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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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顏值相當,此時親昵攜手而進,倒真有些郎才女貌之意,不過就是得這好女比郎還高了半頭。 黎將軍可能還不知自己要當舅舅了吧?紀箏笑道。 此話就是暗示黎揚他們夫妻新婚恩愛,夜生活也沒問題,不用娘家人cao心,感情好得不得了。 黎揚皺眉,徑直忽略了他,眼神瞥去了黎嬰小腹:¥#*@? 黎嬰笑了笑:*#@¥%*。 紀箏:??這外語,他可是一句都沒聽懂。 黎揚一臉恍然,目光在他二人之間逡巡片刻,帶著輕佻的笑落在紀箏小腹之上。 他的身形很高,一步步接近,直接用黑影將紀箏覆蓋。 紀箏下意識地退后了半步。 下一瞬,他便被明辭越護去了身后。 紀箏忽然想到黎揚和明辭越應當是戰場上兵甲相接,刀刃相見的。 他悄悄抬頭看明辭越,一臉平靜,毫無反應,又見黎揚睨了過來,神色傲慢極了,像是完全沒有認出。 紀箏想起來了,明辭越戰場上是帶著狼圖騰的半臉面具,下了戰場氣場變了許多,昔日敵手認不出實屬正常。 年輕夫妻的感情,我這個做長輩的干涉不了,你也不必摻乎吧,這位黎揚刻意上下打量了明辭越,侍從? 明辭越不應挑釁,一動不動,是紀箏自己前走幾步,繞過了他直面黎揚。 不過當初陛下迎娶我們的皇,皇女是強搶入宮的,并沒有任何禮節儀式,大燕是重禮教的國家,臣有一心愿,想看陛下與黎嬰用西漠的方法禮成入帳。 黎揚看他一臉遲疑,便又道:這樣臣也可以放心將黎嬰交給陛下,將羊□□給陛下。 不就是假洞房,紀箏咬牙:好。 * 主帳之內,燈火通明。 你們就沒有別的衣服了嗎?!此刻的紀箏太過臃腫寬大,走起路來丁零當啷掃落了一地雜物。 既是結禮入帳,他不愿氣勢上矮人一頭,便提出要脫下繁復禮袍,換上狩獵甲。 誰知先帝代代傳承下來的黃金甲衣又大又重,紀箏的瘦弱身板穿在里面,空蕩蕩的直透風,好似小孩偷穿了大人衣裳,滑稽狼狽極了。 李儒海剛為他搭上腰帶便被他揮了開來,跌跌撞撞跪去一旁。 紀箏一扭頭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明辭越,愣了愣,指了指他,我要他那樣的,有嗎? 李儒海為難:這不是璟王的隊伍里 臣有一辦法。明辭越出聲打斷,卻又稍顯猶豫。 紀箏忙道:快說,不然朕就命人扒了你的衣衫自己穿了。 但當明辭越當真拿出來,他卻愣住了。那是明辭越少年從軍時的玄甲,與他此時身上這件一模一樣,只是縮小了幾個型號,安安靜靜,完好無損地沉睡在匣子之中多年,像是在等待誰的喚醒。 明辭越立于他的身后,環握他的腰,俯首在他的耳邊,氣聲聽起來沙啞極了:圣上,太jin了,放松點,這樣不行。 紀箏咬緊下唇,難受地底下頭:朕知道了。 還是不行,明辭越輕輕護住他柔軟的小腹。 紀箏猛然向前撐住昏黃銅鏡,大腦缺氧,雙膝發軟:嗯 他能從鏡子里模模糊糊地看見明辭越在自己身后的一舉一動,一起一伏,耐心而柔緩至極。 明辭越在為他穿戴內襯腰封。 紀箏為了能像他那樣挺拔點,再挺拔點,便努力吸著一口氣。他的腰身本就纖細一握,這下子肋骨在蒼白的肌膚下更加突兀,玄甲都好似是嵌進了他的rou里。 明辭越看著鏡中瘦削小天子躬著身努力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他實在不忍心將腰封束得這么緊。 他使了壞,伸手輕輕撓了撓天子的肋下。 紀箏的身子實在是太過mingan了,經不住半絲碰,一下子沒繃住,xiele氣,小肚子鼓回作松軟平緩的一片。 明辭越輕聲道:圣上已經足夠挺拔了,不必這樣。 紀箏怔怔地抬頭看著銅鏡之中,明辭越為他穿上的兩片肩甲,嚴絲合縫地貼在他的肩頸之上,渾然像是量身打造而成。 這套輕甲穿起來很是輕薄簡潔,大約是為了方便皇叔當年馬上馬下迅速轉換作戰而特制的。 