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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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淵頓了頓,抬手捧起寧星洲的臉頰,在對方光潔的額頭上用力地啵了一口,也只能怪你魅力太大,早早把我心勾走了。 寧星洲面色一紅,視線不自覺下移,小聲嘟囔道:那是兩碼事啦。 怎么就兩碼事了?司空淵眉頭微挑,指尖輕輕地將寧星洲眼角半掉不掉的淚珠抹去,溫聲道:我的心上人被當做容器培養,還不準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寧星洲愣了瞬,有些局促,你你都知道啦? 他還以為自己瞞得很好。 嗯,成為災厄宿體不久后就發現了。許是從小接觸各式各樣的人,他對人心的復雜更敏銳些,我很慶幸,最后成為容器的人,是我。 正是因為親身經歷過那樣的痛苦,才會覺得后怕。如果不是自己擁有更強的精神數值,日日被折磨的,就會是寧星洲。 他舍不得。 他生長于那樣的環境,整日渾渾噩噩,是生是死都置身事外。遇到寧星洲之后,他才體會到了生的意義。 可是這樣的話,我感覺更愧疚了。寧星洲的聲音悶悶的,心里堵得慌,對方越是這樣坦誠,他越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司空淵揉了揉寧星洲的腦袋,低笑一聲,說起來,恐怕除了我,應該沒有人能在災厄手中堅持那么久,最后還活下來吧? 嗯是這樣沒錯。寧星洲認真地想了想,用力地點點頭。 換做是他,在那樣日夜不休的折磨下,別說十年,恐怕不到一年,就會精神崩潰,甚至自尋短見。就算勉強撐下來了,也早晚會被災厄徹底吞食。 那便是了,我成為災厄宿體,本就是最好的安排,沒什么好愧疚的。司空淵說著,指尖挑起寧星洲的下巴,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再說了,你覺得我拼死拼活與災厄抗爭那么久,圖什么? 寧星洲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 司空淵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緩緩湊向他耳邊,慢條斯理地開口:圖你呀。 對方的聲線壓得很低,充滿磁性,呼吸掃在耳側,掀起一陣癢意。 寧星洲本能地側開些,紅暈蔓延至耳垂,輕嗔一句:流氓。 對方好像有種魔力,無論多么嚴肅的話題,都會往奇怪的方向發展。 你現在怎么這么不正經,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寧星洲想起曾經兩人的相處方式,忍不住吐槽道。雖然以前也隱約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在意,卻從未如此直白。 似乎是在受了虛構世界的影響。 是么?司空淵低笑出聲,大概是,壓抑本性太久了吧。 解決掉災厄之前,心頭一直壓著一座大山。那時候,只是單純地陪在寧星洲身邊,就已經心滿意足,不是不想更進一步,只是不敢。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不過以后,不會再有這種煩惱了。 說起來,在意識世界,那些小世界里的我,你最喜歡哪一個?司空淵似是想起了什么,垂眸望著寧星洲,低聲問道。 寧星洲懵了瞬,沒想到對方竟會問出這么個問題,他歪著腦袋,認認真真思考片刻,非要選的話應該是陸淵吧。 就算時隔很久,他也依然記得那抹心動。那股子可以為他付出所有的兇狠勁,讓他在明知是虛擬世界的情況下,依舊動了心。 現在想想,那抹無法控制的情感,其實由來已久。因為現實中的司空淵,就是如此,年少時的桀驁不馴,到后來的舍命相隨。 其實他早就動了心,只是在重重壓力之下,沒有心思去想。 司空淵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一本正經地分了個高下,雖然總歸都是他,可是這心里,怎么就這么不是滋味呢? 不應該吧,難道不該是都喜歡嗎?或者是最喜歡我?司空淵搖了搖頭,眉宇間自信而張揚,這樣的神態,寧星洲已經很久沒瞧見過了。 寧星洲忍不住多看兩眼,嘴上卻不留情,真自戀,誰喜歡你了。 你呀。司空淵直勾勾地望著他,回答得理直氣壯。 寧星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不得不佩服這家伙的臉皮厚度,給點好顏色都能上天。 不會吧,難道你真不喜歡我?