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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或許她從未離開過。 失去那些寵愛她的親人后,她就再也沒有體驗過歸屬感與安全感。 自己就好像是一個臟東西,隨時會被這個世界清洗掉—— 連親生父親都厭惡她,更別提一向視她為眼中釘的后媽與繼妹。 郁之嫣活的孤苦無依,宛如浮萍。 只有在陳韞身邊的時候,才體會到一個正常的,充滿溫情的家庭模式。 陳先生給她的溫柔,是她貪戀的。 可她能留在陳家,只是因為陳韞一句,需要她就在她身邊。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到了陳韞。 只知道,如果陳韞對她喪失興趣,她就要離開陳家,然后繼續在這個世界漂泊。 孤獨的等待死去。 郁之嫣在這一刻才明白。 她太害怕孤獨了。 尤其是遇到陳韞以后。 尤其是,陳韞在她的世界點了盞燈,亮起了光。 而她,拼命的想要抓住生命中唯一一道光。 所以才會看到梁茜上了陳韞的車,連詢問也沒有就迫不及待的去表白,妄圖用一丁點微妙的聯系將彼此拉緊纏繞在一起…… 這不對。 不應該,也不能把希望落在某個人身上。 郁之嫣垂下鴉羽般的眼睫,在昏暗的燈光下投下落寞剪影,唇瓣微張,似乎是嘟囔,也像是在給男人解釋:“我醉了……” 還沒等她抬腳坐進車里。 忽然被攬入一個的溫熱懷抱,鼻息見縈繞著清淺而好聞的木質香,耳畔傳來男人如鼓點般有節奏的心跳聲,更能感受到男人摟她時溫柔的力度—— 珍重。 她突然想到這個詞語。 但很快就在心中打消了這個荒謬的念頭,郁之嫣抬手輕輕抱了下陳韞,細聲說:“謝謝您,我好多了。” 她松開手。 以為陳韞也會順勢松開。 沒想到他竟然還抱著。 好像要在這里抱到天荒地老一樣。 郁之嫣雖然有些訝異,但依舊安靜的任由陳韞抱著。 - 林特助就和林淮說了四句話。 “我已經和你解釋過了,郁小姐不是我的女朋友。” “既然你叫我哥,那我就以哥哥的身份勸你一句,收起傲慢和偏見。” “當然,我更希望,你可以把我當做陌生人。” 林淮的表情五花八門。 不知道是茫然,還是被訓斥的難受與尷尬,但最終都化為了怒火: “你竟然為了個女人要和我斷絕關系?” 林特助淡淡說:“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想和你們扯上任何關系。” 他說完也不顧林淮的表情,優雅轉身離開,去找陳韞和郁之嫣了。 然后就在原地站在了三分鐘。 ……這個擁抱的時間,是不是有些過長了? 直到,他看到陳韞眼底泛紅,似是眼球浮現出了紅血絲,生出無邊的戾氣,以及逐漸收緊的力道,像是要把人勒緊,融入血rou。 “陳先生。” 他輕輕開口,“該走了。” 力道驟然一松。 陳韞垂眼看了下郁之嫣,見她依舊沒什么探究的好奇心,只是安靜的任由他動作—— 似乎只要是他,想對她做什么都可以。 陳韞按了下眉心,克制道:“走吧。” 郁之嫣唔了聲,乖覺坐好。 林特助跟著坐到了副駕的位置。 透過后視鏡觀察郁之嫣的神色,只能看到少女瀲滟含水的桃花眼,以及如桃花般粉嫩的臉頰,因為喝了酒而透著幾分嬌媚的惑人。 一時看不出她有沒有醉。 但郁之嫣酒量不好是真的,沒有鍛煉過酒量也是真的—— 林特助想起之前陳韞帶著郁之嫣參加的那次宴會。 郁之嫣喝醉了酒,搖搖晃晃的走著,陳先生伸手試探性的要去扶她,還沒碰到,就被她一把拍開。 林特助當時有些擔心。 陳先生身居高位,幾乎沒人會如此不給他面子,更別提郁之嫣微妙的身份—— 金絲雀哪里能忤逆金主? 可陳韞沒有任何架子,低聲下氣的哄著,仿佛真的是一個儒雅隨和的溫柔男人。 最后小姑娘趴在陳韞背上。 小聲的啜泣,像一只小奶貓在哼哼唧唧,連哭聲都在壓抑,不敢放肆。 “……我不想參加宴會。” “這個宴會好討厭……” “……我不要,不要做情婦……” 后來又念起了mama。 陳先生一直溫聲哄著。 他說,好我們不參加。 他說,叔叔幫你出氣。 他最后問,那叔叔的戶口本上,加上你的名字,行嗎? 郁之嫣哭的更厲害了。 嘴里嘟囔著不要。 眼淚就像清晨桃花瓣上的晶瑩露水,滴答滴答滑落,唯美而脆弱。 陳先生把她放進車里。 像是在壓抑著什么,眉心抽動,眼底泛紅,克制的溫聲問:“真的不要嗎?” 郁之嫣擲地有聲:“不要!” 林特助垂下眼,不敢去看陳韞。 回去的路上還有幾分壓抑。 車內沒人說話,只能聽到郁之嫣嘟囔著說不要做情婦。 他坐在副駕處理著文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