甲片應是冰涼的,但一想到他們曾經浸透過少年明辭越的血,汗,微微發燙的溫度透過單薄的內襯滲了下去。 紀箏從未見過這樣的自己,烏發也束成了高馬尾,配上白玉冠,與身后之人的別無二致,整張臉光潔清晰地露了出來,是少年人精致肆意,脆弱易折的美感。 鏡中,他的身影被罩在另一人的身影之下,肩膀,腰身,腿部,每一處曲線都是完美相似型,仿佛穿越年齡的交.合重疊。 一模一樣的,叫情侶服。 況且他身上這件還是曾與明辭越肌膚相貼,歲月常伴過的 紀箏的面頰微微發燙。 他隨口問道:你怎么帶了這件來? 明辭越整理衣服下擺的動作微微一頓,嗯出京路上剛好路過鐵匠鋪,修理完了就捎帶取走帶上路了。 哦。紀箏漫不經心地應聲,根本沒想過出京時尚是清晨,哪里有店鋪開了門。 那朕會替你好好愛護它的。 明辭越聞言淡笑道:玄甲本就是用來保護人,而不是被人愛護的。 紀箏沒聽清,他在想明辭越十七八歲時穿著這身玄甲在做什么? 剛失父親,母親病倒,而未及冠的少年郎一人立槍沖陷大漠腹地,第一次立下功名,成了西漠人人聞風喪膽的半面殺神。 可惜他這個大燕皇帝二十歲穿上時還是個無能的廢物,咸魚得心安理得,與明辭越完全無法相提并論。 紀箏伸手觸著鏡面,一點點描摹著明辭越的眉眼,劍眉入鬢,略窄的重眼瞼形成漂亮而不失英氣的微挑眼型。 他與皇叔沒有半點血緣關系,但此時又不禁在心中忽地想問,他,與皇叔像嗎? 很像。 紀箏驚醒,忽然發現明辭越也在透過鏡子看自己,目光在朦朧銅鏡中相接。 他的眸色陰沉晦暗,一汪潭水,難懂極了。 天子與臣少時很像。 作者有話要說: 本小節講述的是通過為對方穿玄甲,傳承保家衛國精神,積極向上嗚嗚嗚,人家倆還穿著衣服呢,就是再穿層盔甲,別鎖別鎖,真沒干啥(提前狗頭保命 老板們的評論都少了,你們不愛我了么,嚶(四聲 第21章 什么?有一瞬間紀箏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鏡中的明辭越剎時便偏開了視線,為他收拾衣物的手停下來,在他身后單膝跪了下去。 滿目的愧色自責,臣只是看著圣上,不禁想起了臣自己的少年時,一時失態是臣無禮。 其實這話怎么說都僭越極了,天子貴為真龍,哪怕是真的父輩也不可妄言天子與自己相似,更何況,他,明辭越一個異姓人。 只是紀箏一時沉浸在這話里,忘記了暴君該有的反應。 他抱膝半蹲至明辭越的高度,一根手指挑起了他的下巴,迫使那張玉容暴露在燈火之下。 究竟哪里像?面容,品性? 主角和炮灰能有什么共通之處。 紀箏不悅地皺了下眉,伸手不耐煩地揉搓了一把自己的側臉。 別這樣。那語氣變得很強硬,幾近命令一般,卻又心疼地小聲重復一遍,別這樣。 一只手撥開了他的手,緊緊護住他的側臉,圣上了解自己么。 拇指指腹略帶繭,有意無意蹭過了他的唇瓣。 這姿勢太過曖昧。 紀箏猛地睜大了眼,皮膚變得太過guntang,火燒云一直蔓延去了耳后根。 帳外忽起馬蹄聲,連片回旋起來,連帶著農牧民族圍捕獵物時特有的高呼聲,四面將他們包圍。 氣氛驟然被打破,他二人前后起身,就直直對上了被粗暴撩開的門帳。 子時吉時到。黎揚昂著下巴,掃視了一眼明辭越,再凝視到天子身上,倨傲一笑,手搭肩膀,躬身,做了個不怎么像樣的西漠禮。 大燕陛下,請。 西漠的入帳結禮竟然是要先騎馬! 黎揚為他備的馬是匹通體渾黑的大漠烈性馬,馬背都快趕上他那么高。 且不說紀箏是個冒牌皇帝,皇家必備的禮樂射御書數,樣樣都不會。他根本也無法短時間內馴服這種烈馬。 他的目光越過馬背,只是輕微地望了一眼明辭越,明辭越即刻會意,繞到他的身旁,托著他的腰際上馬,隨即自己也跟著一個翻身跨坐在后。 馬跟著一身長鳴,揚起前蹄,嘶鳴一聲,紀箏向后滑落緊緊貼住了明辭越的胸膛,駭地閉住了眼。 不遠處一片口哨聲,西漠人全是馬背上長大的,此時都一片嬉笑地原地跑著馬,等著看大燕國君的笑話。 可下一瞬,紀箏只聞一個沉悶銼聲,烈馬兩蹄就那么重重地落了下去,鼻孔喘著粗氣,躁動地小步踏地,但卻不敢再輕易撒野撂蹄。 紀箏低頭看清了,明辭越的靴子內側帶著鈍刺,此時死死卡在馬脖子兩側,左右禁錮住他的頭只能向前,微微偏轉半分就可能落一個皮開rou綻的下場。 