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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公子,趙氏一族毒殺家母、偷竊私產、陷害其唯一血脈,本縣主作為她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若是還要和趙府藕斷絲連,和之前做壁上觀的趙姑娘親親熱熱姐妹情長,那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豬狗不如,不僅對不起將家母撫養長大的李氏一族,也對不起將家母嫁妝賜還的皇上,更對不起這昭昭日月、朗朗乾坤!” “為什么家母死因在多年后依舊被查清?為什么舅父被人覬覦祖傳黃金囚禁多年后依舊能重見天日?為什么本縣主少時被人設計落入湖中燒成傻子卻依舊能慢慢恢恢復神智?因為,這個世道有公理,這個世道有正義,這個世道永遠邪不勝正!” “本縣主永遠堅信,耀眼的陽光永遠在前面,照亮我前進的方向,我,李曦玥,永不畏懼!” 曦玥這一席話說完,才感覺自己胸口“砰砰砰”的跳動已經變成了“邦邦綁”的撞擊,不知道是因為曬的,還是因為激憤,她臉色通紅,眼神卻銳利似刀,眼底隱隱有火光在閃動。 剛才一臉不滿的老百姓,口口聲聲要為趙曦璐討回公道的街坊鄰居,被她的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 有些大媽大嫂看向趙曦璐的眼神已經變成了憎惡。 “呸,賤蹄子,你看著人家死了娘就站在邊上看人欺負?心可真黑啊!你將來也是要當娘的,真希望你的女兒也被人這么欺負!” “把她的簪子拔下來,對對,大家伙來看看——嘿,真得有這幾個小字呢!小偷,你個不要臉的小偷!” 趙曦璐想要躲在那個柳公子身后,誰知,雙拳難敵四手,她馬上被幾個大娘一把薅住了頭發將簪子奪了下來,她披頭散發地到處躲閃,可還是被人吐了唾沫。 “嗚嗚嗚——縣主jiejie,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今天誠心來求你原諒的,你繞過我這一回吧!” 說著,她眼淚又撲簌簌落了下來,小臉微微發白,嘴唇顫抖,模樣凄楚又可憐。 這回,除了幾個男人還在幫她說話,其余幾個大娘大嫂都遠遠躲開,像是她就是個十惡不赦之人一樣,眼神里充滿了憎惡。 “縣主,大家都不知道您的過去,剛才可能對您有所誤會,但事情都已經過去這么久了,血緣還是斬不斷的。趙姑娘既然洗心革面,您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剛才那個中年男子實在看不得趙曦璐如此可憐無助,再次出言相勸。 倒是剛才那個義憤填膺的柳濟源,已經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曦玥漸漸平靜下來,語氣沒有了剛才彭拜的憤慨,卻有了冷漠的譏諷:“各位,既然大家喜歡看熱鬧,那本縣主不妨請請大家看一場更熱鬧的。諸位,你們守著你們心中那顆又大又亮的同情心吧,待會,你們會也許感覺到它正散發著nongnong惡臭!” 中年男人狠狠皺眉,用不滿的眼神看向曦玥,剛要開口,卻被搶了先。 “趙姑娘,既然你今天是來我們縣主府跪著求諒解的,那么你就說說吧,你都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丑事,需要我們縣主原諒你?”阿亮的聲音真是嘹亮又有穿透力,連遠處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我,嗚嗚嗚——都是我的錯,嗚嗚嗚,縣主jiejie,我知道錯了,是我不好,是我惹了縣主jiejie生氣,jiejie已經是縣主了,我怎么可以——嗚嗚嗚,總之,都是我的錯——” 趙曦璐一邊低頭抹眼淚,一邊將身子微微蜷縮著顫抖,仿佛一顆倔強的小草,被人無情踐踏卻依舊頑強生存。 “永嘉縣主!”中年男子再也忍不住自報家門,“在下姓顧,是已故蔣老太傅的關門弟子,先任太學儒學博士,曾親眼目睹有人在太學鬧事,其不守禮法妄圖以下犯上已經令人嘆為觀止,今日不想又開了眼界,你一個小小縣主,皇上天恩浩蕩才賜了你永嘉的封號,是讓你顧念宗族,不忘以往養育之恩,而不是仗著縣主身份欺辱同族同宗之人,在下官職雖不高,但曾在禮部當差多年,你一個縣主如此狂妄,仗著自己是縣主的身份視同族姐妹如螻蟻,在下就是拼了這烏紗不要,也要讓這世上受屈辱的女子得到公道!” 中年男子一番看似義薄云天的話說完,就被一個大娘狠狠啐了一口:“呸,顧念宗族,顧念養育之恩!我說你這個讀了一肚子圣賢書的狗屁博士,眼珠子都黏在人家姑娘身上,都望不見昭昭天理了吧!人家縣主剛才說了母親被害死,她被治成了一個傻子你可以當把自己當成聾子,但刑部查出了沉媚禁藥,你一個博士會不知道?那李家家主被繼母和侯府的太夫人一起囚禁起來折磨,你一個博士也會不知道?我呸!還博士呢,比我一個不讀書的婆子還不明事理,一輩子的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大娘說完,又有很多那女子開始朝那儒學博士吐口水,那博士連連閃避,口稱“粗鄙惡婦不堪為伍”,場面一時哄亂起來。 趙曦璐狠狠壓住劇烈的心跳,眼珠子咕嚕嚕亂轉,已經開始在找機會逃跑了。 她沒料到趙曦玥對自己也如此狠心決絕,竟然在所有面前承認自己是個傻子。 她開始有些招架不住了,決定先走為上,再謀劃下一次機會,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趙曦璐開始縮起身子,貓著腰,尋著亂哄哄的人群縫隙,開始像一條魚那樣想要滑溜溜的游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