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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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林家樂驢脾氣上來了,逮著面前說胡話的男人就罵。 是真的,我哪敢騙您呢,那個男人求饒地對著林家樂的目光:我是這里的客戶經理叫海濤,我很確定我們不認識阿金。 見面前的警官怒目圓睜又要發火,這個經理訕訕一笑解釋道:報告警官,您聽我細細解釋。我們這實行的是工資提成制,顧客消費的數額我們會得部分提成,自己的顧客都得死死拿捏在自己手里,這樣才確保提成拿的多。您說的阿金應該是李紅麗的客戶,李紅麗這人特獨,很難相處又爭強好勝,自己的顧客更不會讓給我們,又怎么會讓我們知道呢。 林家樂繃直嘴角,回頭沖身后的葛力說:你去整理雅致的賬目,把李紅麗手底的單子全部給我調過來。 葛力平時滑頭不正常,面對工作任務還是很自覺靠譜的,他沖林家樂點頭道:是,林隊。 眼看著葛力往財務室去了,林家樂朝蔡晨和郭圓圓看了一眼,兩個實習生頓時像被湯姆逮住的杰瑞,身影一支愣,腳底抹油般溜向財務室。 秦正賢向林家樂走來,他的身后還跟著汪澤,汪澤手上戴著白色塑膠手套,手里捏的透明證物袋里裝著一小包白色晶體,林家樂身旁的狗鼻子墨成歸搓了搓發癢的鼻頭沖汪澤說:K|粉?哪搜到的? 汪澤一笑:你這狗鼻子還真靈。 墨成歸給他翻了個白眼。 喏,汪澤看向幾個身型瘦弱正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年輕人:從他們的包房里搜出來的,這幾人聚眾吸毒還嫖|娼。 林家樂沖墨成歸使了個眼色,墨成歸頓時會意,命幾名刑警將這幾人押解回禁毒支隊,而后他跟在刑警身后出去,邊走邊罵咧道:媽的,你們幾個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剩下的二十幾號人,要不是給人打工的服務生,一問三不知。要不就是倒了霉臨時來消費的顧客,跟案子沒什么太大關系,秦正賢命刑警把這些人帶回局里一一做筆錄,排查沒問題后才會放人。 市場管理局的人查封了兩個會所后,已經是凌晨一點了,秦正賢命人收了隊,又囑咐刑偵隊的人輪班倒,放了一批人回家先補覺。 林家樂下了死命令,禁毒支隊的人一律通宵加班審犯人辦案子,禁毒支隊的一干人仰天長嘆,登時羨慕起刑偵隊的人。 林家樂怎么看都覺得自己手下的人像一群扶不起的阿斗,他點了一支煙后語重心長地說:知足吧,你們比刑偵支隊好太多了,人家真刀實槍面對歹徒的時候你們沒見過是嗎! 葛力在一旁小聲兮兮地嘟囔:大家不都一個樣 再抬眼撞上林家樂那像是能發出致命激光的大眼睛,葛力一哆嗦頓時封了嘴不敢多言。 舒雪把她長滿了斑的素顏直接懟到林家樂面前,用那雙滿是細紋的眼睛盯著林家樂說:林隊,我三十三歲了,你看我像不像四十多歲的人?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林家樂沉默了一秒,遞上滿是褶子的笑臉:好好加班去,你放心,不管怎么樣你都是咱禁毒支隊的隊花,好看著呢。 舒雪: 好像并沒有被安慰到。 禁毒支隊里燈火通明,警員們各司其職,忙忙碌碌不停手里的工作。 葛力臨時做起了財務工作,正跟蔡晨一起盤雅致的賬本。墨成歸、郭圓圓同連夜趕來的掃黃大隊一起負責審問那幾個聚眾吸毒嫖|娼的年輕人。舒雪則跟著林家樂去了刑偵支隊繼續審問李年慶,寄希望于能從李年慶嘴里套出阿金這個人的信息 李年慶還被關押在審訊室里,他的眼里紅血絲爆滿,眼睛一張一合幾乎就要睡過去了,從被刑警抓捕到現在他已經快二十四小時沒睡覺了。他的眼睛無神,此刻像是一條躺在刑偵支隊氈板上的一條魚,早已定死了結局。 舒雪喝了肖薇沖的一杯特濃咖啡后,頓時精氣神十足,跟在林家樂和秦正賢身后進了審訊室做筆錄。 秦正賢拉開凳子坐下后,看了李年慶一眼拿出自己兜里的一包煙問:抽嗎,提個神。 李年慶蒼白的臉有些許發愣,思考了片刻拿起煙和火點燃吸了一口。 秦正賢輕咳一聲開始審問:雅致老板龐博知道犯了事連夜跑路,我想問你一句,龐博是阿金嗎? 不是,李年慶搖頭。 你在阿金那里拿了幾次貨? 記不清了,大概三次,李年慶啞著嗓子說。 你都怎么聯系他拿貨?秦正賢問。 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他每次過來的時候會直接找李紅麗,李紅麗再通知我。李紅麗曾說他很神秘,從不會泄漏自己的蛛絲馬跡,所以連李紅麗都不知道他的聯絡方式。 