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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老夫人一臉震驚,楊夫人整個人都在發抖,屋子里的女眷各個臉色慘白。 皇家婚禮的新娘吉服上有銀針,那是嫌禮部主辦的皇家婚禮不夠晦氣、不夠喪氣,所以要讓新娘渾身扎滿銀針一身是血的嫁入皇室,以后的日子里,天天都不吉利! 甚至,不用加入皇室,或許,從花轎里下來的時候,榮王府的人就能發現,新娘走路猶豫蹣跚、一臉痛楚極是不愿加入王府的樣子! 到底是誰,敢在新娘吉服上動手腳? 如此下作的手段,如此陰毒的計謀,是想讓整個楊氏一族為他陪葬? 楊老夫人從進屋一直維持慈祥的笑容徹底消失,面無表情地和兒媳對視一眼,也不用丫鬟婆子,兩人親自給楊明月褪下穿好的吉服。 兩雙不同程度蒼老的手一一拂過吉服每一寸地方,很緩很慢,卻很堅定。 手上漸漸開始沁出了血珠,一根根銀針也被找了出來。 今日之事,恐難善了! 眾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有小丫鬟拿出帕子要給兩人擦拭血跡,楊老夫人卻揮手擋開,她臉色平靜至極,聲音卻出奇地狠辣:“來人,請老太爺過來。若是老太爺走不開,就說老婆子我命不久矣,要見他最后一面!” 如此重話,楊夫人嚇了一跳,可轉頭瞥見婆母堅定異常的眼神,她也漸漸安定下來。 楊老夫人的貼身mama親自去請人,卻被呂老夫人攔住了,她扯扯嘴角,一臉皮笑rou不笑:“弟妹啊,這里都是女眷,我兄弟他——” 楊老夫人瞇著眼睛定定瞧了一眼呂老夫人,又轉回視線看那個mama,“帶上婆子去請人,從這屋里出去,無論誰阻攔,一律拿下,八十板子,若是不死,一律發賣!” mama麻溜地帶著好幾個婆子走了。 呂老夫人撇嘴,沒說話。 楊老夫人卻又轉頭看向呂老夫人,她帶著一個閣老夫人歷經滄桑后的銳利眼神和不再收斂的威嚴:“呂楊氏,老身乃是禮部欽封的一品誥命,比起你足足高了兩階,請你拿出你大家出身應有的規矩和禮儀,稱呼老身一句合乎規矩的“楊老夫人”,否則,老身彈劾你不懂規矩、不配三品誥命的折子,明日就會出現在禮部尚書的桌案上!” 呂老夫一把年紀人當著一群人的面,被弟妹如此疾言厲色地訓斥,很是難看,老臉上的皺紋瞬間又深了幾許,整張臉青白交加,再慢慢漲紅,卻礙著品級不好再多說什么、 深吸一口氣,她心里安慰自己,楊明月又還沒被銀針扎著,她兄弟楊閣老應該還會想以前一樣偏袒她的。 她一樣還會沒事! 根本不用害怕! 呂老夫人心里安慰自己。 眾人還在等待楊閣老的到來,楊老夫人卻轉身,朝著曦玥非常鄭重地行了一禮:“香香,老祖母今日多謝你和你的花花,為我們每月擋下如此災禍!老祖母替我們楊府一族,謝謝你!” 楊夫人見狀,也一臉感激地行禮:“香香,多謝你的花花發現了吉服上的銀針,若是明月穿著它坐上了花轎,那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她甚至不敢想,明月一聲不吭的咬牙在王府行了大禮,在王府軒景苑的喜床上一坐就是幾個時辰,簡直堪比酷刑! 若不是被香香的小貓兒發現,明月這大婚,不就要被這些銀針給毀了嗎? 楊夫人想想就渾身冒冷汗。 楊明月眼中有淚,卻一直沒有落下來,她安安靜靜地給曦玥行了一個大禮,起身后,她朝曦玥眨眨眼。 曦玥不敢受禮,一一側身避過,連連搖頭擺手說“不用謝”,看見月亮jiejie朝她調皮的眨眼,她也朝她眨回去。 月亮jiejie,要和曦玥一樣勇敢哦! 我們都要很厲害很厲害呢! 楊老夫人被楊明星扶著,緩緩坐回了塌上,平靜地等待楊閣老的到來。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外面似乎有嘈雜的腳步聲響起。 呂老夫人臉上剛閃過一抹喜事,就聽見有到細細的聲音響起。 “榮王世子到—— 安郡王到—— 瑄郡王到—— 楊閣老到—— 禮部左侍郎到—— 無關女眷速速回避——” 楊老夫人掃了一眼屋里眾人,然后,幾個年長的婦人帶著幾個小輩,陸陸續續避到了隔壁的次間。 呂青蓉有些不情愿,想看看許久都沒見過面的安郡王,但被楊老夫人威嚴的視線一掃,只得隨著眾人走了。 屋里只剩下了楊老夫人、楊夫人、楊明月、呂老夫人和曦玥。 以及她的花花。 楊明月臉色雖然沒有血色,但依舊有條不紊地穿好了家常裙子,挺直脊背站在楊夫人身后。 沒多久,簾子撩起,一行人走了進來。 楊老夫人帶頭,給進屋的所有人一一屈膝,恭敬行禮。 “見過世子、見過安郡王、見過瑄郡王、見過傅大人——” 皇甫昱神色如常地做在左邊塌上,皺眉不語的楊閣老坐在了右邊,其余人在坐在了圈椅上。 皇甫昱微微抬手,世子蟒袍的袖口上龍紋閃爍,醇和的嗓音中,帶著一絲平和的笑意:“楊老夫人免禮,眾位免禮。” 楊老夫人起身,帶著眾人稍稍退至兩旁,垂手站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