 她從兩年前就辭掉工作了。 是在程深之的慫恿之下辭掉的。 那個時候沈絲蘊的想法也簡單,對程深之也是百分百的信任和順從。 某一次因為工作原因,沈絲蘊與老板發生了一些爭執,程深之便對她說,那點兒微薄的薪資還不夠打牙祭,她不想做就算了。 沈絲蘊那個時候也正好心煩,于是就果斷扔了一封辭職信,把老板炒了魷魚。 大概是這兩年成熟了,想法不同,漸漸覺得,就算再微薄的收入,那也是收入,可能在程深之眼中不算什么,但對于很多普通家庭,好歹能夠分擔養家糊口的壓力。 太陽xue跳痛,她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起什么,忽然坐起來。 九點還要接沈適! 她拿起手機看時間。 8:35 從這里到機場大概需要四十分鐘,時間顯然有些遲。 趕緊掀被子下床,哪里還來得及洗漱,胡亂換上一件出門的衣服,取漱口水漱了漱口,倉促拿上車鑰匙往外走。 路過廚房的時候,周阿姨準備好早餐正端著出來,看到她慌里慌張,對她說:“這是要出門?早餐準備好了。” 沈絲蘊只丟下一句:“去接我弟弟,早餐不吃了。” 說罷閃身離去。 到機場的時候,沈適已經從接機口出來,男人出差不如女人麻煩,輕裝簡行,肩上只背了一個黑色的商務包,隨行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 沈適在跟程深之做事之前,是個游手好閑的花花公子,如今雖然說話做事穩妥成熟了很多,但以前的風流債不少,每次出入酒吧這等風月場所,還時不時招蜂引蝶,被年輕女孩子圍繞。 他跟沈絲蘊同父異母,是沈絲蘊的母親去世后,父親續弦的妻子所生,容貌上有些相似,既然是招蜂引蝶之輩,那除了父親的偏愛,有兩個臭錢,還有一張有些資本的臉。 姐弟三個關系不錯。 至少沈絲蘊和沈適關系不錯。 今日天氣出奇的好,沈適在接機口站了有十幾分鐘,后背被打濕,看見沈絲蘊的車,才松了口氣。 拉車門上來,側頭看見沈絲蘊帶著口罩墨鏡,就笑了,“捂這么嚴實?” 沈絲蘊握著方向盤看他一眼,“起晚了,沒時間洗臉。” 沈適搖了搖頭,“接我又不是接別人,我又不會笑話你。” 沈絲蘊淡淡的眨了眨眼睛,這才把口罩和墨鏡取下來,“我怕下車的時候遇到暗戀我的人,看見我這個樣子,我不好意思。” 沈適聽罷哭笑不得,“你一個已婚婦女,誰會暗戀你,就這么想不開給自己找刺激?” “已婚婦女”這四個字,沈絲蘊是非常排斥的,她擰著眉側頭看了看沈適。 “我很老嗎?” 說著抬指敲了敲方向盤,語氣閑適,“這個地方不好打車,想好了再回答。” 沈適咧嘴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揉眉毛,笑完很上道的搖頭,“不老不老,我沒說你老啊,況且你保養的好。” 這兩句話讓沈絲蘊很受用,她收回來眼睛,只是還不夠。 “那你說,我像多大年齡的?” 沈適沉吟了會兒,睜著眼睛說瞎話:“十七歲半。” 沈絲蘊噗嗤笑出聲。 隨后清了清嗓子,正色說:“十七歲半有些夸張,你到底是夸我還是損我?” 沈適看一眼,恢復了幾分正經,“不過說真的,你看上去確實像才二十出頭的女大學生。” 沈絲蘊側頭又看了看他,沒說話。 心頭的陰霾卻一掃而空。 沒幾個女人不虛榮,被夸年輕,可是滿足虛榮心最高級的手段。 沈適這個馬屁精! 他的話讓沈絲蘊的心情在接下來半個小時得到前所未有的興致。 兩人話聊的也比平常多一些。 “爸爸身體怎么樣?” “老樣子,不太好,我這幾天沒去探望他。” “我看你氣色不好。” “感冒了。” 沈絲蘊把肺炎說的輕描淡寫,說完卻一股難受勁兒涌上來,擰眉咳嗽一陣兒。 沈適關心她,“拿藥了嗎?實在不行就去醫院。” 沈絲蘊淡淡嗯了一聲,“去醫院了,沒什么大礙。” 她主動轉移話題,“你工作怎么樣?” 沈適往后放了放椅背,手搭在額頭上,“還不錯。” 沈絲蘊猶豫了一下,“程深之會特別關照你嗎?” 沈適掀起眼皮子,“怎么說呢。” 他打了個呵欠,把手臂放下來,“他□□,喜歡鼓勵人,但講的都是大道理,那些道理我也懂,我更喜歡的是張經理,尤其是我做錯事,被上司責罵,每次被罵我都有收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