司空淵一臉的不敢相信,我不信,我這樣英俊瀟灑無敵還能干的絕世好男友哪里找? 一本正經的語調,卻說著如此自戀的話,寧星洲一時沒忍住,被對方那副故作夸張的滑稽神態逗笑了。 意識到自己失笑,他掩飾性地輕咳一聲,腦袋昂得高高的,拇指與食指虛虛捏起,也就喜歡這么一點點吧。 一點就夠了。司空淵抓住寧星洲的手,放在嘴邊親了兩口,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對方,低磁的嗓音包含著萬千情意,剩下的九十九點,由我來補齊便好。 對方的目光深情而專注,就像是永遠看不夠似的。 哼,就知道偷換概念。寧星洲輕哼了一聲,嘴上嫌棄,卻默默地埋進對方懷里,感受著對方強有力的心跳,有種久違的安心。 如果未來要和一個人共度余生,他腦海中浮現出的人選,只有司空淵。 司空淵低笑了聲,動作輕柔地撫摸著寧星洲的后腦勺,溫聲問道:怎么樣,心里好受點了嘛? 嗯寧星洲趴在對方懷里,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對方的這種調戲式安慰法確實挺湊效的,可是你好像一直在轉移話題誒,問題哪有解決。 司空淵思索片刻,一本正經地開口:其實,寶貝要是還想不明白的話,不妨試著反過來想想,如果當初,成為災厄宿體的人不是我,會怎么樣? 嗯?寧星洲從對方懷里抬起頭,一臉困惑地望著他。 說實話,以災厄的能量強度,除了我之外,誰都扛不住。如果當初成為容器的人是你,恐怕不出一年,災厄便會徹底降世。而那時的我,作為一個無法與戰甲融合的非戰力人員,派不上任何用場。 最后的結局就是,無法預計的大規模死亡,我和你,都是犧牲品。 一片地獄景象,光是想象,就覺得頭皮發麻。寧星洲頓時愣在原地,司空淵的話并不中聽,但是他心里清楚,對方說的,都是事實。 可是你看現在,災厄被徹底消滅,沒有出現大規模傷亡,而我和你,都還活著。那群老頑固用了最令人痛恨的方式,卻陰差陽錯地,有了最好的結果。 說完,他垂眸望向寧星洲,得出結論,既然如此,你又何須愧疚。 好像是這么回事。 寧星洲愣了愣,思維完全被牽著走,卻又隱隱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對。 要說唯一的損失,大概就是司空淵頓了頓,垂眸望向寧星洲,目光無比真誠,晚來十年的性福生活。 寧星洲: 他就知道,指望這家伙能正經,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沒個正形。寧星洲瞪了他一眼,輕嗔道,嘴上雖然這么說,心里卻覺得很感動。對方為了讓自己心里好受點,就這么將他遭受的十年磨難抹得一干二凈,真是一如既往的淵式作風。 他環抱著司空淵的腰,在對方懷里蹭了蹭,問出了盤旋在心中許久的疑惑,阿淵究竟是怎么解決災厄的? 這個問題,他遲遲沒敢問,就怕得出什么不該有的答案??墒?,司空淵這副三句不離調戲他的德行,又不像是威脅尚未解決的樣子。 只是他想不明白,災厄面前,失去了災厄本源的司空淵,究竟憑什么取勝?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把它吃了而已。司空淵一臉深沉。 ?寧星洲懵了瞬,等反應過來對方在故作深沉,忍不住掐了下對方的腰,恨聲道:少裝模作樣,說人話! 咳,其實就是在意識快要消散的時候,我也變成了災厄,又仗著能量等階更高,就把它吞掉了。司空淵輕咳一聲,言簡意賅地總結道。 變成災厄?寧星洲心下一驚,立馬從司空淵懷里鉆出來,環著司空淵轉了一圈,不停地在他身上拍拍打打,又抬手捏了捏對方的臉頰,滿眼困惑,可是你怎么看都是人類啊。 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司空淵被他那副緊張的小神態可愛到了,長臂一攬,再度將寧星洲攬進懷里,微微低頭,下巴抵在寧星洲肩窩處,低磁的嗓音隱約透著幾分后怕,幸好有你,我才沒有迷失自己。 他無法想象,在那片黑暗中徹底迷失的后果。他會徹底淪落,化身為下一個災厄,比起黑焰災厄,更為可怕。 萬幸,他撐下來了,甚至,因禍得福。 嚴格意義來說,我現在應該只能算半個人類。不過,與以前不同的是,現在我的能力,是可控的。 司空淵松開了寧星洲,隨意挑了個方向,微微抬起手,輕輕一握。 四周的空間驟然扭曲,形成了一道幽深的漩渦,不斷擴大,又緩緩消失。伴隨著漩渦消失,空間頓時為之一空,原本擺放在周圍的那些器具,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 沒有借助任何戰甲,憑空使出的手段,確確實實,不是人力能做到的。