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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晟微微曲起手指,輕輕摩挲著小姑娘纖細的手指。 她用剛學會的五禽戲精準無比地擊中了那個胖子的眼睛,那是一件多么令人自豪的事情。 別的貴女還在閨閣里撫琴煮茶,他的小姑娘要學功課、跑圈練拳、學管鋪子,還要抽出寶貴的時間來學女工。 別的貴女從小被精心養大,身子嬌弱但也無甚大病,而他的小姑娘一場大病后瘦巴巴的,可她堅持跑圈練拳,累得不行也會堅持下去。 她真是又堅強又勇敢! 皇甫晟心里突然涌入了一種非常酸軟的情緒,眼神變得更加溫柔,若不是在府外,他現在就想執起小姑娘的手,放到他的guntang的胸口,讓她感受他心口的溫暖和炙熱。 雖然嫁女不如娶媳婦般隆重,但到底是皇室婚禮,楊府還是比往日熱鬧了幾分。 皇甫昱倒也能體察人心,與楊閣老商量后,將皇甫昕現場直接審案的地方,放在前院的一個小偏廳里。 新任刑部侍郎的手下很是得力,不過短短時間,抓到了嫌疑人就好好幾個。 有楊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有楊明月院子里的掌事mama和幾個丫鬟,甚至還有前院的小管事。 皇甫昕一身郡王蟒袍,比起刑部侍郎的官袍,沒有一絲遜色,甚至,只是坐在了一張簡單的書案之后,氣勢也絲毫不遜端坐于刑部大堂。 他如同往日一般,平日里說話惜字如金,一旦碰到了案子,簡直就是出口成章。 不過短短幾個來回,幾個嫌疑人被皇甫昕問得啞口無言,敢狡辯的也被皇甫昕幾句話抓到了漏洞,狠狠堵住了嘴巴。 在場眾人皆大驚失色,一時間,場面安靜得落針可聞。 尤其是呂老夫人,聽見那個掌事mama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地招了之后,她雙腿一軟,一把老骨頭竟然再也支撐不住,晃悠了幾下就徹底坐倒在了地上。 皇甫昕看都沒看地上之人,直接拱手行禮。 “世子,楊閣老,傅大人,本官已初步問明案情,乃是楊閣老胞姐呂老夫人極其孫女呂青蓉,用重金買通楊府各處,暗地里在禮部定制的吉服里藏進銀針,以圖破壞皇室婚事。詳細案情,容下官將一干人犯押金刑部大牢,仔細審訊。” 皇甫昕此刻就是刑部辦差的官員,鐵面無私,剛正不阿。 傅大人終于洗脫辦事不利的嫌疑,也不管楊閣老一張老臉陰沉得已經不能再多看一眼,直接鄭重其事地一揖到底:“多謝皇甫侍郎,還下官一個公道!” 后又看向楊閣老,此刻,眼中敬畏已經蕩然無存,“還請閣老鐵面無私一回,交出犯婦,讓刑部公正判決!” 最后,傅大人又一臉感激向皇甫昱行禮:“多謝世子。” 若不是榮王世子的堅持,今日一定會被楊閣老一句“日后再查”糊弄過去,不需幾日,什么證據都沒了,他禮部侍郎就得無緣無故替人背上一口天大的黑鍋,仕途也許就到底了。 楊閣老心中長嘆,眼看著皇甫昕大手一揮,在大婚大日還利索地審理完一件案子,心里有酸楚,更有悔恨。 就在涉事所有人都要被拖去刑部大牢的時候,軟在地上差點就要翻白眼的呂老夫人突然又恢復了力氣,一把老骨頭竟然在無人相扶的情況下,一骨碌爬了起來。 她跌跌撞撞沖過來,一把揪住楊閣老的衣袖,她如喪考妣般地嚎啕大哭:“昌茂,昌茂救我!昌茂,救救你的嫡親jiejie吧!” 楊閣老今日為了這個胞姐,今日已經丟盡了一生的臉面,若是還要袒護,隆泰帝若是震怒之下降罪,楊氏一族都要受到牽連。 “唉——”楊閣老第一次緩緩撫須,仰天長嘆,“長姐,是我太過寬縱了你啊!” 呂老夫人一聽似乎還有希望,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求:“昌茂,是長姐糊涂,青蓉她一直心悅安郡王,可是楊明月母女兩事情做得太絕,連個小小的妾室都不愿施舍,所以、所以青蓉氣不過,央求我做了這事。真不是我的錯,昌茂,你要相信我,我只是太過溺愛早早死了娘親的青蓉,所以想著要為她掙一個前程。昌茂,這件事里,長姐我只是出了銀子,所有事情都是呂青蓉干的,和我沒太多關系,真的,你要相信我!” 呂老夫人狠狠擦去眼淚,她余光瞥見安郡王皇甫昕正瞇眼危險地瞧著她,狠狠打了一個機靈,她知道機會稍縱即逝,趕緊再次聲淚俱下地哀求楊閣老:“昌茂、昌茂你看,楊明月只是剛套上裙子就被那只貓發現了里面的銀針,她又沒被戳到,那丫頭只是受了一些驚嚇,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昌茂,昌茂,你幫長姐求個情,呂青蓉才是主謀,要抓就抓她吧,放過我這個老婆子吧!” 楊閣老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心中驚詫得連胡子都在不停地顫抖:“長姐,你竟然無恥自私到這種地步!” 他狠狠一甩袖子,把呂老夫人甩得連連倒退好幾步,她正待開口再求,卻聽見一道凄厲的慘叫:“祖母,你為了脫罪,竟然如此污蔑孫女——都是你說的,安郡王對我有心思,只要將楊明月被毀了名聲,你就會央求舅祖父讓皇上給我賜婚。是你說的,舅祖父小時候是被你用命護著才能平安長大的。 所以,舅祖父才會對你唯命是從,所以,楊府上下所有人都應該將你當老祖宗供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