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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路上開了好一會兒,與手機連著的車內音響忽然響起鈴聲。 江予喬下意識地往中控臺的屏幕上瞥了眼,看到來電顯示“詹子秋”。她忙轉移視線,怕時嘉琛覺得她冒犯。 好在鈴聲沒響幾下,就直接被時嘉琛掛斷了。 后面詹子秋又打來兩次,都被時嘉琛掛斷之后,車內就徹底安靜了。 江予喬覺得,多半是因為她在,時嘉琛不方便接電話。 她想了想,說道:“前面有個24小時便利店,你在那兒把我放下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反正也不遠了。” 昏暗的車廂內,江予喬感覺時嘉琛似乎側眸瞧了她一眼,但等她借著將頭發勾到耳后的動作悄悄看過去,他又在目視前方,仿佛從未動過。 下一秒,她聽見時嘉琛說:“坐著吧。” 很淡的三個字,聽不出情緒。江予喬抿抿嘴角,哦了一聲,隨后扭頭看向窗外。 昏黃的路燈在她眼底飛快閃過,她看了一會兒,眼睛有點發酸,眨了幾下眼皮,壓下眼底涌上來的熱意后,才重新看向前面。 時嘉琛忽然問她:“幾個月了?” 江予喬沒反應過來:“什么?” 時嘉琛舔了一下雙唇:“孩子。” 江予喬心里一慌,也不知道孕婦的肚子是幾個月才開始大起來的。她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編了個相對可靠的數字:“兩個多月吧。” 時嘉琛嗯了一聲,指尖點了點方向盤,又說:“什么時候結的婚?” 江予喬尚未從前面一個謊話中回過神,緊接著又被詢問,張嘴便道:“今年十一。” 時嘉琛這時才正大光明地側頭瞧了她一眼,語氣中不知是詫異還是調侃,說:“奉子成婚?” 江予喬咋舌。 是了,現在才十一月上旬,這么一算,可不就是奉子成婚嗎? 她趕緊補上bug:“領證比較早。” 時嘉琛神色淡淡,沒有再問。 江予喬也不知他信了沒有。 不過他信沒信都跟她無關,只要他沒有當面戳穿,她就保住了面子,熬過接下來這段路,他們又會回到各自的生活軌道,再無交集。 然而,沒過一會兒,她又懊惱起來。 時隔三年,她怎么就毫無長進,一跟他說話,就立馬陷入他的話術,被他的思路帶著跑。 她本可以在時嘉琛問出第一個問題時,輕描淡寫地說一句“我們還是不要談及個人生活吧”。 江予喬再一次扭頭看向窗外,有點負氣,氣的是自己。 時嘉琛感知到她的情緒變化,不由側眸看了她一眼。 雖然只能看到她的后腦勺,但他還是能猜到,如果她漂亮的后腦勺上能裝個LED,那上面多半會寫著“又被套路了”幾個字。 他收回視線,自嘲地抬了抬嘴角。 誰說時間是良藥? 時間明明是庸醫。 沒多久,車子就在小區門口停下。 江予喬道了聲謝,低頭解安全帶。 時嘉琛也沒有下車幫她開門的意思,只安靜地坐著。直到她開門下了車,又回過頭對他說:“那我就走了。” 他這才扭頭去看她,但隔著夜色也看不太清她的神情,只看到她的眼睛清亮,像一泓清泉。 他低低說了聲“好”。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江予喬進了大門。 已經半夜了,小區里萬籟俱寂,江予喬狠狠地吸了一口濕冷的空氣,再慢慢吐出,這才覺得渾身的血液重新恢復了流淌。 詹子秋再一次打電話過來,時嘉琛的目光從幽靜的小區收回,接通之后,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詹子秋嚎了起來。 “你去哪兒了?說好陪我做手術,結果我手術出來見不著你,知道我有多無助嗎?” 時嘉琛皺了皺眉,慢條斯理說道:“來了。骨折又不是截肢,矯情什么?” 詹子秋:“……” -- 第二天晚上,姚曼莉才回到星城。 江予喬現在就住在她的房子里,租了她的次臥,兩人一起生活。 為了迎接姚曼莉出差回來,江予喬特地做了一桌子菜。 姚曼莉感動地抱住她:“寶,你自己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呢,你也太好了吧!” 江予喬在她腦門親了一下,這才笑著說:“今天早上起來就好了,下午上班時,還生龍活虎地跟cao作部經理吵了一架。” 她現在在MKS任銷售一組經理,MKS是貨代業的龍頭企業之一,當然也繼承了大多數貨代公司的傳統——銷售部與cao作部勢同水火,互罵傻逼。 姚曼莉洗完手來吃飯,中間想起昨晚的事,就問江予喬:“他就把你送大門口然后走了?” 江予喬沒抬眼,專心吃飯:“啊,不然呢?” 姚曼莉撐著下巴,一邊打量著江予喬一邊說:“我還以為你們得回個床呢。” 江予喬噗的一聲,米飯嗆進了鼻腔。 她一邊處理,一邊又聽姚曼莉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是不是天太黑他沒看清你現在的姿色啊?比以前干癟學生妹的樣子可有味道多了。” 江予喬終于順過氣來,提醒她:“大姐,別忘了人家有未婚妻。” 姚曼莉還是堅持自己的小說腦:“誰知道真假。” 江予喬沒跟她繼續這個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