秦正賢和林家樂相視一看,兩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林家樂看向李年慶:他是哪里人?你能回憶起他的長相嗎? 李年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但李紅麗說他除了國語還會說緬甸語,每次見面他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戴了口罩和帽子,我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臉,我只知道他很瘦,瘦得脫了骨相那種,皮膚也很黑,大概真的在緬甸呆過吧。 得不到任何有效的嫌疑人肖像特征,就意味著刑偵犯罪畫像專家不可能畫出嫌疑人有效的畫像。林家樂和坐在一旁的犯罪畫像師面面相覷,都皺起眉頭。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林家樂盯著李年慶的眼睛突然開口。 李年慶點了點頭,一副無所謂隨你便的死氣樣子。 秦正賢像是預感到什么,看向林家樂。 林家樂思忖良久,才面無表情地開口:你聽說過鬼面韓麒嗎? 秦正賢鎖緊眉頭,臉上陰沉的表情像極了暴雨前的團團黑云。 李年慶搖了搖頭,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林家樂腦子里緊繃的那根弦,悄無聲息地斷了。 ☆、第 13 章 你說阿金每次會自己過來找李紅麗?一旁安靜的秦正賢突然發問。 李年慶點了點頭。 秦正賢抬手蹭了蹭自己下巴的胡茬,沉默片刻說:我們假設,阿金這人很謹慎,又是拆家,平時除了販毒足不出戶,因為怕留下痕跡的他從來不會上網,也看不到新聞上李紅麗的死和刑警查封雅致的消息。然后我們制造出李紅麗沒死和雅致正常營業的假象,是不是能釣出阿金主動送上門 秦正賢這話是說給林家樂聽的,可坐在對面的李年慶卻是一笑,而后又意識到這時候的嘲笑不妥解釋說:警官,您就不怕民間的流言蜚語傳到阿金耳朵里?再者說,我不認識雅致老板,不代表阿金也不認識,萬一阿金知道詳情,您設的天羅地網可就套了空了。 秦正賢下意識搓起自己的幾根手指頭,他沉默著陷入了深思。 林家樂起身活動筋骨,愁眉苦臉地想難道這案子真的要斷在阿金這里?他邊想著邊出了審訊室找肖薇要提神的咖啡去了。 隨后審訊室里幾人都走了出來,案子一時遇絆子,幾位警察都需要醒醒腦換個思路。 秦正賢手捧著肖薇遞來的咖啡,咔嚓點燃了一支煙,林家樂瞪了他一眼嘮叨起來:咖啡和煙不能同時滲入體內,會造成心臟病突發和卒中危害健康,這種基本的常識你不知道嗎? 秦正賢無視他繼續抽著煙,一支煙很快燃到盡頭甚至有點燙手指了,秦正賢才緩神丟了煙蒂。 林家樂仰臉把剩余的咖啡一股腦灌下肚問他:你怎么了?熬夜熬傻了? 秦正賢搖頭: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嗯?林家樂疑惑地看著秦正賢:哪里不對勁? 說不上來,秦正賢搖頭放下杯子打起了精神說:走吧,跟李年慶詢問好行兇現場和過程,明天就能帶著他去指認現場了。 林家樂嘆了口氣點頭,隨后喪著臉跟在秦正賢身后進了審訊室。 李年慶是真的不抱轉圜余地,乖乖交代了行兇現場和過程原來,七月二十四號李紅麗找到李年慶,讓李年慶給她兩百萬她便不再糾纏,也會去醫院做手術拿掉孩子,李年慶剛磕了點藥精神亢奮,因為李年慶的拒絕李紅麗和他動了手,兩人扭打起來。李年慶嗑藥嗑得興奮,失手殺了李紅麗,因為害怕警察能過早確認李紅麗的尸體,而后他又撿了把斧頭砍了李紅麗的腦袋,把那把行兇斧頭扔進了河里。凌晨兩點他開車把李紅麗的尸體丟進了漭河下段,回去的路上又把李紅麗的頭顱放進后備箱的行李箱里一道丟進了漭河中段。他把自己沾了血跡的車鎖進地下車庫,開著妻子的車將她送到城西娘家,后又開著自己的車去了郊區河邊清洗 審訊過程十分順利,結束時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刑偵支隊的人都長舒了口氣,只要明天帶著罪犯去完成現場指認,這個案子就會提交檢方,也算是完美破案。 一家歡喜一家憂禁毒支隊的林家樂和舒雪頂著兩張苦瓜臉,覺得案子一眼望不到邊。 秦正賢熬得太久了,便草草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睡下,林家樂帶著舒雪忙不更迭地又趕回禁毒支隊,查看禁毒支隊的調查結果 依舊是個暗夜,可這座城市的氣息卻是那么鮮活,亮眼的霓虹燈下警車閃出的光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第二天秦正賢是被汪澤叫醒的,他伸腰活動了僵硬的關節,出了辦公室一股雞蛋韭菜味撲面而來,定眼一看,原來是昨晚回家休息的警員過來替班,順便給辛苦加班的同事們帶了早餐。 