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寧星洲也能感受到那漩渦傳來的恐怖氣息,比起曾經被災厄意識侵占的時候,只強不弱。 寧星洲長呼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有了著落??礃幼樱K于不必再擔心,司空淵會隨時離他而去了。 怎么樣?還不賴吧?司空淵語調微揚,一臉嘚瑟地望著寧星洲,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擁有SSS級精神力的他,本就無限接近于災厄級精神體,那些所謂的戰甲融合之法,對他而言,能量等階太低,他才無法使用。 不賴個鬼!寧星洲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地面,怒斥道:你知道那些物資現在有多難搞嘛! 呃司空淵滿頭霧水,但是對上寧星洲微惱的面容,反應迅速,我錯了。 不管怎么樣,先認錯再說。 什么啊寧星洲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眼看著司空淵滿臉堆笑,認錯態度良好,他倒是怎么也氣不起來了。 更何況,司空淵才剛剛蘇醒,本就不清楚他們的處境。 寧星洲望著空空如也得臨時據點,嘆了口氣,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反正這里本來也撐不了多久。 說著,他主動牽起司空淵的手,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般,望向司空淵的眸子閃著光,我們一起去無區吧。 無區,位于兇獸腹地,卻有人類駐扎,聚集在那里的,大多是些窮兇極惡之徒,不受規則管制,也不受人權保護。 交易自由,卻也毫無底線可言。 在那里生活,不僅要防范隨時入侵的兇獸,還要防范隨時捅刀的隊友,也因此,兇險非常。 不過這些,都不在司空淵的考慮范圍之內。 只要寧星洲想,刀山火海,他都愿意陪著。 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處處受制的司空淵,現在的他,足以保護好寧星洲,無論在哪里。 隨時奉陪。 第79章 現實世界(完) 兩年后, 無區。 艸!憑什么讓勞資睡大通鋪?都說在無區生存各憑本事,勞資殺了那么多兇獸,你就給勞資分配這么個破地方, 找死么?說話的是個十分強壯的男性, 身高近兩米, 皮膚黝黑,他一把扯起面前男人的衣領, 怒吼出聲。 不好意思, 根據規定, 你擊殺兇獸換來的積分90%都用來兌換能量藥劑了, 剩下的只夠住那的。被拽住衣領的男子面無表情地抹了把臉, 冷冷地回復道。 能來無區生存的,能有幾個善茬,誰怕誰。 再說, 積分兌換制度可是那位提出來的,有本事找那位叫囂去, 跟他拽個什么勁。 去tm的規定,無區哪來的規矩?在這里, 誰拳頭硬,誰就說了算!勞資一個S級能力者, 既然來了,要住男人怒目圓睜, 環顧了一圈四周,遠遠地瞧見了一處別致的院落, 高端大氣還整潔,與他十分相配,也該住那樣的! 說著, 壯漢大笑出聲,隨手將手中的男人扔下,一臉興奮地朝著那處地盤飛奔而去,準備將里面的人趕出來,占地為王。 被他扔在地上的男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以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目送那壯漢離去,低咒了一句,傻叉。 上趕著去招惹那尊大魔頭,真是活膩歪了。就那破態度,可別怪他沒提醒。 砰 果不其然,那壯漢踏入宅院不過數十秒,便以更快的速度倒飛而去,途中撞斷了數十根粗樹,才勉強止住了那過猛的沖勁。 他躺在地上,胸口處凹陷一大塊,面容因疼痛而扭曲,眸中滿是驚駭。他第一時間就開啟了戰甲,可是在那絕對壓迫的拳風之下,向來以高防御力著稱的他,竟然連一擊都擋不?。?/br> 這怎么可能,他可是S級能力者??!難道 他一臉驚恐地望著從宅院中徐徐走出的兩個男人,不由地起了近兩年生存區盛傳的流言。 在兇獸領地,有尊人型怪物,在外面,寧惹兇獸,不惹怪物。而比怪物更不能惹的,是怪物身邊那名溫和俊秀的青年。 他剛剛一進庭院,看到一名模樣過于標致的青年,以他的暴脾氣,忍不住說了一句,這種好地方竟然給個小白臉占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轟飛出去,動彈不得。 完完了。 此時此刻,他哪里還不知道自己招惹了誰。望著那兩道相伴走來的人影,他嚇得幾乎魂魄離體,眼皮一翻,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