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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玥放下了心中的石頭,蹦蹦跳跳就走遠了。 * 去給娘娘請了安,然后和舅舅一起回府。 馬車里,曦玥見舅舅一直緊緊皺眉,沉默不語,她不禁奇怪。 剛剛去的時候,舅舅還不是這樣的。 “舅舅,你怎么了?”曦玥問。 李晉安從紛亂的思緒里會神:“……無事。”無小事,有大事! 他在心里長長嘆氣,腦中理不出一個頭緒。 剛才一回府,他的小廝就告訴了他翠玉齋里發生的事。 馬天宇若是看見一對鐲子就會情不自禁得哭得眼睛通紅,那么,在馬家早就被人吃得渣都不剩了。 他倒是能摸透幾分馬天宇的小心思,左不過就是想要引起曦玥的注意。 曦玥越是離不開他,他在李府的地位就越穩當。 當然,這無可厚非。 若是這馬天宇來了李府,只顧一門心思學營生,只想著掙銀子,把入贅要討好妻主的事情拋在腦后,李晉安絕對會馬上把他退回馬家。 可現在,他倒是學買賣很用心,接近曦玥也很用心,可到底年少,行事有幾分急功近利,冷眼旁觀下來就有些不美了。 只不過,在榮王妃沒有和明說之前,李晉安覺得馬天宇不過小心眼多了一些,待兩人關系稍近,自會有所改善。 但—— “……昕兒大婚后,就該忙你的婚事了,然后,等曦玥及笄了,和晟兒的事也就該定下了……” 李晉安記得,榮王妃說了這句話,他當場有些暈,半天才反應過來,榮王妃說的是曦玥和瑄郡王的婚事。 “哦——”曦玥覺得舅舅肯定有事,但他現在不愿意說。 “舅舅,我們府里有幾個院子啊?”曦玥突然想起來,三哥哥說李府住不開人。 李晉安大略說了說,“為何如此問?” 曦玥說:“哦,三哥哥擔心府里院子少,住不開。” 以前住在侯府的時候,二房就住不開。 有幾個庶姐和庶妹擠在一個院子里,阿明還說過,有人為了一些炭火還吵起來。 李晉安微微垂下眼簾,瑄郡王這是知道馬天宇來府里的目的了? 他將眼中的復雜情緒深深掩藏,他問:“曦玥喜歡王府嗎?” 曦玥老實點頭:“喜歡,很喜歡,”她差點又說成了好喜歡,還好她及時改正了。 “那你喜歡——”李晉安將后面的封號咽了回去。 曦玥現在懂什么叫喜歡嗎? 他必須慎重一些。 雖然榮王妃說了,王府會有安排,會讓皇上順利賜婚,他們兩府私下里先定下來,但是,李晉安總覺得還是想再慎重一些。 “喜歡什么?”曦玥好奇地問。 “喜歡王府的小點心嗎?”李晉安換了三個字。 “喜歡,很好吃,”曦玥想想自己要吃六碗糖蒸酥酪,就要笑出聲來,自己那時候傻傻的呢。 她轉頭,等舅舅往下說,等了半天,舅舅也沒再開口。 * 大理寺卿有條不紊地隆泰帝稟報了整個事情經過。 “……微臣從城外辦差而回,巧遇去別莊的榮王世子,……撞見范長澤用鐵網罩住瑄郡王,口中說著他謀劃的一些事……后見事情敗露,想要將微臣等殺人滅口……瑄郡王持劍奮力沖出鐵網,救了微臣……” 泰隆帝聽到最后,臉色已然鐵青,他狠狠一拍御案:“好個范長澤,如此狂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截殺皇孫和朝廷命官,簡直就是其心可誅!其心可誅!” 刑部尚書被宣了過來,從大理寺卿手里轉走了氣息奄奄的范長澤,隆泰帝聲色俱厲:“朕限你五天之內,審清此案!如若不成,小心你的差事!刑部有的是棟梁之才!” 刑部尚書一把老骨頭,全身的皮子都剎那間繃緊了,后背手心都在冒冷汗,他連連磕頭稱“是”。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都告退了,留下了神色懨懨的皇甫昱。 “皇祖父——”他又跪下了,他看向隆泰帝的眼神十分惶恐,“孫兒聽范長澤說,晟兒的手,以及孫兒之前被半途截殺,都是范府所為,皇祖父,這是為什么?孫兒自認和晟兒從來沒有得罪過范府任何一人。您也知道,我們的父王一直醉心書畫玉石,根本不關心差事,這次去治水,還是您親口御令,他才勉強出門的。 皇祖父,我們榮王府上下,各個都只想過平安的日子,卻一刻都不得安寧。 是您不愿意庇佑我們了嗎? 皇祖父,這是為什么,我們做錯了什么?” 隆泰帝雖然知道范長澤如此明目張膽的殺人,原因肯定不簡單,但皇甫昱和大理寺卿親眼所見,還差點丟了性命,他心里也實在不好受。 范閣老太過張狂了! 這是太后的親外甥,皇甫蕓的表兄,算起來,也是他的表兄。 但外戚如此膽大包天,光天化日刺殺他的兩個皇孫,是當他這個真龍天子不存在嗎? 范氏一族,該好好夾緊尾巴做人了! 想起長子皇甫明,泰隆帝是既震怒,又愧疚。 長子這把年紀了,還是個混不吝,早年喜歡到處游蕩,看見喜歡的小物什幾乎能走不動道,還喜歡結交江湖上的三教九流。 隆泰帝心里其實也知道,他這是讓太子無后顧之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