秦正賢接過肖薇遞來的兩個包子和一杯豆漿,囫圇咬了幾口,交代了幾句后,就點了汪澤和他一道去市局跟谷局匯報工作。 汪澤一聽說要去見谷局,嚇得手里的包子連掉帶滾在地上滾了一層灰,這一刻他很遺憾自己為什么不是女子身,至少像肖薇一樣撒個嬌就免了去當代閻王府一遭 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谷欲生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橫眉豎眼地捧起大茶缸抿了一口,秦正賢正端坐在沙發上,汪澤持著標準軍姿立在秦正賢身側,谷局起身坐到了秦正賢對面的沙發,汪澤立刻轉著眼珠去看天花板。 谷欲生頭發根處長出了一茬新的白發,精明的眼珠左右滾動,落在秦正賢沒了血色的臉上。 辛苦了,谷欲生揚著略顯粗曠的聲線說。 不辛苦,秦正賢對著昔日導師還是秉持謙遜有禮。 谷欲生的警衛進來給秦正賢和汪澤都斟了茶水,秦正賢端起茶杯灌了幾口,汪澤愣是不敢動。 谷欲生戴上老花鏡仔細查看了秦正賢帶來的案件資料,面部神經牽動著他臉上松松垮垮的rou看不清喜怒。 谷欲生的年紀著實有點大了,可是并不影響他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正氣。這位由公安部長親自批準授予的國家三級警監一生破案無數,親手將無數罪犯送進監獄,又替無數受害者伸張了正義,他充分跟后輩證明了廉頗老矣依然能心系國家人民,匡扶正義。 小汪,喝茶啊,谷欲生一邊看案情陳述,一邊瞥眼看立得直愣的汪澤。 汪澤支唔一聲,才敢怯懦的去拾那杯擺在面前的茶水。 后輩人包括汪澤其實并不是怕谷局這個人。 他們臣服于這個老局長雷厲風行流星趕月的氣勢,存著敬畏之心。 谷欲生翻完手里的資料,摘了老花鏡又抬眼去看秦正賢說:這次案件你們辦的不錯,效率極高,值得表揚。 秦正賢謙遜一笑。 谷欲生又道:今天該去指認現場了吧,等這件案子結束,你們刑偵支隊的人放個假好好休息,日后要更加用心對待工作。 是,秦正賢答。 谷欲生樂呵一笑,又把目光轉向汪澤:小汪啊,你也快跟女朋友結婚了吧? 最怕領導突然的關心。 面對谷局慈眉善目的笑,汪澤遞上尊敬笑意:是,還有三個月就要舉辦婚禮了。 谷欲生笑著點頭:挺好挺好,我可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汪澤連道:是是是。 秦正賢抬眼對上谷欲生的凝視,眼皮當即一跳,果不其然自己師父又開始了催婚之路:正賢啊,你手底下的人一個個都成了家,你究竟要到什么時候才不讓我們老一輩cao心呢? 秦正賢: 秦正賢臉上恬著笑,面對谷欲生不知道第N次的催婚已經脫敏了,他揚著比城墻還厚的臉皮跟谷欲生打馬虎眼:老師,我會努力的。 谷欲生: 你放屁,谷欲生橫眉冷對地看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自己數數你師母給你介紹過多少相親對象,哪次成功了?你三十二歲了,該考慮終身大事成家立業了。 是是是,秦正賢乖巧地頷首點頭。 隨后眼角余光又瞥到一旁憋笑的汪澤,他目露兇意瞪了汪澤一眼,嚇得汪澤頓時收了笑,轉著眼珠又去看谷局辦公室的天花板 ☆、第 14 章 韓麒養傷期間,許臨幾乎是寸步不離,韓麒走哪他跟哪。 許臨特意查了食譜想給韓麒補身體,可最后做出來的黑黢黢黏糊糊,都不能算是東西。于是他果斷放棄,最后只能容哲來接盤。 鐘醫生隔三岔五地就來給韓麒換藥,完事還要賴坐一會蹭點韓麒的好茶喝 韓麒的氣色明顯好了不少,陽光充足的天氣他會坐在一樓采光陽臺上看許臨陪來福玩玩具球,陰雨朦朧的天氣就窩在書房里處理公務看看書。 這樣的日子不長卻彌足珍貴。 就這么過了大半個月,這天天氣很好,韓麒早早地就起了床突然來了興致決定親自溜來福,他的手里拿著來福最喜歡的玩具球和飛盤。 家里有一塊很大的草坪,平日來福經常自己到草坪上滾來滾去,今天格外不同,因為它的主人能親自陪它玩了,來福更是興致盎然。 許臨起床時聽到動靜來到二樓陽臺,看到的就是韓麒陪來福玩的身影。 韓麒穿著棉質的休閑服,他本就是童顏長相,這樣穿著即使是站在一群高中生里一點都不覺違和。許臨緊盯他的身影,覺得只有這一刻他才是真正放松和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