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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庭也是個乖巧孩子,嘴也甜,見人就招呼,特別招人喜歡,所以這家送他一塊糖那家送他一小玩意兒的,混得可好了。” “有一次他不知道在外面做了什么,回來的時候褲子都破了。應(yīng)該六七歲的樣子,又不敢回家,就一個人在家門口轉(zhuǎn)悠,后來還是我看見了把他領(lǐng)回家縫好了褲子。” “結(jié)果他回家之后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父母都還沒教訓(xùn)他,他就直接扒著門口的木樁哭喊,哭得那叫一個大聲,引得周圍的鄰居都出來看。父母拉不下臉,最后還是答應(yīng)他不打他了,他才拍拍褲子上的灰回家。” “……” 原來恩公還有這樣的童年啊,看不出來以前也挺跳脫的啊,現(xiàn)在怎么如此內(nèi)斂了? 蘇芳愿不解:“那為什么現(xiàn)在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小時候的性子了?” “嗨呀,我也想知道啊。以前追在我后面一口一個劉嬸兒的,多可愛啊!”說著,劉嬸兒有些惋惜,“現(xiàn)在都跟我疏遠(yuǎn)些了。” “歸根究底,就是因為去讀書了!” 說著劉嬸兒拍了一下桌子,很有說書人的做派。 “他書念得不錯,被先生收去書院念書去了,就是那之后開始慢慢變得話少的。” 說到這里,蘇芳愿也大概能猜到在易庭身上發(fā)生了些什么。 小時候無憂無慮的,活潑些不奇怪。可是長大些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特別是在父母砸鍋賣鐵寄希望于他身上的時候。 一家人都指望著他成才,省吃儉用供他讀書,而他能回報的方式僅有一種,就是用功讀書考取功名。 這樣的重?fù)?dān)壓下來,放在一個孝順乖巧的孩子身上,自然很難再有條件讓他保持以前的性格了。 想到這里,蘇芳愿心里又是一種說不清的壓抑感。 劉嬸兒見氣氛有些沉重,連忙起活躍氣氛來:“對了,最近每天來找你的那個小孩,叫什么虎娃的那個,跟小庭小時候就很像。” 聽了這話,蘇芳愿把易庭的臉和虎娃的性格融合在一起想象了一下,還真是奇怪的組合啊。 “不過現(xiàn)在小庭有些時候也挺好玩的。”話鋒一轉(zhuǎn),劉嬸兒神神秘秘地向少女招手,示意她靠近些。 被這陣仗勾起了興趣,蘇芳愿連忙湊到劉嬸兒面前。 “等下次小庭走這邊路過了,你就知道了。”說完,劉嬸兒還頗為得意地挑了挑眉。 這就更讓蘇芳愿好奇了,反正每日早晨都能見到易庭,不如讓他明日走這條路?總歸是劉嬸兒請他吃一碗米粉,也不會有什么壞事。 如果易庭實(shí)在不愿意,她直接問問清楚其中緣由也行! 兩人正聊在興頭上,店里就來了大娘。 不過這位大娘有些奇怪,到了店里,就點(diǎn)名要蘇芳愿去煮米粉。 一般下午都是劉嬸兒在煮米粉,由于湯底和用量都是提前準(zhǔn)備好的,所以味道應(yīng)該差別不大才對,沒必要專門點(diǎn)人去煮吧? 劉嬸兒也覺得奇怪,疑惑地看向少女。 感受到劉嬸的疑問,蘇芳愿無奈地抬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不過客人的要求也不過分,所以蘇芳愿還是麻利地起身進(jìn)了后廚。 這位大娘也不見外,跟著蘇芳愿往后廚走,站在后廚門口看著蘇芳愿忙活。劉嬸兒勸阻也不聽,就站在門口的位置盯著她。 這樣死命盯著,難不成是怕她在米粉里做手腳? 蘇芳愿只想到這一種合理的理由,被人‘觀賞’的體驗并不好,有一種鋒芒在背的感覺。不過好在,她端上米粉之后,這位大娘就沒有再看她,而是認(rèn)真品嘗起來。 這人吃得安靜,品嘗也認(rèn)真。吃完一口,便放下筷子,講究地拿手帕擦嘴,隨后頗有架勢地評價道:“味道不錯。” 說完,放下些錢就離開了。 留下蘇芳愿和劉嬸兒兩人面面相覷,對這位大娘有些摸不著頭腦。 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奇怪的客人又不止這一個,沒必要放在心上。于是兩人又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下午,虎娃又跑來了,這回帶著的是一位嬌滴滴的小女孩。 顯然今天帶的小meimei比較特殊,因為一般她遞給虎娃的兩個糖油果子,虎娃是不會分給別人的,全部都自己吃,旁邊的小孩子只有看著的份。 不過今日,虎娃專門說了要分成兩串,分給了這位小meimei一個。 最令蘇芳愿震驚的是,這位小meimei吃了一個之后不夠,虎娃還把屬于他的那一個給了這位小meimei。 虎娃明顯也想吃,不過也不抱怨,就站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小女孩吃。 這就是一物降一物嗎?蘇芳愿在一旁嘖嘖稱奇,忍不住打趣道:“喲,虎娃,今天怎么學(xué)會分享了?” “她是我meimei。”虎娃可憐兮兮地解釋道。 原來是meimei啊,沒能看成小孩子的八卦,蘇芳愿有些失望,隨后又唾棄了一下自己居然隨便猜想人家的兄妹親情。 ‘虎妹’吃完兩個糖油果子,就歡快地跑開了。 虎娃留在這里,確定meimei跑遠(yuǎn)之后,才從自己的荷包里掏出兩文錢,豪氣地說道:“我買一串!” 蘇芳愿一邊疑惑地提問:“不是要跟meimei分享嗎?怎么你自己又買一串?”另一半手也不停下來,很快就串好了一串遞給虎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