西漠人連帶著大燕人,都靜了。 圣上。明辭越的聲音不高,卻在此時襯的格外清晰,話雖是說給懷中小天子的,目光全居高臨下地環顧了一圈,若有所指地停頓在黎揚身上。 西漠的東西,馴不死,就往死里馴。 明辭越面無表情,語氣平淡,他們身上的馬韁一輩子也不能取下來。 紀箏跟著他的視線,側頭去看黎揚,此時他雙眼煞紅地盯著緊扣在他愛馬兩側的鈍刺,一言不發。 黎嬰輕踢一匹一樣高的紅馬,慢悠悠地停去了黑馬身側,他這種人不怎么會在乎西漠的馬西漠的人,只是淡然地催兄長快些開始結禮。 慢著。黎揚出聲,結禮是一對夫妻之間的事,仆從沒有資格跟著上馬。 大燕的禮儀,父兄護送出親。明辭越輕描淡寫地笑了下,他調轉馬頭,一步步逼近黎揚。 本王是圣上唯一的叔父,大燕國君的皇叔,可有資格? 黎揚神情詫異極了,張了張口,一時倒退了半步。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明辭越自稱為王,主動搬出了皇叔的身份。 紀箏的心情有些微妙,默默抬首望了明辭越一眼。 他討厭聽明辭越自己提到皇叔二字。 很討厭,太討厭了。 紀箏雖然閑來諷刺叫皇叔,但有時卻險些要忘記這個俊美的青年是自己唯一的父輩。 是叔父,即便是名義上的叔父,倫理綱常的關系,是誰也跨不過的一道鴻溝 馬已經開始走動了,紀箏猛然回過神來。 無人再出來阻攔,結禮開始,按照西漠的風俗,他要和黎嬰牽著一條紅緞,并排行馬繞篝火一圈,營地一圈,感謝大漠狼主恩賜姻緣,最后再入紅帳,禮成。 而皇叔是他成親里的送親人。 跟黎嬰拉著一條紅緞似乎也沒那么難受,只因為明辭越在他身后的存在感實在太強太強了。 這馬本就是飛馳的野馬,緩步走起來很是穩不住,再加上崎嶇不平的山坡草地,來來回回,顛顛簸簸。 紀箏哪里騎過馬,此時被帶著前后搖晃,一不小心,嗯,嗯 幾個哼音從嗓子深處逸了出來,聽上去,宛如小奶貓。 紀箏連忙松了韁繩,去捂嘴。 圣上怎么了?明辭越以為他不舒服,關切地靠了過來。 寬厚的胸膛貼近了他瘦薄的脊背,他甚至能感觸到自己的兩片突兀的肩胛骨被輕輕頂到。 隨著這馬的前后搖晃的步伐,微微離開一點,一頂,離開一點,又是一頂。 紀箏仿佛落在了一葉漂泊的小舟里,咿咿呀呀地被水浪推著,飄搖曖.昧,起伏沉落。 明辭越長期從軍,經常有戰場上兩人跨騎一馬的時候,根本察覺不出來何處不對勁。 紀箏拼命蜷縮起來,落在他的懷中,矮了他不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下巴都可以微搭在自己發頂。 皇叔,別,別頂了呀。 紀箏眼角都泛了紅,只能捂住嘴,無聲地說。 裝扮喜慶的紅頂帳子就在不遠處,掛著大燕的兩頂紅燈籠,熱熱鬧鬧地等待著他們。 路過篝火旁的一片水洼地,紀箏看得清清楚楚。 他與自己艷麗的新娘牽著紅綢,卻又被另一個高大男人摟在懷中,兩人一揚的裝扮,一樣的玄甲,身體曲線完美貼合在一起。 馬蹄踐踏的水花猛地打破了虛影。 紀箏一時恍惚,分不清自己究竟在與誰結禮,又要與誰今夜入紅帳。 圣上。 一只溫熱的手貼在了他的腰外側,沿著玄甲縫隙滑了進去,好似留下了什么。 明辭越永遠都是恭謹而知禮的,哪怕是穿衣都從未有過如此的肌膚相親。 紀箏一時失神,只顧得上吸氣,緊收腰身小腹,耳畔遠遠地似乎飄來了些許字,聽不甚清,圣上,這是藥 藥?什么藥? 紀箏回頭一臉茫然地看著明辭越,明辭越有些無奈地低頭看著他回笑。 這次紀箏聽清了,他見到這人斂了笑容,一字一頓道。 恕臣失禮,其實臣并不怎么喜歡當圣上的皇叔,以前是,今天是,一直也是。 紀箏有些慌亂,皇叔這是什么意思? 他來不及等回復,便被帶下了馬,帳前有西漠的習俗,眾人簇擁著撒花飲酒拜禮,明辭越被攔在了外面,不可能再跟進來,他微微踮起腳,回頭去看,歡鬧的人群中怎的也找不到皇叔頎長的身影。 黎嬰牽著那條紅綢,將他牽進了帳。 紀箏根本無法鬧出動靜,此夜他二人必須合帳同眠,外面全是西漠的人仔細看守聽著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