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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應是。 很快劉洪一大家子人就來了,好巧不巧的,老林氏和劉洪指責芳娘偷的一樣東西,是在二兒媳婦房里搜出來的。 秦遇隨口道:“小林氏,你偷竊婆家財物,可認罪?” 二兒媳婦人都傻了,看看老林氏和劉洪,立刻道:“大人,民婦冤枉,民婦沒有。” 老林氏此刻也道:“巡撫大人,剛才老婆子記錯了,那不是被偷的。不是。” 秦遇由著知府挨個審了劉洪家其他人一通,估摸著劉洪家其他人的心理防線差不多了。 于是,他跟知府耳語。 很快劉洪家里人被分開帶走,分別審問。 圍觀百姓這會兒也不知道哪方是好的了。 “總不能是劉洪故意冤枉他媳婦兒吧,圖啥啊。” “是啊,說不過去。” “是不是嫌他媳婦兒娘家窮了。” 周圍不知何時安靜下來。 半刻鐘后,劉洪一家人又被挨個帶回來,知府看了每人口供,都快氣笑了。 “好個老林氏,好個劉洪,竟然敢戲耍本官。” 這一大家子人都說芳娘是家賊,這個說芳娘偷了什么什么,那個說芳娘偷了什么什么,最后一看,合著芳娘那般厲害,把劉洪家都偷光了?! 縱然老林氏和劉洪留了心眼,但架不住其他人拖后腿。最后所有人口供一對,徹底露餡了。 知府命人把每人口供念出來,這下其他人還有什么不懂的,就是劉洪一家硬給芳娘安上“家賊”之名。 知府一拍升堂木:“劉洪,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劉洪,劉洪偷偷看了眼他娘,最后認下來:“大人恕罪,草民或許是真冤枉了妻子。” 他用的措辭是“冤枉”。 冤枉,跟栽贓的涵義可不一樣。 秦遇心道,芳娘也是命苦,居然進了這么個火炕。 秦遇意味不明道:“你們一家人振振有詞,可不像冤枉。” 劉洪面色扭曲,最后轉身朝芳娘拱手:“還請娘子原諒。” 芳娘忍著恨道:“我不原諒,我要和離。” 芳娘對兩位大人一拜:“大人在上,婆母一家冤枉民婦在先,劉洪毒打民婦在后,求大人允許民婦和劉洪和離。” “我不同意。”劉洪吼道,和離了,這賤人就把嫁妝帶走了。 知府臉一沉,周圍的衙役齊齊杵動殺威棒:“威——武——”劉洪氣勢一弱。 老林氏眼珠子一轉,忽然哭道:“芳娘,芳娘,都是我這老婆子瞎了眼,不關洪兒的事,老婆子給你賠罪了,你別離開他。” 老林氏邊哭邊作揖,芳娘只知道避開,不知道反駁。 秦遇已經不想嘆氣了,也不想再暗示知府,開口道:“肅靜。” 秦遇沉下臉:“本官今日本有要務在身,被你們纏著這許久,又是糊弄又是撒潑,真當本官是軟柿子了。” “來人,將這一干刁民都拖出去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老林氏也傻了。怎么,怎么她要受罰。 這不是他們的家務事嗎。 知府也煩他們。他可沒忘了,剛才這劉洪一家是怎么糊弄他的。 說來可笑,但時情確實如此。婆家打罵兒媳沒人管,但敢糊弄官員就是罪。 老林氏看著衙役過來,急忙道:“和離,和離,馬上和離。” “大人大人,老婆子不鬧了。” 劉洪和芳娘當堂和離。這場鬧劇最后草草收尾。 這是其他人眼中的【草草】。 對于芳娘而言,這再圓滿不過了。她拿著和離書,請人搬著自己的嫁妝,還有最重要的——她清白的名聲,光明正大回了娘家。 對于芳娘的遭遇,芳娘的雙親心疼難忍,一家人抱著大哭。 知府那邊很快就把這事拋開了,這種小事,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有秦巡撫旁聽,知府都不會受理的。 劉洪一家氣不過,還想給芳娘潑臟水,他們還是舍不得芳娘那筆嫁妝,好歹拿一半回來啊。 芳娘嫁給劉洪,就是劉洪的了,嫁妝也該是劉洪的。 老林氏肚子冒壞水,然而他們還沒想到法子,一群孩子唱著童謠跑過。 童謠內容就是說劉洪一家坑害芳娘,想占人嫁妝。沒多久,整個府城都傳開了。 老林氏氣的跳腳,她逮著唱童謠的孩子打,但人孩子家里人可不是吃素的,孩子奶奶擼起袖子就跟老林氏打一起了。 孩子他爹叫上兄弟,直接找上劉洪家,把劉洪揍成了豬頭。 “算計枕邊人東西,真給男人丟份兒,呸。” 劉洪痛的半句話都說不出。心里恨上了芳娘。于是去芳娘家找麻煩。 幸好有人“路過”解圍,此時芳娘和劉洪已經和離,芳娘終于能告他了。劉洪毆打芳娘家人,被關了一個月。 劉洪家的名聲更加難聽。 芳娘知道有人在幫她,心里感激不已,這天刻意在一塊空地放了點心和果子。等待背后之人取走。 可惜結果讓她失望了。 秦鴝想著距離她爹任滿還有一年多,要不要想法教芳娘幾招功夫。 秦遇則想的更遠些,他把這事編成了畫冊子,派人傳出去。 好叫一些女子心里有個概念,原來她們是可以反抗的。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女子的經濟。 --