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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走到退思園門口。 香香一路沉默,聽著大鵝嘎嘎叫。 說著王府哪里景致最好,哪里的院落最寬敞,哪個廚子做的菜最好吃,如數家珍。 一路眉飛色舞,引得小丫鬟們紛紛駐足,露出艷羨神色。 剛要拒絕進門,突然有個小丫頭氣喘吁吁地跑來:“哎呦,表少爺,娘娘說一轉眼您就不見了,原來您在這兒呢,快和奴婢過去!” 梁飛浩一溜煙就跑了。 香香正要走,卻見他又咚咚咚跑回來,擠眉弄眼地扮鬼臉:“你在這里等我哦,不準離開,我回來就帶你一玩,記住,別走開啊!” 香香皺眉,很想反對,但她覺得大鵝不是壞人,還是娘娘的親戚,娘娘對她這么好,她應該聽話的。 想著,她朝阿明看去。 阿明也點點頭,同意她的想法。 * 皇甫晟和母妃把這幾天的事情都詳細說了一遍。 榮王妃聽得很仔細。 良久,她皺眉問:“其中一味藥材似乎遠在邊陲,聽說那苦寒之地也很久沒有發現蹤跡了,甚是難尋。” 皇甫晟把他的打算告訴了榮王妃。 榮王妃還是微微搖頭:“這……恐怕也不好辦!” 梁飛浩這時回來了。 榮王妃眼前一亮,起身寫信,正色囑咐:“馬上回去,交給你爹!” 梁飛浩知道事情嚴重性,馬上收起嬉皮笑臉,“小/姨放心,我馬上回去!” 剛走幾步,他轉身:“三表哥,那個香香姑娘應該還在你院子門口,你找人傳個口信,別等我了!” 皇甫晟抬眼,冷冷看他一眼。 * 皇甫晟和小德子還沒回到退思園,遠遠就聽見了幾人在說話。 似乎在爭執。 他放輕腳步,無聲無息地緩緩走近。 皇甫晟耳力目力皆極佳,走近幾步,就看了退思園門口,一群婢女吵吵嚷嚷地將香香主仆圍在中間。 像是一群爪牙鋒利的野貓圍著瑟瑟發抖的雞仔,隨時想要上去將她撕碎。 皇甫晟修長的身影突然靜止,他一臉平靜,微微垂眸,遠遠看著,默不作聲。 他遠遠看著,就只是看著。眼神冷漠中,微微帶著審視與探究。 周圍一切仿佛靜止,他身邊的空氣,都清冷得要凝固起來。 有個頭上簪了鍍金發簪的丫鬟聲音比較尖利,她明顯因為頭上的鳥糞氣得咬牙切齒,可說話還故意慢吞吞的,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和輕蔑:“還說不關你的事?若不是你站在這里,哼,這鳥能飛過來?說不定,你就是故意的!” 她剛說完,幾個小丫鬟馬上附和,各個義憤填膺。 有人冷哼:“就是就是,咱們爺喜靜,咱們院子門口從來都是靜悄悄的,就是你,往這里一站,還沒多久呢,這鳥就呼啦呼啦飛過來,煩死人了!” 有人瞪眼:“你看你看,這大門口婆子早上掃得干干凈凈,現在倒好,都是鳥糞!” 有人握緊拳頭還比了比“打人”的姿勢:“鳥糞還落到了香玉jiejie頭上,jiejie負責整理咱們爺的藥材,要是有什么閃失,你這條小命都不夠賠!哎,你是哪個院子的,看著面生得很呢?是不是以為攀上了表少爺,就能壓過香玉jiejie一頭?別得意了,我告訴你,表少爺看著活潑友善,他心氣可高著呢,你就一張臉長得好看些,也剛妄想和我們香玉jiejie比?做夢!” 還有人抬高下巴翹/起眼角斜看著香香:“哼,你知道香玉jiejie是誰嗎?她是三爺乳/母齊嬤嬤的女兒?知道齊嬤嬤是誰嗎,她是王妃娘娘一等一的心腹大嬤嬤!你誰呀你,敢來找香玉jiejie的麻煩,是不想活了嗎” 一群平日里安安靜靜的小丫鬟,突然就伶牙俐齒起來,圍著香香和阿明數落個不停。 皇甫晟微微皺眉,可身形依舊紋絲不動,遠遠觀望,置身事外。 甚至,他更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比如,那個叫香香個姑娘,會露出什么破綻。 香香腦袋都耷/拉下來了。 畢竟不是熟悉的地方,更不是熟悉的人,而且,她親眼看見那個叫香玉的jiejie,額頭上落了一顆大大的鳥屎。 香香很多指責聽不懂,但她覺得小鳥是自己引來的,自己是有錯的。 所以,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愧疚。 她想努力澄清,還想給香玉jiejie賠個不是。 可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見這么多陌生人圍著她,兩條腿都在打顫,不自覺地左手拼命摳著右手,連說話有些結巴,:“我、我、是浩、浩、不、不知道小鳥——” 香玉翻個白眼:“表少爺的名諱,也是你能喊的。呵,看你的裙子,看著挺不錯,只是,還是去年的吧?前院書房伺候的,看著這么面生?我奉勸你一句,別總想著攀高枝,表少爺可能只是一時興起,明日啊,可能連你長什么樣子,都不記得了!” 阿明氣得臉色鐵青,可她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死死忍住沒有開口。 不論開口解釋什么,總是那個香玉被姑娘引來的小鳥,頭上落了鳥糞。 錯不全在姑娘,但總是難辭其咎。 何況,香玉還是替瑄郡王整理藥材之人,應該很受娘娘和郡王看重。 阿明覺得,姑娘住在王府,受王妃娘娘庇護,還是小事化無最好,不要添麻煩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